次日清晨,梅院的晨雾还未散尽,演武场便传来了兵刃交击的脆响。
欧阳赋手持悔神枪,枪尖挑着一缕晨光,每一次刺出都带着沉稳的“守护”之意。
至尊骨的力量在他体内缓缓流转,不再是之前那般暴烈,反而如溪流般温润,枪法中多了几分举重若轻的从容。
“二哥这枪法,似乎更有味道了。”云垠抱着渊剑站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
叶雨泽轻笑:“大哥点拨的‘守护’二字,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二哥最在乎我们,以这份心催动骨力,自然事半功倍。”
两人正说着,任逍遥与晏婴灵匆匆走来,神色都带着几分凝重。
“二哥,雨泽哥,我们查到些东西。”任逍遥将那枚幽冥阁玉佩放在石桌上,“晏姑娘用死灵术探查过,玉佩里的死气,确实与青霄谷有关,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与上古禁术‘噬魂阵’的气息吻合。”
“噬魂阵?”欧阳赋收枪走来,眉头紧锁,“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据说此阵需以万人生魂为引,能炼化出堪比十三境的邪物。”
晏婴灵点头:“我父亲说,近半年来,九州边境已有七个小镇的人凭空消失,怕是都成了青霄谷的祭品。”
“必须阻止他们。”云垠握紧渊剑,眼中闪过怒意,“我们现在就去青霄谷!”
“不可。”欧阳赋摇头,“青霄谷地势险要,且不知他们藏在何处,贸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他看向任逍遥,“大哥知道这事了吗?”
“还没说,大哥一早便去了藏书楼。”任逍遥道。
几人正商议着,二长老背着个药篓从梅林走来,见他们神色凝重,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愁眉苦脸。”
待听明白前因后果,二长老摸了摸胡子,忽然道:“你们忘了?三日后云奚要去书院拜访,书院的古籍库里,藏着一卷《九州秘境图》,上面标记着青霄谷的密道。”
“真的?”云垠眼睛一亮。
“那还有假。”二长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当年我与书院的老鬼打赌,赢来的借阅权,正好让云奚去取。”
正说着,云奚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入口,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图纸,正是从藏书楼找到的青霄谷地形图。
“不必等三日后了,”他将图纸展开,上面用朱砂标着几处红点,“青霄谷的主阵眼在断魂崖,今日我们便动身。”
几人皆是一怔:“大哥早就知道了?”
云奚点头,目光落在那枚幽冥阁玉佩上:“昨夜感应到这上面的死气,便去查了古籍。青霄谷的先祖曾是噬魂阵的守护者,后来阵法失控,才隐世避祸。如今他们重炼此阵,怕是想借邪物抵挡浩劫。”
“可他们就不怕阵法再次失控?”晏婴灵问道。
“利欲熏心罢了。”云奚将图纸折好,“他们以为有天书残卷能推演阵法,却不知那残卷早已被我动了手脚,推演的结果只会加速阵法崩溃。”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大哥对“天书”的事如此从容。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欧阳赋握紧悔神枪,眼中闪过锐色。
云奚却摆了摆手:“你们留下。”
“为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噬魂阵的戾气太重,你们现在的修为接触太早,容易心性受损。”云奚道,“我去即可,最多半日便能回来。”他看向欧阳赋,“梅院便交给你了。”
欧阳赋还想争辩,却被云奚的眼神制止。那眼神里没有命令,只有信任——相信他能守好这个家。
“大哥小心。”最终,欧阳赋沉声应道。
云奚点头,转身化作一道白影,瞬间消失在梅林尽头。
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任逍遥忽然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
“逍遥说得对。”晏婴灵从袖中取出一面青铜镜,“这是幽冥阁的传讯镜,我让父亲调动离国的人手,在断魂崖外接应大哥。”
欧阳赋想了想,从怀中摸出梅院的传讯符:“我让附近的弟子守住青霄谷的出口,以防他们逃脱。”
云垠与叶雨泽也纷纷点头,各自行动起来。
阳光穿透梅林,将几人的身影照得清晰。他们虽然没能一同前往,却以自己的方式,为远方的战斗搭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藏书楼的窗台上,二长老望着天边的流云,轻轻叹了口气:“这小子,还是这么爱一个人扛着。”他从药篓里取出一株千年雪莲,放在石桌上,“等着吧,等他回来,这补药可得好好给他炖上。”
梅院的风,依旧轻柔。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系着断魂崖的方向。
他们知道,这一次,大哥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