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恩侧头看她,不过几秒,又把视线收了回去,笑的有些勉强。
“谢谢你刚刚帮我,不过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她歪头,眉头轻挑:“你在意的是这个?”
办公楼人来人往,路过的学生挺多。
几个老师一合计,干脆把人带去了会议室。
闻酥跟在后面进来,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会议室里面的一扇门上。
她记得,这个会议室靠里的另一个房间,是一个比较豪华的待客室,有一整套的檀香木茶具。
那还是以前帮院里接待客人的时候知道的,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依然如此。
“挨个说吧,什么情况。”
周老师出了声,皱着眉头把几个人看了一眼。
“是萧沉恩先动手的,大家都可以作证!”
“就是就是,不过是说他两句他就打人。”
几个男生一唱一和,轻而易举就把锅扣到萧沉恩的头上。
他低着头没说话,看上去有些出神。
闻酥盯着他看了两秒,扭了头去,颇有些无奈:“确实是他先动手的,但不是你们先挑衅的吗?”
“那他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被打的男生瞪圆了眼睛,动作有些夸张,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往周老师面前凑了凑。
“老师你看看,给我打成什么样了!”
伤在脸上,又那么明显,他便有恃无恐。
周老师皱眉,没急着做判断,看向沉默的萧沉恩。
“萧沉恩,你自己说说什么情况?”
毕竟是他们院里的第一名,平时奖学金和大赛奖也没少拿,院里的老师都是知道他的,自然也希望这件事不是他起的头。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闻酥有些急,抬手碰了碰他胳膊,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他撤回胳膊,稍稍往身后背了一些,紧抿着唇,低下的眉眼暗沉。
“老师,是他们先恶意造谣,在网上攻击萧沉恩,当面挑衅,所以他才一时冲动动了手的。”
她说的肯定,看向周老师的目光坚毅。
一旁的男生顿时急了,抬手指着她:“喂,你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造谣他了。”
“再说了,我在网上也就是跟他开个玩笑,都是同学,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开个玩笑?
闻酥冷笑,侧头看过去,上上下下扫了一眼,略带鄙夷。
“可我不觉得是玩笑,你不是换了好几个账号去他那里闹事吗?正常同学会这样吗?”
男生噎了一下,有点儿磕巴:“你别乱说,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啊!”
“我可告诉你,我爸给学校有赞助的,你要是敢损坏我的名誉,我会告你的!”
哦~闻酥嗤笑一声,吐了口气。
难怪这么肆无忌惮,原来是家里有点儿底气啊。
不过,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靠钱走后门的话,她也可以。
“我有没有冤枉你,大可找专业人士去查一查那些账号,如果是你的,你就要接受学校的处分。”
她慢吞吞的说着,话落,抿唇冲着对方笑笑。
萧沉恩动了动身子,轻轻摇了头。
“周老师,是我动的手,我承认错误,我可以道歉,也接受任何惩罚。”
他这种泄气一般的行为,让闻酥格外不满。
明明是受害者,却不做任何的抗争,甚至连辩解都放弃。
“萧沉恩,你是不是傻啊?”
闻酥气的抬手指他,欲言又止好几番,又把手放了下来。
那个男生笑笑,冲着她挑眉,嘚瑟地耸耸肩膀:“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
周老师是了解萧沉恩的,带了他几年的课,人品方面绝对过得去。
只是,这件事他自己承认了错误,又不再细究,他们这些老师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都是大学生了,也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萧沉恩,殴打同学导致严重后果的话,学院是要记你处分的,你清楚吗?”
他试图让萧沉恩再说点什么,可他好像坚持了什么也不想说。
周老师无奈地摇头,刚准备开口把这件事做个了结,会议室里面的那扇门却在此时被人拉开。
“校长?您怎么在里面啊?”
几位老师诧异。
闻酥抬眸看过去,视线掠过出来的校长,再往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微微颔首,正端着茶杯喝茶。
低垂的眉眼没有多余的情绪,修长的手一瞬就抢走了她的注意。
黑衬衫将他身材勾勒贴合,似乎已经想象到腰腹的人鱼线。
回了神,闻酥垂眸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赶走。
这种时候,怎么能想这些呢?
“萧同学吧?我记得你经常拿奖学金。”
萧沉恩抬眸看,抿唇点头。
周老师有点儿摸不准校长的意思,往后退了些:“校长?”
“刚刚在里面也听到一些,这位女同学对这件事好像很肯定不是萧同学的错,既然这样,就好好搞清楚事情原由,不能冤枉任何一位同学。”
“要是草率了事,以后学校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处理才能服众?”
校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绝对不能偏袒任何人。
闻酥轻笑,抬手勾了下耳边的头发。
男生有些不服气,要是真的深究,必然就是他的错了。
“校长,萧沉恩自己都承认动手打人了,难道还不够吗?”
“你这么着急,是心虚吗?”
小姑娘歪头,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带着笑。
待客室里的人放下茶杯,须臾起了身。
那抹身影高大明显,闻酥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看过去,宴恒身姿挺拔,迈着步子往这边走。
校长转身看过去,稍稍颔首,看上去对他格外尊敬。
“宴先生,好巧啊,居然在这碰到你。”
“唉?宴先生和这位同学,认识?”校长扭头,打量了一眼。
宴恒是他们学校背后的股东,不夸张地说,身价过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认识的。
闻酥点头,眨了眨眼。
本来还想继续狡辩的男生突然就顿住愣了神,他可记得自己被家里警告过,绝对不可以惹到姓宴的,那可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
“嗯,的确很巧。”
早上才刚刚在电梯偶遇,晚上又在学校碰见,就像命运的网开始交织一般。
“这位,是你朋友?”
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低头的萧沉恩身上,似有打量,轻声询问。
闻酥点头,抬手晃晃:“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不过受了点儿委屈,想帮他声讨正义来着。”
她说完,讪讪摸了摸鼻子。
毕竟,当事人好像都不怎么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