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踩着碎步跟在傻柱身后，忽听得那厨子正阴阳怪气地嘟囔自行车的事儿，当即扭头讥讽：哟！傻柱你还嘴硬呐？自行车骑得欢是吧？怕不是把钱都孝敬给秦家妹子喽！傻柱猛地刹住脚蹬，扭头瞪眼：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自行车轮子长你身上啦？说得跟你能骑似的！
嘿！你且听好喽！许大茂挺直腰板晃了晃膀子，眼下虽没坐骑，可我娘早说了——托媒人牵线娄家大小姐！只要娶了娄晓娥，满大街的自行车随我挑！见傻柱面露讥色，他愈发来劲：何止自行车哟！娄半城家的小轿车都备着呢！没听说过娄半城？四九城里过半铺面都姓娄！
傻柱鼻孔里冷哼一声。虽说打心眼里瞧不上林帆那愣头青，可不得不承认那后生生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倘若换个林帆去娄家提亲，说不定真能成事儿！反观许大茂——这厮虽长得人高马大，实则虚得像根芦苇秆子，三两下就能推倒。那张驴脸拉得老长，活脱脱戏台上的奸角儿。天晓得娄晓娥瞎了哪只眼才会瞧上这种货色！要论可靠，还得数自己这魁梧身板，虽说长相老成些，可梳洗拾掇整齐了，穿双锃亮皮鞋再吹个时髦发型，少说能及得上林帆七分风采。
许大茂哪晓得傻柱心里这些弯弯绕？他自恃嘴皮子溜，深谙哄骗女子之道——男人若会花言巧语，哄得姑娘芳心大乱便是十拿九稳。剧本里写着呢：这厮除了绝后这点晦气，活得可比傻柱滋润多了。先娶娄家千金娄晓娥，后勾搭上青春正好的秦京茹。甭提那些乡下放电影时的风流韵事，就连傻柱心心念念的秦淮茹，许大茂都曾揩过油水；被他拿下的相亲对象秦京茹暂且不提，后来的于海棠也与他眉来眼去过。
傻柱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虽说认定娄晓娥绝不会看上许大茂那张驴脸，可眼见这厮在自己面前显摆，怎能忍气吞声？当即盘算着给娄家投递匿名信使绊子，最好栽赃给林帆，让这两个冤家狗咬狗两嘴毛——这便是傻柱有仇必报的性子。
往昔许大茂家丢鸡那桩旧事便是明证：明明自己为帮棒梗顶罪认罚，转头就把傻柱扒个精光烧了裤衩，硬扣上耍流氓的帽子。害得许大茂夫妻反目大打出手，傻柱还蹲在墙根儿看笑话。若非事情闹大惊动保卫科，傻柱险些因栽赃露馅，那许大茂便要白白蒙冤。再往前数，托三大爷说亲冉秋叶遭拒，他竟偷了三大爷的车轱辘报复。四合院里能让傻柱吃亏的，除了秦淮茹那朵带刺玫瑰，便是她那两个崽子——旁人但凡招惹，必遭这厨子疯狂报复。
林帆踩着自行车一路飞驰抵达轧钢厂，恰逢昨日当值的保卫王伟守门。昨儿个一车间发生的事迹早传遍全厂，这会儿连门卫都认得这位前途无量的技术员。林师傅来啦！这锃亮的车子是您新置办的？可真叫人眼红！王伟堆满笑脸。林帆亦不倨傲，爽朗回应：上班图个方便嘛！诸位值班辛苦，往后都是一个厂的兄弟，多多照应呐！王伟连声道：您这话说哪儿去了？我敢摆脸色厂长非扒了我皮！您快进去吧，全指望您多提携咱们呢！
林帆含笑骑车进厂，王伟望着那挺拔背影暗自嘀咕：这位技术员瞧着比厂里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顺眼多了。
林帆将二八自行车稳稳停靠在车棚，抬脚迈向技术科办公室。虽说这间办公室并非他独享，另配了两名技术员同处，但总归比车间环境舒坦许多。
推门而入时，已有两位同僚端坐办公桌前。诸位早啊！林帆主动拱手，新来的技术员林帆，往后请诸位多多指点！高个儿技术员爽朗回应：林帆？可是昨日轰动全厂的风云人物？幸会幸会！在下张航，这位是李伟，王爱国还没到——咱们办公室凑齐四人啦！
林师傅大名昨日就传遍轧钢厂喽！李伟笑着接话，刚入职就是十级技术员，厂里头一遭见哩！其余三人里，数张航资历最老，也不过十一级技术员，却已在车间摸爬滚打了三年有余。不过众人心里都明白：技术科评级靠真本事，人家林帆年纪轻轻获此殊荣，不服不行。
待王爱国踩着点进门，四人寒暄几句便各司其职。技术员的日常活计不外乎检修维护厂区机械，定期巡检设备，倒也清闲自在。林帆翻了会儿报纸觉着乏味，索性踱步去车间转悠。
此刻一车间早已机声隆隆。易中海穿梭于机床之间指导操作，工人们个个干劲十足。唯独贾东旭吊儿郎当地磨洋工，连工具都懒得拿稳。易中海瞥见这不成器的徒弟，暗自摇头却未出声点破——这贾东旭打小被贾张氏带歪了性子，好吃懒做的德行深入骨髓，简直无可救药。
易中海索性由他去。横竖让这厮保持庸碌最好：工资永远垫底，日子过得紧巴巴，最终只能指望厂里接济——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么？厂里带过的徒弟多半能凭本事晋升，偏生这贾东旭是个例外。
林帆晃到贾东旭身后，盯着他磨蹭的背影默不作声。易中海余光瞥见，轻咳两声提醒徒弟注意分寸。贾东旭察觉异样回头，见是技术科的林帆正冷眼旁观，心里发虚却又强装镇定：林帆！躲我后头作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赶紧走开，别妨碍老子干活！
林帆唇角微扬：就这等偷奸耍滑的做派，工作效率还能再低些？便是拴条看门狗在工位上，怕也比这厮强些。省省力气吧，继续偷懒去。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有病！贾东旭望着远去的背影嘀咕，站背后就为吓唬人？忽又想起方才那句省省，满脸狐疑地转头问易中海：师傅，我平日很能花钱吗？他为啥让我省着点？我又没花他半个子儿！
易中海被这蠢问题逗得险些笑出声——合着没听明白人家是在讥讽你磨洋工？这般榆木疙瘩的脑瓜子，怕是跟傻柱不相上下！
林帆俯身查看车间机床的齿轮咬合间隙，脑中盘算着如何运用高级机械改造技能提升设备效能。转完整个一车间后，虽捕捉到些许改良灵感，但具体方案仍需推敲——若想深度优化机器性能，非得拆解设备研究内部构造不可。然而轧钢厂所有机械均属国有资产，未经批准擅自拆卸可是要担责的。
正思索间，林帆踱步至厂区机修库房。这间仓库堆放着淘汰报废的旧机器，因总工程师带队外出交流，部分故障设备亟待检修却无人能修，暂时堆放在库房角落。林帆一头扎进零件堆里拆解研究，浑然忘却时间流逝，直至张航几人寻来才惊觉已至饭点。
走，整点吃的去！众人结伴前往食堂，林帆暗自期待见识傻柱引以为傲的厨艺——究竟是传说中的绝顶手艺厉害，还是自己新手签到获得的顶级烹饪技能更胜一筹？
轧钢厂不愧是万名职工的大厂，林帆四人刚到食堂便见打饭队伍已排成长龙。排队间隙，林帆与同事聊起上午拆卸机器的心得，张航三人听闻这位新来的十级技术员竟在琢磨改良生产设备，顿时肃然起敬：刚入职就瞄准技术革新，这格局远非常人可比！
傻柱守着打饭窗口，眼角余光瞥见林帆混在队伍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总算逮着你了！只要他在食堂掌勺，定要让这小子吃不痛快。林帆正与同事探讨机械改进方案，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打啥？傻柱抄着铁勺冷声问道。林帆这才发现轮到自己打饭，淡定报菜：两个馒头，一碟土豆，一碟白菜，再来份红烧肉。
傻柱先甩来两个最小的馒头，挑衅般斜睨对方。见林帆神色如常，他鼻孔哼出一声冷笑，舀起满满一勺红烧肉故意大幅抖动铁勺，最后只抖落两片薄肉飘进餐盒。林帆依旧沉默以对，傻柱愈发得意——又舀起小半份土豆丝与白菜，当着面慢慢颠勺，最终只让几根菜叶落入饭盒。
就这打饭手法？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不停抖勺？林帆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傻柱原以为会激怒对方，甚至盘算好若林帆动手便告到保卫科——厂里明令禁止斗殴，只要林帆先动粗，自己稳操胜券。至于抖勺嘛，大可以推脱为难以保证每勺分量绝对均匀，顶多挨句批评。谁知林帆竟这般沉得住气，反倒让他不知如何继续这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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