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她问不出口。
这个答案，她隐约有所察觉，却从来不敢深想。
“本座乐意。”
还没等她松口气，却又听见他近乎妥协的低喃：“你可以尽情利用我的。”
符谣光心中一颤，有些慌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
所幸季灾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刚刚的两句就是极限，只沉默着将她带出那片风雪肆虐的区域。
符谣光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句话仍在脑海中回荡，久久难平。
她垂眸，悠悠地长叹一声。
前方地势渐缓，隐约能听到潺潺流水声。
季灾俯身将怀中的人放下，垂眸看了异常沉默的符谣光一眼，甩了甩手，语气嫌弃道：“沉死了。”
符谣光本因他刚刚的话心绪不宁，闻言立刻抬眸瞪着他：“嫌沉你还抱了一路？你不是鬼王吗？你不是能撕裂空间瞬息万里吗？谁让你抱着走一路了！”
【哈哈哈哈哈魔头精准踩雷！】
【他居然敢嫌小符重！不要命啦！众筹给魔头报个男德培训班吧！】
【我怎么感觉魔头是故意的呢（狗头保命.jpg）】
季灾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座不想，你抢了本座的护心鳞就罢了，你的护心鳞还抢本座的灵气。没了灵气护体，带你撕裂空间无异于找死！”
符谣光噎住，气势弱下去。
所以……又是为了她？才选择用最笨的办法抱着她走了一路？
她抿紧嘴唇，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嘴角却极轻地扬起一点弧度。
【我看见小符在偷笑！她心里也美死了！】
【两位都是口嫌体正直的嫡传大弟子吗？】
季灾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丢给她一瓶丹药，意简言骇：“调息恢复一下。”
符谣光接过丹药，也没问是什么，直接倒出一颗吞进嘴里，闭目调息起来。
季灾看在眼里，眸中晦暗不明。
符谣光尝试运转体内灵力，发现有一股精纯的鬼气护在她心脉处，缓慢地修复着她的内伤。
是季灾的力量。
她忽然想起方才战斗中以鬼气致胜的那一幕，眼睛一亮。
她在符家学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术法，后来拜师仙盟，便以修剑法为主，但皆是以灵力为主导。
若是辅以修炼鬼气，是不是能够发挥出双倍的威力？甚至……若是以鬼气施展符家的术法呢？
她被自己异想天开的想法惊了一跳，随即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连忙去扯旁边季灾的袖子：“季灾，要不你教我鬼域的功法吧？”
季灾眼皮都没抬，语气古怪道：“你想学什么？召唤怨灵？招魂？鬼遁？”
符谣光对鬼域的功法不甚了解，但季灾列出来的这些她都兴致缺缺，似乎和仙家的术法大差不差。
“不，有没有像我刚刚那样，用鬼气攻击那头凶兽的神魄，把它逼得自爆的功法？”符谣光不知他是何时赶来的，看到了多少，只能费劲地跟他描述方才的场景。
季灾闻言终于睁开眼，眸中情绪难辨：“你把我给你的心诀修到最后一重了？”
“没啊……才第三重。”符谣光呐呐道。
他微微一顿，眸中闪烁着辨不分明的意味。
半晌，他懒懒往后一倚，斟字酌句地说：“你想学的那种，应该是鬼域皇族的核心功法。”
符谣光理直气壮：“教我教我！”
季灾打量着她激动的小脸，悠悠道：“我鬼域皇族的术法，向来只传嫡系血脉，或者……”
他顿了一下，声音拖长，染上散漫的笑意：“本座未来的王后。”
“王后”二字，他似是存了挑逗的心思，嗓音低低压着，显得莫名缱绻。
符谣光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王后？
怎么又绕回来了？
符谣光眼神飘忽地松开手，强作镇定，扬了扬下巴：“真要算辈分，我还是你主人，学你的功法怎么了？”
完全忘记不久前自己还言之凿凿“从未把你当仆人”。
“滚！”季灾别过头，如墨般的眸中闪烁着几分无措的羞恼，只留给符谣光一个散发着“我很不爽莫挨老子”气息的背影。
符谣光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好整以暇地欣赏他的窘态，忍不住笑出声来。
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喂！”她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我的仙器碎了，接下来怎么办？”
顶着这张脸，在秘境寸步难行。
季灾没回头，声音闷闷的，还带点没声好气：“还能怎么办？直接去秘境禁地，拿回本座的东西。”
“你之前消失不是去取了吗？没拿到？”
季灾瞥她一眼，淡淡道：“要去那地方，没你不行。”
符谣光：“……”能不能好好说话？
魔头怎么不对劲起来了。
“为什么？”
“封印本座本命武器的是你们符家的老祖宗。”季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是符家后人，你去拿应当没问题。”
符谣光有些迟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符家每次都有五个名额的原因吗？”
季灾冷笑：“他们还没这个资格。”
“那为什么是我？”符谣光听得云里雾里，冥冥中似乎察觉到什么，却又抓不住。
季灾没直接回答，转而问道：“你知道这太虚秘境是什么地方吗？”
符谣光摇头。她只知道三年一开，机缘无数，是历练夺宝的好地方。
“它曾是上古时期，仙界与鬼域连通的一处薄弱接点，也是一处……古战场。”季灾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后来被封印，自成一方小世界。”
【感觉魔头知道好多！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符家，裴令仪，仙盟，神女……”
每听他念出一个名字，符谣光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她隐隐察觉到，或许秘境禁地处，有困扰她多时的真相……
季灾却没再说下去，有些疲倦地阖上双眸。
符谣光推他一把，目光灼灼：“走啊，还等什么呢？”
“等你这点伤好利索。”他头也不抬，“别走两步又要本座抱你。”
符谣光：“……”她哪有！
她气鼓鼓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才闭上眼，沉下气息运转灵力。
季灾感受到身边的动静，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