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不敢和季灾叫板，但对着符谣光可就趾高气扬了：“坏女人！把它给我！”
季灾眼皮都没抬，指尖微动，给阿丑施了个禁言咒。
【家庭弟位实锤了】
【阿丑：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论哥哥有了嫂子后弟弟存在的必要》】
【阿丑：哥，终究是我错付了吗】
符谣光眉眼弯弯，把玩着手中的灵核，又瞄了一眼在一旁气得直发抖的阿丑，难得生出一丝心虚来。
她戳了戳季灾的手臂：“它好像真的要气哭了。”
“憋着。”季灾毫无波澜，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眉头紧蹙。
这矿脉核心区灵气过于充沛，她再带下去，恐怕会禁不住爆体而亡。
他伸手揽住符谣光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人带起，瞬息间闪身到矿脉的外围区域。
周围的灵气瞬息稀薄了不少。
“怎么了？”符谣光一脸懵圈。
“你体内吸纳不了这么多的灵气，你在此处调息，先炼化体内的灵力。”
符谣光闻言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周身气息紊乱，体内经络隐隐胀痛。
刚才光顾着挖矿了，根本没注意到。
还好及时出来了。
阿丑见状，立刻飘过来，幸灾乐祸道：“活该！你这个贪心的女人！撑死你！”
阿丑是真没招了。
只能无时无刻、见缝插针地说着符谣光的坏话，试图让季灾回心转意。
“你。”季灾指向阿丑，“你回去，帮她挖，挑品质好的带出来。”
阿丑睁大眼：“凭什么？我不去！”
随即它像是想到了什么，扑过来抱住季灾的手腕，声音染上一丝不安，隐隐带着哭腔：“哥哥你又要丢下我了吗？我再也不骂她了！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一定听话的！”
“你别又骗我自己一个，孤零零等上几百年……”
季灾默然，屈指弹开它：“本座没说要丢下你。”
阿丑怔然。
可是……
之前季灾也是这样，让它躲在山脉深处等他回来。
一等就是五百多年。
它害怕又是一场骗局。
“跟着她。”季灾扬了扬下巴，示意符谣光的方向，“保护好她，若她出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阿丑看着季灾，又看了看符谣光，小脑袋耷拉下去，不情不愿地哼唧：“……知道了。”
季灾这才缓和了脸色，补充道：“本来就打算来带你走。”
阿丑猛地抬头，眼睛一亮，随即又气鼓鼓地别过身子：“哥哥你坏，故意吓我！”
《哥哥你坏》……
这糟糕的台词……
符谣光正努力平复体内躁动的灵气，听到这句，差点岔气，嘴角抽了抽。
弹幕更是刷过一大片“嗑到了”“骨科文学”的虎狼之词。
季灾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符谣光，显然也被噎了一下，转而面无表情地盯着阿丑：“还不去挖？”
“哥你陪我去～”阿丑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季灾纹丝不动。
阿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余光佯装不经意地扫了几眼符谣光的位置，暗示意味十足。
季灾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将他和阿丑笼罩在内，淡淡道：“想说什么？”
一旁的符谣光注意到两人的动静，眯着眼看过去。
她是符家人，对隔音诸如此类的术法格外敏感。
哪怕修为高如季灾，施展术法时，也会被她察觉到波动。
瞧阿丑的样子，似乎是要问季灾当年发生的事……
她心里也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虽然她有弹幕的提示，可是每每说到关键处，弹幕便有所避讳，只会嗑cp和说些没营养的话。
关于向昼雪，关于她的金丹，关于弹幕……始终如一把巨剑悬于头上。
她提心吊胆地活着，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所谓的“替身命运”。
思及此，符谣光屏住呼吸，悄悄掐了一个窥界诀。
建邺符家出品，必属精品。
结界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阿丑仰着小脸，语气认真：“哥哥，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空间气息变了，你可知……我闻到了……”
它哽咽一声，后面的话不忍再说出口。
“这里确实是本座的陨落之地。”季灾接过话，语气平静。
阿丑捂着脸放声痛哭：“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带着诛仙回去找你，你就不会……”
“与你无关。”季灾打断它的话，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它的头，犹豫了半晌，安抚地拍了拍，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即便剑在，结局也不会改变。他们布局已久，势在必得。”
“哥……”阿丑有些受宠若惊地抬眸。
几百年不见，它哥好像变得亲切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一派拒人于千里的漠然。
它正还想说些什么，却瞥到季灾因抬手而滑落的袖子下，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上面遍布着蜿蜒狰狞的疤痕。
“哥……”阿丑忽然安静下来。
它犹记得最初见到季灾时，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五官精致如画，矜贵傲然，气息干净得与它们格格不入。
他是它见过最好看的鬼，比仙家那些所谓的神女、神子都要好看千万倍。
后来他成了它们的王，带领着它们平叛乱，拓领土，一统鬼域。他还会指引它们修炼，给它们好多好多的修炼资源。
阿丑无法言表自己的崇敬与仰慕，于是在季灾即位那天，亲手织了一个小布偶人送给他。
是按着记忆中季灾小时候的样子，一针一线勾勒的。
它知道它们的王什么也不缺，堂堂鬼域共主，想得到什么，一声令下，便有数以百计的属下为他前仆后继。
可阿丑觉得，季灾并不开心。
它陪着季灾从一无所有走到鬼域之主的位置，也见着季灾越来越漠然，再不见半分生气。
季灾顶着无数人的谩骂坐上那个位置。每日数不尽的刺杀，外界数不尽的声讨。
就连曾推他到这个位置的人，也想置他于死地。可是明明……从来没人问他愿不愿意当这鬼王。
于是它送了这样一个小布偶人给他。
当时它道：“属下斗胆以您旧容缝这布偶人，望您见此物如见故我，能暂时也为自己而活，不必背这苍生业障。”
当时季灾极轻、极淡地笑了。
它也成为了季灾最忠心的属下。
可是如今……
它的哥哥，它的鬼主大人，从来不欠任何人，不欠这世间任何事。
可为什么人人都要对他赶尽杀绝。
阿丑眼中淌出血珠来。
他一字一顿，携夹着滔天的恨意：
“哥，你让我去杀了他们好不好？”
“还有那个坏女人，你别骗我了，她就是玄曦族的后人，对吗？”
“求求你了，你让我去杀了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