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糖果柜台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决心买了半斤水果糖——这在平时可是过年时才舍得买的稀罕东西。
“一共四万零八百元。”售货员拨弄着算盘说,“哟,小同志发财了?”
方知行早有准备,露出腼腆的笑容说:“是学校老师让我帮忙整理资料给的补助。攒了好长时间呢。”
回家的路上,方知行特意绕了几条胡同,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转回四合院。
阎埠贵正在前院晾衣服,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眼睛立刻瞪圆了:“知行,买了这么多好东西?”
“阎老师好。”方知行礼貌地点点头,“家里想改善一下生活,凑了点钱。”
说着便快步走向自家屋子,不给对方继续追问的机会。
林薇正在补衣服,看到儿子拎回来的东西,针线筐都打翻了:“知行!这……”
方知行把东西放下,从怀里掏出那个报纸包:“妈,这是六十万,您收好。”
林薇颤抖着接过钱,突然把儿子搂进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好孩子……妈替你存着,将来给你上大学用……”
“妈,这才刚刚开始呢。”方知行轻声说,“我刚又接了一本翻译的书。”
他帮母亲擦掉眼泪,“晚上做红烧肉吧,爸加班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林薇赶紧把钱藏进炕柜的最底层,又用旧衣服盖好。
方知行则把糖果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弟弟妹妹,另一份包起来准备明天带给周晓,这段时间她经常帮自己抄笔记、打掩护。
晚饭时分,红烧肉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四合院。
方海一进门就抽了抽鼻子:“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香!”
方知足和方亦如早就围在灶台边打转,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方知行帮着母亲摆碗筷,朝父亲使了个眼色。
晚饭后,等弟弟妹妹睡下,方知行才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父亲。
方海听完后,盯着儿子看了许久,突然起身从床底下摸出半瓶地瓜烧,也给儿子倒了一小杯:“来,陪爸喝一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方知行呛得直咳嗽,却看到父亲眼里闪着泪光:“知行啊,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么个儿子……”
夜深了,方知行躺在小床上,听着弟弟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盘算着:
明天得去买一盏好点的煤油灯,长期熬夜对眼睛伤害太大了;
还要给家里添些过冬的棉被;
剩下的钱……或许应该想办法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窗外,四合院里各家各户的灯光渐渐熄灭了。
时间过得很快,1954年初春的傍晚,方知行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远远就听到四合院里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进前院,看到阎埠贵正站在自家门口,跟几个邻居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阎老师,出什么事了?”方知行凑过去问道。
阎埠贵转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哎哟,知行回来了?中院可热闹了,何大清跟一个寡妇跑到保定去了,丢下傻柱和雨水两个孩子!”
方知行心里一惊。
在前世的剧情里,这正是何雨柱性格发生转变的关键事件。
他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真的假的?何叔不是那样的人啊?”
“千真万确!”阎埠贵拍着大腿说,“今天早上街道办的人来了,说接到保定那边的信,何大清跟白寡妇领了证跑了!傻柱气得要带雨水去保定找人,刚去街道办开介绍信了。”
方知行仔细听着。
按照原来的剧情,傻柱兄妹这趟保定之行会没有任何收获,回来后何雨柱的性格就会变得偏激易怒……
“谢谢阎老师,我先回家了。”方知行匆匆告别,快步走向自家屋子。
推开家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方亦如蹲在地上玩石子。
看到哥哥回来,小丫头立刻扑上来:“哥,中院可热闹了,爸也去那边了……”
方知行摸了摸妹妹的头,放下书包问:“妈呢?”
“去买菜了。”方亦如仰着小脸问,“哥,傻柱哥为什么哭啊?”
方知行心里一紧,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对妹妹说:“你在家里待着,哥去看看。”
中院里已经围了十几个人。
方知行挤进人群,看到父亲方海和易中海、刘海中、许富贵等几个轧钢厂的工人站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看。
何雨柱家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一片狼藉,像是刚发生过一场争吵。
“……老何这事做得不地道。”方海皱着眉头说,“不管怎么说也得跟孩子们交代一声啊。”
易中海叹了口气:“大清也是一时糊涂。白寡妇我见过,不是个安分的人……”
刘海中插嘴道:“要我说,傻柱就不该去找。爹都不要他了,还主动去认?”
方知行听得心里很生气。
他快步走出四合院,抄近路往街道办的方向跑去。
初春的天气还很寒冷,他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
转过两个胡同口,远远看到了何雨柱兄妹的身影。
“柱子哥!”方知行小跑着追上去。
何雨柱转过头,看到是方知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知行啊,放学了?”
走近后,方知行才看清,何雨柱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眼睛肿得像桃子。
何雨水更惨,棉袄的扣子都扣错了位置,小辫子也散了一半,一看就是在慌乱中收拾的。
“柱子哥,你们真要去保定找何叔吗?”方知行直接问道。
何雨柱咬了咬嘴唇:“嗯,明天一早就走。”
“要是……要是何叔不见你们呢?”方知行轻声问,“或者你们找不到他怎么办?”
何雨柱愣住了,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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