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参加竞选，得在政治上靠得住，还得有扎实的群众基础。”
易中海念完文件，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咱们这院子分前院、中院、后院三块，每块各选一个人当联络员，大伙儿对这事儿有别的想法吗？”
他话音刚落，刘海中就挺着肚子站起身：“我提议让老易来当中院的联络员！他是轧钢厂的高级钳工，做这个职务再合适不过了！”
中院的几户人家立刻纷纷表示同意。
方知行在旁边冷眼旁观，很明显，这是易中海早早就安排好的。
在原本的情况里，易中海就是借着“一大爷”的名头，在四合院里构建起了自己的小圈子。
“后院我推荐许富贵同志。”一个瘦高个说道，“他在轧钢厂当放映员，见多识广……”
“我不赞成！”刘海中突然高声打断他，“许富贵总出去放电影，十天半月不在院里，这可不行！”
“那后院选谁呢？”有人问。
刘海中理了理衣领，故意装出谦虚的模样：“要是大伙儿信得过我……”
方知行差点笑出来。原来刘海中的心思在这儿，他是想借着打压许富贵，让自己上位。他悄悄走到父亲身边，拉了拉方海的袖子。
“爸，前院的人选……”
方海轻轻点头，压低声音：“刚才老赵他们几个推举我，但我还在考虑……”
“您千万别答应。”方知行小声说，“这联络员就是个容易得罪人的活儿，没什么好处，反而会惹一堆麻烦。”
方海若有所思。这时前院的赵婶已经大声喊起来：“我们前院推举方海！方师傅为人忠厚老实，还是轧钢厂的技术骨干……”
前院的几个邻居也跟着附和。方知行注意到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看来他希望方海当选，这样三个联络员就都能被他易中海影响了。
方海往前一步，憨厚地笑了笑：“谢谢大家看得起，但我嘴笨，还总加班，怕耽误事儿。我推荐阎埠贵老师，他有文化，做事也稳当。”
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阎埠贵原本躲在人群后，听到这话，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我？这……”
易中海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笑了：“老阎确实合适。老方真是品德高尚啊！”
方知行在心里冷笑。阎埠贵爱占小便宜是出了名的，易中海肯定觉得他比正直的方海更容易拿捏。
后院的人选之争最后以刘海中胜出告终。
许富贵气得浑身发抖，可在“成分论”这个大帽子下也不敢多言。就这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成了四合院的“官方代表”。
散会后，方海和儿子慢慢往回走。赵婶追上来，疑惑地问：“方师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让给阎老西了呢？”
方海按儿子事先教的说：“我这人手脚不灵活，嘴也笨，干不了这种细致活儿。再说，厂里活多，我总加班……”
回到家，林薇已经听说了这事，一边盛饭一边问：“老方，你真不想当那个联络员？”
方海看了看儿子，笑着说：“知行说得对，这差事就是个难处理的麻烦。你看老易他们，以后谁家有事都找他们，多让人烦啊？”
方知行补充道：“而且传达政策这种事，哪怕说错半个字都可能惹麻烦。还不如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林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易中海带着一大妈来了。
“老方啊，今天这事……”易中海笑着进门，手里还提着一包桃酥。
方海赶紧站起来让座。方知行乖巧地去倒水，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听他们说话。
“……以后院里的事还得靠大家支持。”易中海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老方你虽然不当联络员，但在前院威信高，得多帮帮老阎。”
方海笑着答应了。一大妈则拉着林薇的手不住夸奖：“你们家知行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听说又接了新的翻译活儿？”
方知行心里一紧，看来易家果然在暗中盯着方家的一举一动。
他故意大声说：“就是帮学校老师整理些资料，赚点买文具的钱。”
送走易中海夫妇，方家三口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警惕。方海关上门，低声说：“这个老易，消息真够灵通的。”
“爸，以后咱们家的事，尽量别让院里人知道。”方知行严肃地说，“我看易叔没安好心。”
林薇忧心忡忡地点头：“以后我买菜绕远点，不去合作社了。”
当天晚上，方知行躺在床上，仔细回想晚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易中海的表现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位“道德楷模”正在织一张关系网，四合院里的人都是他网里的目标。
“得提醒柱子哥提防着点……”方知行迷迷糊糊地想着。
窗外，四合院里的月光依旧明亮皎洁，但某些不为人知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第二天一早，方知行就听到中院传来易中海洪亮的声音：“老刘啊，以后咱们三个要团结起来，把这大院管好……”
透过窗户，他看到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站在槐树下，就像旧时代的保甲长。
更可笑的是，刘海中居然提议院里人称呼他们“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
“这都成旧社会的称呼了。”方知行在心里摇摇头，却没打算反对。
在这种小事上提不同意见，只会让方家成为众矢之的。
早饭时分，阎埠贵满脸得意地从院子前院走过，还特意大声咳了几声。
方海假装没听见，方知行却乖巧地问候：“三大爷，早上好啊！”
这声称呼让阎埠贵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他背着手，迈着步子走开了。
方知行和父亲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透着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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