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先通过父亲办理借书证，然后在家自学俄语和英语，等水平足够了就去接翻译活。
但问题是如何解释他突然会外语？
一个十二岁的初中生，没有经过系统学习就能翻译专业书籍，这太引人注目了。
方知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可以说是在学校跟着老师学的！
现在不少中学确实开设了俄语课，虽然不普遍，但作为借口已经足够了。
拿定主意后，方知行又看了会儿书，把几本适合初学者的俄语教材和简单读物的位置记清楚，便离开了图书馆。
回家的路上，方知行的脑子转得飞快。
这天，四合院里难得清闲，方海没有加班，正坐在门槛上修补一把旧椅子。
看到儿子回家，他抬起头，笑着问道：今天去图书馆怎么样？
挺好的，爸爸。方知行蹲到父亲身边，看似随口问道，我们学校开了俄语兴趣班，您觉得我要不要报名？
方海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俄语？学这个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啦！方知行立刻来了精神，现在国家号召向苏联学习，懂俄语的人特别吃香。我听说会俄语的能进好单位，工资也高。
方海有些不放心：可你现在的功课
我现在学的课程太简单了，每次考试都在前面几名。
方知行赶紧接过话头，这可是大实话，老师都说我可以多学些课外知识。
方海放下锤子，认真地打量起儿子。
你是真心想学？方海问道。
方知行用力点点头：特别想学！我今天在图书馆看了些俄语书，已经能认识一些字母了。
说着，他拿出笔记本给父亲看。
方海接过本子，虽然看不懂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但儿子工整的笔记还是让他心里挺欣慰。
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办借书证需要户口本，你是想让我帮你借书吧？
方知行心里一惊，没想到父亲这么敏锐。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图书馆说未成年人不能自己办证...爸，您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不会影响正常学习。
方海看着儿子充满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想上学却因为家里穷没能如愿的遗憾。
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方知行的头：行，明天我就去给你办。
方知行差点高兴得跳起来：我保证做到！谢谢爸！
晚饭时，方海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决定。
林薇有些担心：孩子还小，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太累了？
妈，我不累！方知行赶紧给母亲夹了一筷子咸菜，学外语可有意思了。而且老师说，将来懂外语的人肯定很受欢迎。
方知足好奇地问：哥，俄语里吃饭怎么说？
方知行回忆了一下在图书馆看到的词汇：是...кушать（库沙奇）。
库沙奇！库沙奇！方知足兴奋地重复着，逗得方亦如也跟着学，一家人笑得特别开心。
看着家人开心的模样，方知行心里暖暖的。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学会外语，接翻译的活儿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方海果然拿着户口本和单位介绍信去了图书馆。
中午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三本俄语书和一张崭新的借书证。
图书馆的同志说这些是入门教材，你先看看，有不懂的记下来，下次去问他们。方海把书递给儿子，神情里带着几分自豪。
方知行接过书，分别是《俄语初级教程》《俄汉小词典》和一本苏联儿童读物《森林里的故事》。
虽然内容简单，但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爸，您太厉害了！方知行真心实意地说。
他翻开词典，快速浏览起来，惊人的记忆力让他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着每一个单词。
方海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从小性格内向的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悄悄走出屋子，对正在做饭的妻子说：咱们家知行，将来肯定有出息。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方知行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俄语。
短短两个星期，他已经能流畅地阅读那本儿童读物，还开始尝试翻译一些简单的段落。
为了测试自己的水平，他甚至偷偷翻译了一篇《真理报》上的短文——图书馆有最新进口的苏联报纸，虽然不能外借，但他可以当场抄下来。
在英语学习方面，他进步更快，毕竟有前世的基础。
周六清晨，方知行特意换上了最整洁的蓝布学生装，把借来的俄语词典和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
今天，他要去图书馆打听翻译证的事情，这是他赚钱计划的关键一步。
知行，这么早就出门啊？林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见儿子整装待发的样子，有些惊讶。
妈，我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再借几本。方知行调整了一下书包带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林薇擦了擦手上的水：中午回来吃饭吗？
可能不回来了，您别等我。方知行说完，快步走出了四合院大门。
他不想撒谎，但更不想让母亲担心。
秋日的阳光洒在胡同的青石板路上，方知行的脚步轻快又坚定。
这半个月来，他已经把那本《俄语初级教程》翻得都快烂了，词典里的常用词汇也记了个差不多。
虽然专业术语还不太懂，但日常交流和基础翻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图书馆比平时热闹一些，门口贴着学习苏联先进经验的红色标语。
方知行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借阅台。
今天值班的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同志，正埋头整理一叠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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