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废话!”何雨柱端着碗就往外走,嘴里还辩解:“我这是心疼那些孩子,跟别的没关系!”
何雨柱刚出门,许大茂就凑到方知行身边,压低声音说:“知行,你是不知道,这半年傻柱给贾家送了不少东西。食堂的剩菜、他自己买的肉,甚至连工资都借出去不少给贾家。”
刘光齐摇了摇头,说道:“秦淮茹也确实不容易,一个人要养三个孩子,家里还有个不好打交道的婆婆。”
正说着,何雨柱就回来了,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许大茂立刻打趣:“哟,送个饭回来就这么开心?秦姐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
“你离我远点!”何雨柱作势要打,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色渐浓,桌上的酒瓶也空了。
方知行看着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突然觉得时光仿佛从未流逝。
许大茂还在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何雨柱时不时插嘴反驳,拆他的台,刘光齐偶尔扶扶眼镜,说些有见地的话,阎解成和刘光天则一脸羡慕地听着他们聊天。
第二天一大早,方家的煤炉上熬着小米粥,热气在冰冷的屋子里慢慢弥漫开来。
方知行帮母亲林薇把咸菜端到桌上,发现父亲方海一直盯着自己,眼神躲闪,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方知行放下碗筷,问道。
方海用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搪瓷缸,缸子里的热水轻轻晃动:“知行啊……”他顿了顿,才接着问:“你还记得咱们老家在哪儿吗?”
方知行愣了一下。
他穿越过来之前,原主的记忆有些模糊,只隐约记得小时候听父亲提过山东老家的一些事:“咱们老家……是在临沂那边吧?”
“对,是临沂的莒南县。”
方海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前年闹饥荒的时候,老家你大爷爷给我写过信……”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说:“你大爷爷今年七十八了,身体还算结实,你堂伯方铜家原本有六个孩子,前年……他家老三没熬过去,没了。”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方亦如咬着筷子,不敢出声,方知足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粥碗。
林薇擦了擦手,轻声说:“你爸这两年每个月都会往老家寄十块钱,粮票也省下来一些寄过去……”
方知行看着父亲头上花白的鬓角,突然明白上次回家探亲时,父亲的工作服为什么又旧了不少——父亲是把钱和物资都省下来寄给老家了。
“我本来打算等知足高考结束,就带他回老家看看。”
方海抬起头,眼里满是期盼,“现在你回来了……能不能陪爸回一趟老家?”
窗外的晨光透过玻璃照进屋里,在方海布满老茧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方知行想起在英国的时候,使馆里的老厨师总念叨“落叶归根”,那时候他还不太明白这种对故乡的眷恋。
“行,我陪您去。”
方知行夹了一块咸菜放进父亲的碗里,“咱们快去快回,用不了几天,不会耽误送知足去高考的。”
方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说:“好,好!我今天就去厂里开介绍信!”
早餐结束后,方海急匆匆地往轧钢厂的方向赶,方知行则带着部门发的证件去了火车站,此刻售票窗口前早已排起了长龙。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方知行拿着两张第二天去济南的硬座票,从火车站出来了。
一到家,方知行就看见父亲已经请假回来了,正和母亲在里屋到处翻东西。
土炕上铺着一块蓝色的包袱布,林薇一边往里面放粮票和全国通用的布票,一边念叨:“这些要带给大伯……这包红糖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方海从箱子最底下摸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五张崭新的十元钱,他递给方知行说:“你把这个收好,路上能用上。”
方知行拿出车票,对父亲说:“爸,我自己有钱。车票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八点的车。”
方海接过车票,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声说:“好……好啊……”他那粗糙的手指轻轻擦过车票上印的铅字,那神情就像在抚摸一件稀有的宝贝。
晚饭过后,方知足悄悄把哥哥拉到院子里。
月光下,这个少年递过来一个信封,说:“哥,这是我攒的十二块八毛钱,你拿去给堂弟妹们买些铅笔和本子吧……”
方知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你自己留着买些东西吧,我这里有钱。”
回到屋里,方知行打开行李,拿出几盒从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对父亲说:“爸,这些巧克力带给老家的孩子们。”
方海接过巧克力,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你大爷爷最喜欢抽烟,明天一早我去买一条大前门香烟。”
林薇在旁边整理包袱,说:“我蒸了两锅馒头,你们带着路上当干粮吃。还有这些旧衣服,都洗干净了,给孩子们穿。”
方知行看着父母忙碌的样子,这才突然意识到,这次回老家对父亲来说意义不一般。
窗外,四合院里枣树的树枝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好像也在盼着这次归乡的旅程。
凌晨四点半,北京站的月台上已经挤满了人。
方知行紧了紧身上的棉大衣,呼出来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了霜花。
方海背着一个塞得满满的蓝色布包袱,里面装着林薇连夜蒸的杂面馒头、两包大前门香烟,还有要带给老家孩子们的旧衣服。
广播里传来通知:“K51次列车马上就要进站,请工作人员做好接车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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