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友富将牙磨得咯咯响,可最后还是吐出了三个字:“不要了。”
过了半小时,黄晓静被推出了手术室。
她没有看儿子一眼,而是紧张的盯着钱铼,良久,才开口:“她还会回来吗?”
钱铼:“她?”
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她离开你的。”
小果是因她而遭此劫难,她不可能真的坐视不管。
听到钱铼的回答,黄晓静的眼中浮现复杂之色,既庆幸,又不舍。
等小铼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钱铼拿出手机,向黄晓静要了银行卡号后,当场就转了五十万过去。
“把钱交了,早点给小果安排第二次手术。”
眼角的余光瞥见何母又要张嘴大放厥词,钱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对方开口的那一瞬,往对方的嘴里弹入一片小药丸。
入口即化,直入肺腑。
何母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喂了药。
急忙将手伸进嘴里去抠,抠得连早饭都险些吐出来都没看到半丁点药渣。
“你,你给我喂了什么?”她尖着嗓子想要扑向钱铼。
钱铼一个侧身,闪到了黄晓静的身后。
何母的巴掌落到了黄晓静的脸上。
“嘶……!”
“嗷……!”
这一次,除了看到何友富捂脸抽气,众人还看到何母前秒打人后秒就捂着自己的脸跳脚。
警察和周医生对视一眼,然后又一次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如果真如他们所猜测那般,那也只能说应了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何家这对母子咎由自取罢了。
站在法律的角度,钱铼的行为确实涉嫌犯罪,但同时也存在着证据不足的事实。
至于他和周医生这些现场人证嘛,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钱铼将何家母子三人一个一个的拎到了黄晓静的面前,笑意盈盈的说:“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们不死不休的债主。她若痛,你们就得痛不欲生,她若死,你们就得先行开路!”
她这边刚放完狠话,黄晓静那边就将额头对着墙壁重重一磕。
“啊!”
“嗷!”
何友富和何母同时发出了惨嚎声,同时抱着头跳脚。
在再一次证实了‘自残’能够让何友富和何母跟着一起痛后,黄晓静笑了。
一扫多年的愁眉,笑得畅快。
笑了很久。
最后在何友富惊愕的目光中,浅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我要随身携带一把指甲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在手心或手背上剪一剪,或者其他肉多的地方。”
何友富倒吸一口冷气,却一句狠话都不敢说。
只能在心里恨恨的骂道:不愧和钱铼是好姐妹,心肠一样的狠毒!!
钱铼对黄晓静说:“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先走了,接下来,没问题吧?”
黄晓静笑着说:“放心吧,我已经想通了,这日子能过就继续过,不能过就找个高楼,或车流多的地方……”
何友富浑身一抖,急声打断她的话:“过,能过,绝对能过!”
私人别墅里,凌征言抽着烟,看着邹家发来的信息。
何友富反水了。
说何友富有意通过卖掉房子来填补所挪动的款项,甚至表示宁愿接受邹氏的起诉,也不愿再去招惹钱铼。
追问原因,何友富给出的答案更是荒诞可笑:说钱铼给他强喂了共痛丹,从今往后,黄晓静痛,他更痛,黄晓静死,他死更惨。
轻弹下手中的烟,凌征言双眉微拧,他怎么觉得钱铼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
正想着,钱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本能的要拒接。
指尖在即将触上屏幕的那一秒,顿住了。
下一秒,他改成了接听。
“姓凌的,你人现在在哪?”
话筒里传来了钱铼想要杀人的声音。
凌征言沉下脸,冷声反问:“找我有什么事?”
“要债!还钱!”
“50万!”钱铼报了一个数:“你不赔的话,我就把真相发到网上,让大伙都来看看,这就是矜贵优雅的小凌总的真面目!”
凌征言眉眼冷了几分:“什么真相?”
钱铼:“你想要我先发哪个?你和邹咏美律动的细节,还是你威胁何友富的?”
凌征言眼中戾气一闪,但很快被理智压下。
暗吸一口气,他微咬着牙说:“我现在在悦山这边。”
钱铼语气不悦:“不知道,发具体位置过来。”
凌征言敏锐的捕捉到异常:“你都不请自来的来过几次,会不知道路?”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后才回答:“我连你是人还是畜生都记不清,还记住你的窝在哪?”
“钱,铼!”
二十分钟后,钱铼来了。
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边红着脸,一边又腆着脸偷看着他,而是向他直冲了过来,嚯地一下,直接一拳干到了他的小腹上,让毫无准备的他痛得弯腰。
“姓凌的,男子汉大丈夫,你有恨有仇,直接冲我本人来,残害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你还是个人吗?”
凌征言连吸三口冷气后,他缓过气,凶狠的挥拳反击回去。
结果,拳头在半空中被另一个拳头给挡住了,硬碰硬,发出一道刺耳的咔嚓声。
感觉到整个手掌都被震得发颤,凌征言脸色骤变,急急的收回拳。
“你……”凌征言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失语。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50万!少一分我都不会走。”钱铼向他摊开手,掌心朝上。
凌征言拧眉:“什么50万?”
钱铼被他给气笑了,“事到如今,你还给我装无辜?当然是何友富二女儿的抢救手术费了!”
凌征言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何友富二女儿的抢救手术费?
打了助理电话,让对方即刻去查。
两分钟后,助理给了回复。
知道了答案的凌征言张了张嘴,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对上钱铼冷厉的眼,他想说又不是他开车撞得小女孩。
可他比肇事司机更清楚,何母突然间想要置孩子于死地的原。
因为,就是他和邹家将小女孩带进这场阴谋里的。
我不杀侏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最开始只想逼钱铼主动与凌氏退婚,从未想过要谁的命,尤其还是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小女孩,凌征言俊脸紧绷,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只是利用何友富对你施加一些压力,让你知难而退,主动去跟我爷爷提出解除婚约,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何友富他会毒到这个程度……”
这是自知道邹咏美怀孕后,他第一次对钱铼这般耐心的做解释。
可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所认识的钱铼。
钱铼闻言呵呵了两声,然而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解除婚约,可以啊,我给你机会。”
在凌征言狐疑警惕又裹含警告的目光,她轻蔑一笑:“我们打一架吧,只要你能赢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