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碎雪，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李雪扶着母亲慢慢走出单元门，术后虚弱的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被，每走一步都要喘口气，脸色白得像纸。
楼道里堆着她们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个纸箱被摔得变了形，药瓶滚出来，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房东，我们就再住一个月，等我发了工资马上补房租……”
李雪的声音带着哀求，手指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指节泛白。
半年前母亲突发心梗住院，手术费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欠的三个月房租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昨天刚凑够钱办了出院，没想到房东王奎带着两个壮汉堵在了门口。
王奎叼着烟，三角眼眯成一条缝，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补？
你这话都说了八遍了！”
他抬脚踹了踹身边的纸箱，
“再说了，你妈这术后咳咳喘喘的，整夜吵得邻居睡不着，谁受得了？
街坊都说这病秧子晦气，赶紧滚蛋，别影响我卖房！”
“你怎么说话呢！”
李雪气得浑身发抖，
“我妈刚做完手术，你把我们往外赶，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
良心能值几个钱？”
王奎冷笑一声，冲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
“给我扔！
把这些破烂全扔出去，省得看着碍眼！”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抓起一个装着被褥的蛇皮袋就往楼下拖。
李雪扑过去想拦，却被王奎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妈！”
她看着母亲被吓得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王奎你不是人！
我们欠的房租我认，但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欺负你怎么了？”
王奎掐灭烟头，用鞋跟碾了碾，
“一个月挣那点死工资，连房租都交不起，还敢跟我叫板？
告诉你，这楼是我的，别说欠房租，就是看你们不顺眼，也能把你们赶出去！”
他凑近李雪，声音压低了些，满是恶意，
“尤其是你妈这病，谁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死在我楼里，我这房子还怎么卖？”
这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李雪心里。
母亲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眼角滚下浑浊的泪。
李雪赶紧抱住母亲，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胳膊，强忍着眼泪安抚：
“妈没事，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她扶着母亲往楼下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碎雪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老人瑟缩了一下，轻轻拉了拉李雪的手：
“小雪，妈拖累你了……”
“妈您别这么说……”
李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混着雪花砸在衣襟上，
“是我没本事……”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SUV稳稳停在楼下，车门打开，林玄撑着伞走了下来。
他看到楼道口狼藉的景象，看到李雪通红的眼眶和老人虚弱的样子，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过来，伞稳稳罩在李雪和老人头顶，挡住了飘雪。
李雪看到林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他把我们赶出来……”
王奎上下打量着林玄，看到他身上那件普通的羽绒服，嘴角撇出一丝不屑：
“你又是哪来的？
想英雄救美？
我告诉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扔出去！”
林玄没理他，只是问李雪：
“欠了多少房租？”
“三个月，加上滞纳金一共一万二……”
“一万二？”
王奎嗤笑一声，
“现在知道急了？
早干嘛去了？
告诉你，现在就是交了钱也没用，这楼我今天必须清场！”
林玄抬眼看向王奎，眼神冷得像这天气：
“这栋楼，你要多少钱才肯卖？”
王奎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你说什么？
买楼？
就你？”
他指着林玄的鼻子，
“这栋楼虽然老，地段在这儿摆着，没有八百万想都别想！
你拿得出吗？
穷小子装什么大款！”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窃窃私语：
“这小伙子看着面生，怕是不知道王奎的底细吧？”
“八百万啊，可不是小数目……”
“估计是李雪的朋友，想帮着说情呢。”
林玄没说话，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帮我联系一下这栋楼的产权所有人，地址是……对，全款收购，报价一千万，现在就办手续。”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玄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看向目瞪口呆的王奎：
“十分钟后，你的房产证就会被注销。
从现在起，这栋楼是我的。”
王奎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冻住了一样。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胡说！
一千万？
你以为你是谁？”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中介打来的。
他哆哆嗦嗦地接起，只听了两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买了……全款一千万……”
他喃喃自语，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瘫坐在雪地里。
周围的邻居彻底炸了锅，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我的天！真买了？”
“这小伙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王奎这回想嚣张都没地方了！”
十分钟后，张律师带着公证处的人赶到，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产权转让协议。
林玄在文件上签了字，递给身边的助理：
“去把李雪阿姨的行李搬到三楼主卧，最好的那间，再叫个护工过来照顾老人。”
“是，林总。”
李雪扶着母亲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她看着林玄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下安排事情，看着王奎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凑过去：
“林、林老板，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你，”
林玄瞥了他一眼，“这栋楼还有一间空房，月租五千，你要租吗？”
王奎脸上的肉抽了抽，咬着牙点头：
“租！
我租！”
他心里清楚，现在不租，连在这栋楼待着的资格都没有。
“签一年合同，押金两万，现在付。”
林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奎赶紧掏出手机转账，看着账户里瞬间少了几万块，心疼得脸都绿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助理已经收拾好了三楼的主卧，窗明几净，还临时添置了一张护理床。
林玄扶着李雪母亲往里走，老人看着干净温暖的房间，又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小伙子，这……这让我们怎么报答啊……”
“阿姨您安心住着就好。”
林玄笑了笑，“养好了身体比什么都强。”
李雪跟在后面，看着林玄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从LV店里的针锋相对，到此刻的雪中送炭，这个总是穿着普通衣服的少年，一次次打破她的认知。
她突然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了林玄。
“林玄……”
她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打湿了他的羽绒服后背，
“我欠你一辈子……”
林玄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说什么傻话。”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
李雪母亲坐在床边，看着相拥的两个年轻人，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楼下，王奎签完租房合同，连行李都没敢回自己原来的房子拿，揣着仅剩的钱灰溜溜地跑了。
他怕再待下去，林玄反悔让他搬走，那才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助理看着王奎狼狈逃窜的背影，忍不住对林玄说：
“林总，这王奎以前在这一片名声很差，不少租户被他坑过，这下可算解气了。”
林玄没说话，只是看向窗外。李雪还站在原地，眼眶红红的，却看着他笑了，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他突然觉得，这一千万花得很值。
【叮！检测到宿主消费1000万元，触发4倍返利机制，4000万元已到账！】
【当前可用余额：**.56元】
【检测到关键人物情绪波动，解锁“人脉值”系统，当前人脉值 500点！】
林玄看着系统面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了敲。
或许，有些债，不用还，也能慢慢变成别的东西。比如此刻李雪眼里的光，比任何返利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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