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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嘿嘿,有垫底的就是开心,柿子真好吃,我吃吃吃。

云泽只留了一会儿便匆匆告退,他还有许多事要完善。

太后得到他要时常来请安的准话,已是十分满足,遂安然放他离去。

“不管他,你们可愿留在这陪老婆子用膳?”太后和蔼询问。

谁敢拒绝,姜清潼是不敢的,“臣女求之不得。”

苏清安柔道:“臣女亦然。”

莫大的殊荣,谁不接谁傻子。

平阳吃柿子吃了个半饱,“皇祖母,平阳都饱了,待会儿便专心伺候您用膳好不好?”

太后哪有不应的:“哀家有阿陶伺候,哪用得着你,你和阿泽惯会哄我。”

平阳拿脑袋哼哼唧唧蹭她,太后没办法,“好好好。”

陶嬷嬷:“多谢公主体恤老奴。”

殿中一派笑意盎然。

晚膳后,辛苦了半天的姜师傅总算回了大本营。

慈宁宫之行,她得了陶嬷嬷当初承诺的八套新衣,外加一个价值不菲的手镯。

临走前太后还嘱咐她多去玩,不过大概率是场面话。

毕竟她和苏清安都是陪笑当捧哏的,她们祖孙高兴就行了。

她瘫在床上,秋菊伺候她泡脚。

“累鼠了,弯弯绕绕的,一句话得在脑子里过三遍才敢说出来。”

秋菊帮她擦干水渍,赞道:“公主瞧着游刃有余呢,陈公公来宣口谕的时候,奴婢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好奇地问:“太后长什么样?奴婢听御膳房的李姐姐说,太后极体恤下人,好些人都抢着去慈宁宫当差。”

姜清潼双手撑着床铺往后仰,沉吟道:“太后眉心有红痣,长得像观音菩萨似的,性子也和蔼极了,和王嬷嬷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这么说秋菊就懂了,心满意足出去倒洗脚水,待回房和春桃说道说道。

至于夏荷,她是不敢抬头看任何人的,只清楚记得每位主子的鞋面花样。

因此秋菊回房分享时,她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补充两句。

房顶,终于从姜地查验归来的沈砚抽了抽嘴角,拿太后和王嬷嬷比,公主是嫌命太长了。

——

永康十三年冬

边关将士因火锅之助有望喜过寒冬,太子上言:此御寒之法皆为姜地公主所思。

帝大喜,欣然下旨,封其为郡主,赐封号“清江”,享食邑两千户,并记为瑞亲王义女。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

坊间谈论得热火朝天,一小贩:“诶,听说了没,千古奇闻!那姜地公主立了大功,却从正一品公主降为从一品郡主,朝廷还说是赏赐,我都怕姜地百姓闹起来!”

另一人扬言:“就是就是,我姥姥说梦话都不敢如此荒谬。”

周围哄堂大笑,但也有明白人站出来,解释道:“大伙仔细想想,这是明降暗升呀。”

“哦?兄台此话怎讲?”

“姜地归属我大齐不久,正值人心浮动之际,圣上怎么可能这时候公然欺辱清江郡主。”

小贩微微点头,摊都不顾了,上前听他继续分析。

“其实这姜地公主名为公主,却未上皇家文牒,听说连月银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的,她顶多算个亡国的质子,一根挂在驴头前面吊着的胡萝卜罢了。”

驴头自然是还对家国有感情的姜地百姓,周围人恍然大悟。

“要我说还不如记在瑞王名下当个正经郡主,有封号有食邑不说,过几日便要去皇家女院读书了,若她能得魁首进朝堂,那才是真正在大齐生了根。”

“有理有理,是咱们浅薄了。”周围人听足瘾,慢慢散去。

小贩挠头:“可我怎么听说她七窍不通,是个十足的蠢笨人。”

“莫非是我听岔了?”他边说边往回走,到了摊子上定睛一瞧,霎时天旋地转。

“哪个天杀的偷了我香囊!哎呦,我的香囊呦~”

“我娘子缝了三日的香囊呦!杀千刀的,别让我逮着!”

他重重坐下,如门神般瞪眼盯着来往行人,再出去凑热闹他就是狗!

想要上前瞧瞧货品的姑娘们被他吓得赶紧避开,远离精神病人。

应星阁

“公主,不,郡主,学子服送来了,您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还来得及拿去修改。”夏荷捧着衣裳,对床帐里头呼呼大睡的姜清潼苦心规劝。

姜清潼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衣服料子,只道:“合身合身,我一摸就知道。”

夏荷无奈,转身将学子服挂在撑衣架上。

过了个年,郡主愈发懒散了,瞧着脸蛋也圆润了不少。

按礼制,郡主应在瑞王府住下,可瑞王一家远在边关,府中空荡只余下人,太后不放心她独守空府,便允她继续住在应星阁,只是要与东宫划开,单独算地界。

姜清潼喜闻乐见,看云泽还怎么动不动威胁她滚出去,哼,咱也是有房产证的人了。

系统好久不发任务,危机感少了,她便也不想动弹了,每日只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吃喝活动。

至于女学,上呗,唉,又不是没上过学。

对大齐来说,女学的兴起还真不如公主变郡主这一新闻来得有吸引力。

女学女学,这女呀,是贵女的女,和他们老百姓可没关系。

当初宫中说以后女子也可科举入朝堂,好多穷苦人家砸锅卖铁供女娃上学堂,可结果呢,学了几个月认了几个大字,她们就闹着说不读了,要回家帮家里种田!

邻里亲戚刨根问底打听:为啥不读了,当初闹着绝食自尽,死活要读书,这还没过半年便放弃了?

女子只哀戚回应:“都是骗人的,学堂里的男同窗沆瀣一气,不是动手动脚就是拿虫子吓我们,还说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跑出来丢人现眼,他…呜呜呜,他们说我是为了钓金龟婿才去的!”

不过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总有人会辜负来之不易的机会,钻营着走捷径,以至于女学子的声名愈发差劲。

自此女子入学越来越少,到如今学堂依旧是男子的天下。

想改变现状,就得兴办女院,试问整个学堂只有女子,还会有谁瞧不起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