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锦衣探案:我的气运轮盘能互动 > 第十章 血狱菩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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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菩萨”那庞大臃肿的身躯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和邪力,猛地剧烈抽搐了几下,所有支撑的肉柱彻底瘫软成烂泥,缝合的人皮躯干如同泄了气的皮囊,迅速干瘪、塌陷下去!浓烈的腐朽尸臭和甜腥血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散逸!那令人窒息的阴冷意志,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最终消散于无形!

前朝遗毒,吸食人血人皮的妖魔,就此终结!

陆昭的身影轻盈落地,站在那迅速腐败、塌陷、散发出冲天恶臭的巨大尸骸旁,玄甲之上沾染了几点污血,却更添几分肃杀威严。他气息微沉,识海中传来阵阵强烈的空虚感和刺痛,那是过度催动轮盘之力带来的反噬,但他身形依旧挺拔如标枪。

暖阁前,一片死寂。

只有地上那滩迅速腐败的巨大尸骸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以及远处朱明玉那越来越微弱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呻吟。

所有的蟒玉卫、锦衣卫,包括陈七和赵红药,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具迅速失去所有“活性”的恐怖尸骸,又看向站在尸骸旁、如同魔神般的陆昭。震撼!敬畏!劫后余生的狂喜!种种情绪交织,让他们一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大……大人……”陈七第一个回过神,声音带着颤抖和无比的激动,踉跄着上前一步。

陆昭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台阶下,那个仍在血泊中痛苦扭动、抓挠着溃烂面庞的身影——永嘉郡主朱明玉。

她华丽的宫装早已被滚烫的“醉仙膏”和自身的抓挠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污血和泥土。原本绝美的脸庞此刻一片狼藉,皮肉翻卷溃烂,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颧骨!眼睛被腐蚀得只剩下两个血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脓血的涌出。那霸道无比的致幻毒素混合着剧烈的腐蚀伤害,已彻底摧毁了她的生机,只剩下最后一点痛苦的本能在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躯壳。

陆昭缓缓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郡主。她的“主上”已死,她的野心,她的虔诚,她的罪恶,都随着那具腐败的尸骸一同化为了泡影。

朱明玉似乎感应到了陆昭的靠近。她停止了无意义的抓挠,那溃烂流脓的血洞“望”向陆昭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嗬嗬”声,沾满脓血的双手颤抖着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诅咒。

陆昭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弯腰,从怀中取出那幅用森森白骨为轴、人皮鞣制而成的“血菩萨”真容图卷轴。卷轴上,猩红的菩萨狞笑依旧,下方“信女朱明玉沐手敬绘”的落款刺眼无比。

他展开卷轴,动作平稳而冷酷。然后,他伸出手,抓住朱明玉那沾满污血的、仅剩的、还算完好的右手手腕,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腕骨。

“呃……”朱明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陆昭拉着她溃烂的手,强行按在了人皮卷轴下方,那行她自己写下的落款旁边!

朱明玉的手指在冰冷滑腻的人皮卷轴上无意识地抽搐着,留下几道污浊的血痕。

陆昭松开手,任由她再次瘫软下去。他拿起卷轴,看着那污血覆盖的落款,如同在看一份盖棺定论的判决书。

“妖妇朱明玉,勾结前朝妖孽,残害生灵,剥皮制甲,供奉邪魔,罪大恶极,人神共愤!”陆昭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西跨院上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冰冷的杀伐,“今邪魔伏诛,妖妇授首!此卷为证,昭告天下!”

话音落,他手腕一抖,那幅沾满罪恶的人皮卷轴被重新卷起,白骨轴头在暮色中泛着森冷的光泽。

“陈七。”

“卑职在!”陈七立刻挺直腰背,声音洪亮。

“清理现场。‘血菩萨’尸骸,连同此卷,即刻密封,运送至北镇抚司冰窖,严加看管,等候圣裁!”陆昭下令,条理清晰,“郡主朱明玉……妖邪同党,罪证确凿,业已伏法。收敛其尸身,以庶人礼薄葬。”他给这位金枝玉叶的结局,定下了最冰冷的基调。

“遵命!”陈七领命,立刻指挥人手开始行动。蟒玉卫和锦衣卫们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陆昭的目光充满了狂热和敬畏,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理那令人作呕的战场。

陆昭最后看了一眼那滩迅速腐败的巨大尸骸和地上朱明玉那具残破的躯体,转身,大步走向西跨院外。银鳞甲在暮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光,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赵红药默默跟在陆昭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敬畏,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她亲眼目睹了这颠覆性的一战,见证了陆昭如同神魔般的手段。这个男人的强大和冷酷,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震颤。

穿过弥漫着血腥、花香和尸臭的庭院,走出洞开的府门。门外,蟒玉卫和锦衣卫肃立如林,火把的光芒映照着他们敬畏的目光。长街远处,无数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在黑暗中窥探。

陆昭翻身上马,勒住缰绳。他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象征着无上的权力。

“回镇抚司。”陆昭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冰冷与疲惫,却依旧蕴含着掌控一切的威压,“此案,了结。”

马蹄声起,玄甲如墨,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汇入京师的沉沉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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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签押房。

灯火通明,驱散了深夜的寒意,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肃杀。巨大的乌木条案上,堆积着此案所有的卷宗、证物。那幅人皮绘制的“血菩萨”真容图,被装入一个特制的铜匣,置于案首。匣盖未合,森森白骨轴头和卷轴上猩红的狞笑,在灯光下散发着无声的恐怖。

陆昭端坐案后,玄甲未卸,银鳞甲片在烛火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他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只是深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过度催动轮盘之力,尤其是最终那逆转“运”的一击,消耗巨大。

“大人,所有口供、证物均已归档完毕。”陈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洪亮有力,“了尘、鬼手张、刘三刀、王魁,皆已签字画押,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义庄王老癞亦已缉拿归案。万安营造所有产业、涉案人员,全部查封缉拿。慈济药棚、百色轩等据点,已清理封存。寒山寺地宫入口,由蟒玉卫和锦衣卫重兵把守,无令不得入。”

陆昭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赵红药身上。

赵红药立刻起身,双手捧着一本装订整齐、墨迹未干的新账簿,恭敬呈上:“大人,家父留下的‘人皮暗账’与刘三刀的‘工作日志’,所有关键信息,包括涉及‘醉仙膏’走私、‘新衣料’(人皮)来源、流向,以及万安营造、钱镇抚及部分‘贵人’代号的往来记录,均已重新誊录、整理、核验完毕。所有证据链,环环相扣,铁证如山。”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商贾之女特有的条理分明。

“做得很好。”陆昭合上账簿,声音平淡,却带着肯定。目光转向案首那铜匣中的人皮卷轴。永嘉郡主朱明玉的名字,如同烙印其上。

“永嘉郡主朱明玉……”陈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其罪证虽明,但毕竟是宗室贵胄,太子胞妹……朝廷那边,恐怕……”他未尽之意,是担心来自东宫甚至更高层的反扑。

“铁证如山,妖邪同党,死有余辜。”陆昭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此案卷宗、证物、人证口供,连同此画,明日一早,本官亲自呈送御前。是非曲直,自有圣裁。”

他语气中的决绝和自信,让陈七心中一定。是啊,手握如此铁证,便是天家贵胄又如何?大人连那吃人的“血菩萨”都能斩于马下,何惧朝堂风雨!

就在这时,签押房外传来守卫恭敬的通报声:“大人,太子殿下遣中使至,宣大人即刻入东宫觐见!”

来了!

东宫的反应,比预想的更快!

陈七和赵红药脸色都是一变。这个时候召见,用意不言自明!是问罪?是施压?还是……

陆昭神色不变,眼中甚至没有丝毫波澜。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微皱的飞鱼服袖口,动作一丝不苟。

“备马。”

东宫,承运殿。

陆昭步履沉稳地走入大殿,在距离御阶三丈处停下,躬身行礼:“臣陆昭,参见太子殿下。”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太子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落在陆昭身上,带着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蕴含着无形的力量:“陆卿,深夜劳顿,辛苦了。寒山寺一案……孤已听闻大概。妖僧伏诛,邪魔授首,永嘉……亦已身故。陆卿雷厉风行,肃清妖氛,为社稷立下大功。”

他先定调为“功”,而非“过”。

“此乃臣分内之事。”陆昭声音平静,不卑不亢。

“只是……”太子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丝深意,“此案牵连甚广,涉及宗室,更震动朝野。永嘉所为,丧心病狂,死不足惜。然,其终究是孤之胞妹,皇家颜面……”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孤召卿前来,是想问一句,此案……能否到此为止?卷宗证物,交由孤亲自封存处理。所有涉案人犯,孤自会严惩不贷。陆卿立此大功,孤必不吝封赏,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虚位以待。”

到此为止?封存卷宗?

太子的话,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他不仅要保住皇家颜面,更要彻底掐断此案继续深挖、可能动摇更多权贵的可能!锦衣卫指挥使的许诺,既是重赏,也是警告和交换!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空气仿佛凝固。

陆昭缓缓抬起头,迎上太子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潭,没有丝毫退缩或动摇。

“殿下。”陆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妖僧了尘,以人油制烛,血竭引致幻,残害无辜,罪证确凿,已伏法。”

“钱镇抚使,勾结妖邪,走私禁药,草菅人命,庇护凶徒,业已伏诛。”

“万安营造管事王魁,诱拐良善,剥皮制甲,输送‘血食’,供妖魔享用,已缉拿归案。”

“永嘉郡主朱明玉,身为宗室,沐皇恩浩荡,却自甘堕落,供奉邪魔,绘制魔像,助其残害生灵,剥皮制甲,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终遭天谴,死于其亲手炼制的邪药之下!”

陆昭每说一句,都如同重锤敲击,掷地有声!他略过了所有过程,只陈述冰冷的结果和无可辩驳的罪责!

“此案,人证、物证、口供、卷宗,环环相扣,铁证如山!所有首恶元凶,皆已伏法!此乃天理昭彰,法网恢恢!”

他最后一句,如同定论,将太子“到此为止”的暗示彻底堵死!

“至于指挥使一职……”陆昭微微一顿,语气平淡无波,“臣,职责所在,只求无愧于心,不负圣恩。赏罚之事,全凭圣上与殿下裁断。”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太子脸上的平和终于维持不住,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凌厉的寒意,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陆昭的强硬,远超他的预料。这不仅仅是拒绝,更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宣告——此案已结,铁案如山,不容任何转圜!便是太子,也无法强行压下!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太子缓缓靠回椅背,脸上的凌厉之色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陆卿……刚正不阿,国之栋梁。”太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此案,便依卿所奏。所有卷宗证物,明日早朝,由卿亲自呈送御前。父皇自有圣断。”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在绝对铁证和陆昭展现出的恐怖实力面前,强行施压只会适得其反。

“臣,遵旨。”陆昭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退下吧。”太子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陆昭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承运殿。殿外清冷的夜风拂面,吹散了殿内沉郁的熏香气息。

“大人!”等候在殿外的陈七立刻迎上,眼神带着询问。

“回镇抚司。”陆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马车在寂静的皇城街道上行驶。车厢内,陆昭闭目养神。识海中,那沉寂的青铜轮盘缓缓转动,【劫运】符文的光芒已黯淡,【孤星照命】的符文则幽幽亮起。

“大人,”坐在对面的赵红药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经此一案,‘馥郁轩’的香料渠道已彻底洗清。那些与钱镇抚、万安营造有染的掌柜、管事,红药已按名单全部清理。新的渠道干净可控,尤其是对‘血竭引’等特殊药引的辨识和监控体系,已初步建立。大人若有所需,赵家……随时听候调遣。”她的话语,既是汇报,也是再次确认效忠。

陆昭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烛光下,女子清丽的侧脸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剧变和这场生死风暴的洗礼,她已不再是那个香料商的女儿,而是一个能独当一面、心志坚韧的得力助手。

“嗯。”陆昭淡淡应了一声,“香料渠道,由你全权掌管。定期密报。”

“是!”赵红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用力点头。

马车驶入北镇抚司。陆昭下车,径直走向签押房。

案头,烛火依旧。那铜匣中的人皮卷轴,如同一个血色的句号。

陆昭坐在案后,拿起一份空白的奏疏。提笔,蘸墨。

笔锋落下,铁画银钩,带着肃杀之气:

**“臣锦衣卫千户陆昭谨奏:为查办寒山寺血烛招魂、剥皮制甲、供奉邪魔一案事……”**

窗外,更深露重。京师这座巨大的棋盘上,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刚刚落幕。而执棋者陆昭,落笔之间,已将这场风暴的结局,铁铸般刻入了帝国的史册。新的棋局,已在暗处悄然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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