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毁灭边缘的千钧一发之际!
陆昭动了!
他不再绕行金山!而是猛地转身!面向那传动机关的核心!面向那怨气冲天的“魔心”所在!
他右手依旧捻动佛珠,左手却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对着那被层层钢铁齿轮严密包裹的核心位置,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凌空一抓!
“嗡——!”
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仿佛能掌控空间规则的恐怖吸力,骤然自陆昭掌心爆发!
【惊蛰指】——控气擒龙!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那层层叠叠、厚重无比、保护着核心的精钢齿轮、曲轴、连杆,在这股隔空而来的恐怖吸力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硬生生撕裂、扭曲、扯断!
火星四溅!钢铁碎片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撕碎,向着四周激射!
转瞬之间!
那篮球大小、布满诡异暗红搏动纹路的精钢核心枢纽,连同包裹它的最后几层扭曲钢铁,如同被拔除的毒瘤,硬生生被陆昭隔空从那庞大传动机关的钢铁躯壳中“挖”了出来!
“呜——!!!”
失去了钢铁躯壳的束缚,那核心枢纽暴露在空气中!表面暗红的搏动纹路瞬间变得刺目欲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漆黑怨气,如同挣脱囚笼的凶兽,猛地从核心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翻滚、凝聚!隐约形成一个巨大、模糊、痛苦咆哮的狰狞鬼面!带着滔天的怨毒,直扑陆昭而来!
那怨气之浓烈,几乎要冻结人的灵魂!离得稍近的锦衣卫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心脏,手脚冰凉,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残魂怨魄,也敢作祟?”
面对那扑来的怨气鬼面,陆昭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漠然。他捻动佛珠的右手终于停下,五指并拢,对着那扑来的怨气鬼面,凌空轻轻一指点出!
指尖,凝聚着一点微不可察、却仿佛能洞穿虚空、泯灭生机的炽白光芒!
【惊蛰指】——破邪!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积雪!
那点炽白指芒,瞬间没入翻腾咆哮的漆黑怨气鬼面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到极致的无声尖嚎!
那浓郁如墨、张牙舞爪的怨气鬼面,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凝固!紧接着,无数道炽白的裂痕从指芒没入处疯狂蔓延开来,瞬间遍布整个鬼面!
“砰!”
一声沉闷的轻响。
那巨大的怨气鬼面,连同其内部包裹着的、布满暗红搏动纹路的精钢核心,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间爆散开来!
化作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微弱白光的尘埃,以及一小撮暗红色的、如同铁锈般的粉末,簌簌飘落在地。
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阴寒怨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熔炉火焰的灼热和铜汁翻滚的咆哮。
失控的传动机关瞬间停止了狂暴的扭动和轰鸣,巨大的佛首模具也不再撞击。整个石厅的震动缓缓平息,只剩下石柱上偶尔落下的碎石声响。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的锦衣卫都如同泥塑木雕,呆呆地看着陆昭缓缓收回的手指,看着地上那一小撮暗红粉末。刚才那如同神魔交锋般的景象,那轻易撕裂钢铁、泯灭怨魂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
陆昭没有理会众人的惊骇。他捻动佛珠的手指重新开始动作,目光转向那座散发着诱人又致命光芒的金山,以及金山底部那只伸出黄金坟墓的森白枯手。
“搬开它。”他的声音平静,打破了死寂。
校尉们如梦初醒,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强忍着对那金山财富的本能悸动和对枯手的恐惧,纷纷上前。他们不敢动用工具,生怕损坏了“证物”,只能徒手,小心翼翼地搬开压在白骨枯手上的金锭、元宝。
随着金灿灿的元宝被移开,更多的白骨显露出来。那是一个蜷缩着的、穿着破烂矿工短打的完整骸骨!骸骨扭曲变形,多处骨折,显然是被活生生塞进这金山缝隙,被沉重的黄金活活压死、窒息而死!骸骨的头颅微微抬起,空洞的眼窝“望”着金库穹顶的方向,下颌骨大张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控诉!
而在骸骨身下压着的地面青石板上,赫然用尖锐的石块,深深地刻划着几个歪歪扭扭、充满了血泪和绝望的字:
**“伯府…佛金…吃人…明月…妖女…帮凶…”**
明月…妖女…帮凶…
赵明月!
陆昭冰冷的目光扫过那血泪刻字,又落回椅子上赵明月那惊恐扭曲的尸体。这位宁安伯府的千金,待选的东宫妃嫔,不仅仅是知情者,更是…参与者!甚至可能是某些环节的直接帮凶!
金库内,只剩下黄金冰冷的光芒和那具控诉的白骨。熔炉的轰鸣似乎也低了下去,仿佛在为这被黄金吞噬的生命默哀。
“搬。”陆昭的声音在金库内回荡,冰冷而决绝,“把这金山,连同这‘佛心’,一起…搬出去。”
“送佛,送到西。”他补充道,目光幽深如寒潭。这报恩寺的魔佛,宁安伯府的“佛金”,该去它们该去的地方了。而某些人,也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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