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狗盯着“水”枪屏幕上跳出的提示，手指悬在确认键上，心里直打鼓。这玩意儿跟手机弹窗抽奖似的，点了可能中五百万，也可能直接跳转到“您的设备已被远程控制”。
可不点吧，赵铁柱还在地上抽筋，嘴里念叨着“刀要吃人”，一听就是系统内置彩蛋没激活。
“拼了！”陈三狗一咬牙，按了确认。
蓝火猛地窜高，枪口喷出一股水雾，雾里浮现出九个模糊人影，排成一列，像极了某宝砍价拉的群聊头像墙。第一个最清楚——隔壁馄饨摊老马，正低头搅汤，围裙上还沾着昨儿剩的葱花。
“这是啥情况？”陈三狗瞪眼，“这不就是‘理发九人’任务的NPC刷新了？”
他赶紧翻出赊刀，那把锈得快散架的破剪子，刀柄上歪歪扭扭刻着“赊”字，像是小学生美术课刻的。
“所以……我得拿这玩意儿给人剪头？”他盯着刀，“剪完就能触发隐藏剧情？还是说剪完直接触发‘社会性死亡’成就？”
赵铁柱突然坐起来，眼神发直：“狗哥……它说……第一刀，必须见血。”
“放屁！”陈三狗把刀甩桌上，“你那是胃酸烧的幻觉！再说了，剪头哪有见血的？顶多刮个头皮屑！”
可话音刚落，赊刀突然微微震动，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刀刃朝上，一道反光正好照在他衣袖上，衣袖处微微发烫，像是有东西在灼烧。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生意人不怕事，就怕没流量。既然系统派了任务，那就干！
第二天一早，他揣着赊刀，晃到老马摊前。
“老马！”他一拍三轮车，“今天狗哥我心情好，免费给你理个发，保证清爽利落，回头客翻倍！”
老马正搅着馄饨，头也不抬：“狗哥，我这头一个月一剪，上回是上个月初八。”
“那不正好？今天初九，超时一天，得补！”
老马刚想推辞，陈三狗已经掏出赊刀，咔咔两下打开刀刃，往他脑袋上一搭。
刀锋刚碰头发，异变突生。
发丝落地，没飘，反而像被磁铁吸住，贴地滑出三寸，变成一张张指甲盖大的黄纸，纸上朱砂写着两个小字：“客源”。
“这是啥情况？”老马一哆嗦，“你这剪子是印钞机改的？”
陈三狗也懵了，但面上不显：“高端定制服务，懂不懂？这叫‘财运剪’，剪一次旺三天。”
他继续剪，刀过发落，每一片都化符，地上很快铺了一圈，围成个半圆，像极了早市门口那些算命瞎子摆的阵。
陈三狗剪完最后一剪，看着地上成阵的符纸，心里也有些忐忑。老马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狗哥，你这手艺真神了，感觉脑袋一下子轻了不少。”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陈三狗是不是学了什么仙法，有人则好奇地凑过来想看个究竟。陈三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最后一剪落下，老马头顶一缕青烟“嗖”地升起，直奔赊刀刀尖，被吸了个干净。
“成了！”陈三狗收刀入袋，笑出声，“这不比直播打赏来得快？”
第二天清晨，他刚掀开摊布，就看见老马摊前排起了长队。
不是平常的上班族、学生党，全是一水儿的中年大叔，拎着保温杯，眼神呆滞，嘴里齐刷刷念叨：“来碗刀削面。”
老马都傻了：“各位，我这是馄饨摊……不卖面啊。”
“我们不管。”前面一人面无表情，“我们是来看刀的。”
“看刀？我哪有刀？”
话音未落，三轮车“哐当”一震，车底自动吸附上来三把生锈菜刀，刀柄分别刻着“债”“随”“行”三个字，刀身还挂着铁链，哗啦作响。
陈三狗站在远处，手里的“木”枪刚扫完云雾仙留的茶包，绿光一闪，枪屏浮现画面：老马头顶缠着三根红丝，像蜘蛛网似的，一头连着赊刀，一头扎进地面，地下隐隐有符文流转。
“好家伙。”他低声，“这不是旺生意，这是招债民啊。”
他赶紧掏出“水”枪，对准自己袖口一扫。
蓝火喷出，火中浮现出一行小字：“因果增益： 300%”“反噬进度：1/9”。
“还带进度条？”陈三狗头皮一麻，“合着我这不是做善事，是分期付款买诅咒？”
他转身想收摊，赵铁柱突然从摊车底下钻出来，脸色发青，嘴里吐出半片带血的刀刃，落地还“叮”地一声。
“狗哥……它说……你还剩八个人头……再不剪完……鳞就爬上脊梁了……”
陈三狗一把将他按住：“闭嘴！你那是胃结石！别老把自己当人形U盘！”
可他自己也慌了。他脱下夹克，翻过来看背，啥也没有。可袖口那四个反字，边缘已经开始渗血，血珠滚到“招财”二字上，凝成一个微型刀形，像谁拿针尖蘸血画的。
“完犊子。”他赶紧把赊刀塞进铁盒，用“土”枪一扫。
黄光一闪，枪屏跳出警告：
因果闭环已启动
任务不可中断
赊刀九人未理毕
逆鳞将现脊背
**“天呐！这系统比网贷还厉害！”**他一拍桌子，“借个刀还得押命？”
正说着，一股烟味飘来。
香烟老板不知啥时候站到了摊前，手里夹着电子烟，吐了个烟圈，烟雾在空中扭成两个字：“因果”。
“你以为在显神通？”他冷笑，“你只是在还上辈子的债。”
陈三狗后背一凉：“你咋又来了？上次不是被我用奶茶呛得连咳三天？”
“咳是假的，债是真的。”香烟老板抬起袖子，蛇形刺青微微扭动，“你袖口渗的血，是‘赊刀契’的印子。每剪一人，契约就深一分。等九人理完，你脊椎会裂开，长出逆鳞——那是你前世欠的命。”
“我前世？”陈三狗冷笑，“我上辈子是财神，不是理发师！”
“财神？”香烟老板嗤笑，“那你可知，为什么你的搪瓷盆只能装红汞兑露水？为什么你的扫码枪认五行却不认人？因为你魂不全，记忆被封。而赊刀……是你亲手签下的因果契，逃不掉。”
陈三狗沉默两秒，突然反问：“那你呢？你为啥知道这么多？”
香烟老板顿了顿，烟头一掐，扔在地上。
烟灰燃尽，竟化成一个微型二维码，跟赵铁柱昨晚在地上划的那个，一模一样。
“因为……”他转身就走，“我也曾赊过一把刀。”
陈三狗愣住，下意识摸向后背。
就在这时，“水”枪突然自动启动，蓝火喷出，火中浮现出他自己背部的虚影——脊椎第三节处，皮肤下隐隐有鳞状纹路初生，正缓缓蠕动，如同诡异的藤蔓在生长。
他猛地扯回手，强作镇定，把赊刀铁盒锁死，塞进摊车最底层。
“不剪了。”他对自己说，“这活儿不接了，爱谁谁。”
可话音刚落，铁盒“咔”地弹开一条缝。
赊刀自己竖了起来，刀刃朝上，映出他扭曲的脸。
刀身锈迹剥落，露出一行小字，像是刚刻上去的：
第一人已理
八人待斩
血契不灭
鳞起脊断
陈三狗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
他慢慢伸手，重新握住刀柄。
刀身嗡鸣，像是在笑。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
手指停在“豆腐脑西施”名字上。
“要不……先从女的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