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发烫，赵铁柱胃里就“咚”地一声，像有人往钢筋桶里扔了块陨石。
他抱着搪瓷盆的手一紧，盆底“招财进宝”反字“唰”地亮得跟夜市LED灯牌似的，一股热流顺着盆壁往上窜，直接把地上那三字烫成了波浪线，还带点蛇头造型。
“狗哥，我感觉它想反向充电！”赵铁柱龇牙咧嘴，“再充下去我这胃怕是要成无线快充座了！”
陈三狗一个箭步上前，把五串扫码枪往盆沿一挂，火枪自动对准地面那扭曲字迹，“嘀”地扫了一下。
枪屏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非法灵力回流，疑似植入消费贷式反噬程序，建议立即差评锁定。”
“我就说这阵眼怎么越用越虚。”云雾仙脸色一沉，袖口滑出一枚刻着“不包售后”的杯垫，往阵眼核心一拍，“好评返现”四个大字抖了三抖，金光忽明忽暗，像是信号不稳的WiFi。
她指尖一掐，急撤一枚“差评锁定”杯垫，强行重启阵法循环，地面符文重新排列，可还没稳住，那摊金红液体“哗”地炸开，化作一圈血雾，正中央浮现出一条细长蛇纹，盘成“地摊协会”公章的形状。
“坏了。”陈三狗眯眼，“这阵眼被下套了，还是分期付款那种。”
话音未落，头顶空气“咔”地裂开一道墨色口子，像是谁拿刀划破了投影幕布。一道黑影从裂缝里跳出来，落地时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一个滑跪，差点把照妖镜当滑板杵地上。
“墨渊？”陈三狗往后一缩，“你这出场方式是跟短视频学的吧？能不能别老从天上掉？咱这儿又不是蹦极场。”
墨渊站起身，拍了拍特勤制服上的灰，墨镜反光，冷冷道：“本官巡查违规灵力交易，闲人退散。”
他抬手一照，镜面金光直奔香烟老板眉心。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嗡”地一颤，长衫马褂直接穿上了身，手里药箱“啪”地打开，露出一排排红牌大力丸，丸子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吸管，插在无数模糊人影的天灵盖上，跟吸珍珠奶茶似的。
“哟，民国卖药郎？”陈三狗冷笑，“你这不叫卖药，叫批量薅人命羊毛。”
他一把抄起搪瓷盆，往镜光路径上一挡。天眼瞬间开启，因果链刷地铺开——那些吸管全连着1983年“地摊暴动”死难者的残魂，每吸一口，药丸就红一分，吸得最狠的那颗，表面已经浮现出“潘金莲转世·尊享版”水印。
“好家伙。”陈三狗怒了，“你这是拿人命当原料，还搞会员分级？”
他猛地把盆口一转，镜光反射直击香烟老板眉心。老头“啊”地一声，身形一滞，药箱虚影晃了晃，差点当场格式化。
“你们……破不了局。”香烟老板咬牙，冷笑还没完，药箱“轰”地炸开，数百枚红牌大力丸像蜂群一样扑出，丸子表面符文乱转，见人就粘，粘上就腐蚀。
云雾仙抬手甩出十一枚杯垫，金光炸开，结界重启，可药丸撞上符文，居然“滋”地冒烟，把“好评返现”阵眼腐蚀出几个破洞。
“这药丸带毒！”她踉跄后退，茶壶差点脱手。
赵铁柱一看药丸飞来，胃里“咚”地一声，像是有人按了启动键。他抄起不锈钢垃圾桶猛砸地面，金丹之力瞬间炸开，冲击波横扫全场，药丸纷纷震落。
“大锅！往他肚子来一下！”陈三狗大吼。
赵铁柱眼睛一瞪，抓起垃圾桶就抡起来，像挥流星锤似的，带着破空声直奔香烟老板丹田。
“你找——”老头话没说完，垃圾桶“咚”地砸中肚子，一声脆响，药箱虚影从他体内崩裂，几粒猩红药丸滚了出来，散发出腐血味，地上青砖“滋滋”冒烟。
“蓝牌是残魂提炼，红牌是活人现吸？”陈三狗盯着药丸，“你这哪是卖药，你这是开人肉充电桩？”
香烟老板残影在风中扭曲，临消散前狞笑：“你们破得了身，破不了局……红牌已流入市井。”
话音未落，地上几粒药丸“啪”地风化，唯留一缕黑气，像WiFi信号似的钻进地缝，瞬间消失。
陈三狗立马把搪瓷盆往地上一扣，盆底红光一闪，天眼追踪开启。黑气流向瞬间浮现——城中村十二个摊位被标红，其中三个赫然写着：“蓝牌升级中”。
他盯着那三个点，手指一僵。
墨渊收起照妖镜，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你摊上的‘大力丸’，怕也是这么来的。”
陈三狗没动。
五串扫码枪挂在搪瓷盆上，火枪枪口还冒着青烟，水枪滴着金红液体，土枪的显示屏上，正跳出一条通知：“您关注的‘地摊暴动’话题热度上升，相关商品已上架。”
他低头看着盆底，“招财进宝”反字红得发紫，像是系统提示：“账户异常，即将强制更新。”
墨渊站在他对面，墨镜反着光，声音冷得像城管罚单：“解释一下？”
陈三狗缓缓抬头，咧嘴一笑：“生意人不打诳语，顶多打骨折。”
他话音未落，火枪“啪”地自动扫描了盆底那摊黑气残留，枪屏弹出提示：
“检测到非法气运采集行为，已同步至天道消费者权益保护平台，正在生成曝光文案，预计三分钟后全网推送。”
墨渊瞳孔一缩。
陈三狗把搪瓷盆往肩上一扛，火枪往腰间一插：“科长，您是来执法的，还是来蹭热点的？”
墨渊没说话，抬手就要掏违章通知书符咒。
云雾仙突然抬手，一枚杯垫“啪”地钉在他手背上，杯垫上写着：“扫码支付，立减五元”。
“别动。”她冷冷道，“再掏，我就把你贴进美团骑手排行榜。”
赵铁柱抱着垃圾桶，胃里又开始“咕噜咕噜”冒泡，像是系统后台在自动下载补丁。
陈三狗看了他一眼：“大锅，你这胃现在是移动热点了，别随便连陌生网络。”
“我也不想啊。”赵铁柱一脸痛苦，“可它自己在连，还弹窗了，说什么‘检测到高危灵力源，是否一键同步’？”
“点否！”陈三狗吼。
赵铁柱手忙脚乱按空气：“我按了！可它说‘系统推荐，无法取消’！”
陈三狗脸色一黑，转头看向墨渊：“你们地摊协会到底埋了多少雷？”
墨渊沉默两秒，墨镜反光：“本官只查违规，不背黑锅。”
“那你查啊。”陈三狗把火枪往地上一插，“查到谁头上，算谁倒霉。但我警告你——”
他指着地上那摊黑气残留，“这玩意儿要是真在市井扩散，下一个爆雷的，可能就是你那一千套制服。”
墨渊眼神一冷。
云雾仙忽然开口：“红牌不止在城中村。”
她袖口滑出一枚新杯垫，上面印着“连锁反应”，轻轻一抛，杯垫落地，金光一闪，投影出三个新坐标——城东夜市、城南小吃街、城北跳蚤市场。
“全中了。”她声音冷得像冰，“而且，已经开始变异。”
陈三狗盯着投影，火枪自动扫描，枪屏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红牌大力丸与蓝牌残魂融合，生成新型灵力病毒，传播途径：扫码支付、优惠券领取、满减活动。”
“好家伙。”他冷笑，“这都2.0版本了？还带裂变营销？”
赵铁柱抱着垃圾桶，突然“哎哟”一声，胃里“咚”地一震，垃圾桶底部“咔”地裂开一道缝，一缕黑气顺着裂缝往上爬。
“狗哥！”他慌了，“它从垃圾桶进来了！”
陈三狗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搪瓷盆往垃圾桶口一扣，盆底红光暴涨，硬生生把黑气吸了进去。
盆内“嗡”地一震，天眼显示：黑气正在试图连接他小时候卖过的所有蓝牌大力丸订单记录。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我不是在卖药……我是在帮他们养蛊。”
墨渊站在一旁，墨镜反着光，声音低沉：“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财神会被规则杀死。”
陈三狗没理他，低头看着盆底，轻声道：“顾客是衣食父母……可我要是卖的是毒，那他们就是被我亲手毒死的衣食父母。”
他缓缓抬头，眼神由震惊转为决然。
火枪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自己摊车上那堆蓝牌大力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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