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月季的香气钻进窗户,林风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向床头柜——那里躺着个铜符,是昨天帮楼下张婶解决“邪祟”时,张婶硬塞给他的谢礼。
张婶家的猫上周突然变得狂躁,缩在沙发底下嘶嘶叫,眼睛里泛着绿光。林风路过时听见动静,用刚学会的“灵气感知”扫了一眼,发现猫身上缠着股淡淡的黑气。他试着用灵气驱走,可黑气像粘在猫毛上的口香糖,越扯越紧。最后还是张婶翻出个旧铜符,说这是她奶奶留下的,当年用来驱过“脏东西”。林风接过铜符,指尖刚碰到,就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往上窜——这玩意儿居然是超凡物品!
黑气碰到铜符瞬间消散,猫立刻温顺下来,蹭着张婶的手叫。张婶千恩万谢,把铜符塞给林风:“小枫,这东西对你有用,你拿着。”林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但他心里犯嘀咕:这铜符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灵气?
他问过小区里的老人,没人认识;又去网上查,图片里的驱邪符都是黄纸画的,没见过铜制的。最后想起王伯——住在隔壁的退休老人,平时喜欢在院子里种花,家里摆着不少旧物件,说不定能认出这铜符。
林风揣着铜符出门,穿过爬满墙虎的走廊,来到王伯的院子。院门关着,却没锁,透过竹篱笆能看见王伯蹲在月季丛前,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在给花松土。
“王伯,在家吗?”林风轻轻推开门,竹门发出“吱呀”一声。
王伯抬头,脸上的皱纹堆成花:“是小枫啊,进来坐。”他放下铲子,拍了拍手上的土,指了指院角的茶桌——那是张老榆木桌,桌面刻着缠枝莲,上面摆着个陶茶壶,正冒着热气。
林风走过去,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铜符,放在桌上:“王伯,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昨天张婶给的,说能驱邪,可我从没见过铜做的驱邪符。”
王伯拿起铜符,指尖刚碰到,眼睛突然眯了眯。他把铜符凑到眼前,老花镜滑到鼻尖,瞳孔里映着铜符上的八卦纹路。林风盯着王伯的手,只见他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灵气,像晨雾裹着露珠,顺着铜符的纹路慢慢渗进去。
“这是驱邪符。”王伯放下铜符,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用朱砂混着糯米汁画的,符纸是老黄纸,浸过艾草汁,后来有人用铜铸了外壳,防磨损。里面的灵气是当年画符的人注入的,虽然淡了,但还能用。”
林风心里一惊,激活属性眼——铜符的轮廓立刻泛起蓝光,上面显示:【驱邪符(铜铸版):蕴含12点灵气,可驱退低级邪物(如怨魂、邪灵),有效范围5米】。他抬头看向王伯,发现王伯的手也泛着灵气,比铜符的更淡,却更稳定,像埋在土里的泉水,缓缓流动。
“王伯,您……”林风刚开口,王伯就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上次帮我搬花盆的时候,灵气没藏住,飘了一点出来,我就知道你是超凡者。”
林风愣住了。上个月王伯的月季盆太重,他帮忙搬到阳台,当时刚好修炼完,灵气还没完全收回去,没想到王伯居然察觉到了。他想起平时王伯总是坐在院子里,看着他进进出出,有时候会说:“小枫,今天气色不错啊。”或者“别练太晚,伤身子。”原来那些话不是随便说的。
“您早就知道?”林风问。
王伯端起茶壶,给林风倒了杯茶,茶香混着花香飘过来:“去年冬天,我在院子里浇花,看见你家窗户里有灵气飘出来,像小树苗发芽似的。”他指了指林风的窗户,“我站在这儿看了会儿,觉得这孩子挺稳的,没乱用法术,就没说破。”
林风想起去年冬天的晚上,他第一次学会“引气入体”,兴奋得睡不着,坐在窗户边运功,没想到王伯居然在院子里看着。他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
“怎么会没人注意?”王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超凡者的灵气波动像萤火虫,在普通人眼里看不见,但在我们这些老东西眼里,就是明晃晃的。”他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当年是占卜师,最擅长的就是感知灵气。”
“占卜师?”林风坐直了身子。他听说过超凡者的职业,占卜师是很稀有的,能通过星象、占卜盘预测未来,找到灵脉或邪物的位置,是团队里的“眼睛”。
王伯点点头,站起身,走向屋里。林风听见他翻柜子的声音,没过多久,王伯抱着个铜制的盘子出来,放在桌上。盘子有脸盘那么大,边缘刻着星象,中间是个圆形的罗盘,指针是用朱砂画的,已经有些褪色。盘子的表面有几道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摸起来有点硌手,但入手温热,像晒过太阳的石头。
“这是我当年用的占卜盘。”王伯用手指抚过盘子上的裂纹,“1987年入队的时候,队长给我的。那时候我们队里有三个人:我是占卜师,老张是战士,小李是符师。我们去过很多地方,找灵脉,除邪物,最险的一次是在湘西,遇到个千年怨魂,附在棺材里,我用占卜盘找到它的位置,老张冲上去砍,小李扔符,结果老张被怨魂缠了胳膊,差点废了。”
王伯翻开占卜盘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摞旧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蓝布的,边缘都磨破了,里面的纸泛黄,字迹是毛笔写的,有的地方有茶渍,有的地方有泪痕。林风翻开一本,里面写着:“1990年3月15日,晴。城西灵脉异动,占卜显示有邪物出没。与老张、小李前往,耗时三日,除邪物。老张左臂受创,需休养半年。”下面有老张的批注:“老陈的占卜真准,不然我们得栽在那口棺材里。”
“后来呢?”林风问。
王伯叹了口气,把笔记本合上:“后来小李牺牲了,在2000年,我们去云南找灵脉,遇到个邪修,小李为了救我,挡了一剑。老张去年走了,癌症,临走前还说,想再和我们一起去一次湘西。”他摸了摸占卜盘上的裂纹,“我退休后就搬来了这儿,种点花,养点鱼,不想再碰那些东西了。”
林风看着王伯的眼睛,里面有回忆,有悲伤,还有释然。他想起平时王伯总是笑着,给邻居送花,帮小孩修玩具,原来他心里藏着这么多故事。
“那您为什么告诉您?”林风问。
王伯看着他,眼里泛起温和的光:“因为你是个好孩子。”他指了指林风手里的铜符,“你帮张婶驱邪,帮楼下小孩找猫,帮我搬花盆,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超凡者不是用来炫耀的,是用来帮人的。我当年入队的时候,队长也是这么说的。”
林风心里一暖,想起自己修炼的初衷——不是为了强大,而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他抬头看向王伯,发现王伯的眼角有泪,却笑着。
“对了,给你个东西。”王伯站起身,走进屋里,过了会儿,拿着个罗盘出来。罗盘是铜制的,比手掌大一点,上面刻着八卦和星象,指针是银制的,转起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王伯把罗盘放在林风手里,说:“这是我当年用的,能找灵脉。你修炼需要灵气,拿着它去东边的山上,那里有个灵脉,我当年去过,里面的灵气挺纯的。”
林风接过罗盘,属性眼立刻激活——罗盘的轮廓泛起绿光,上面显示:【占卜罗盘(旧):蕴含20点灵气,可探测半径10公里内的灵脉,准确率85%】。他摸着罗盘的纹路,感觉里面有股温暖的灵气,像王伯的手,稳稳的。
“王伯,这太贵重了。”林风说。
王伯摆了摆手:“我老了,走不动了,留着也没用。你拿着它,要是遇到麻烦,就用它找灵脉,或者找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我就在这儿,只要你喊一声,我就出来。”
林风看着王伯,想起平时王伯帮自己收快递,给自己送花,春天的月季,夏天的茉莉,秋天的菊花,冬天的腊梅,王伯总是说:“这花给你,放在屋里香。”原来王伯早就把他当自己人了,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
“谢谢王伯。”林风说。
王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谢。修炼要循序渐进,像养花一样,不能急。你看这月季,得慢慢浇,慢慢施肥,才能开得艳。要是急着让它开花,浇太多水,根会烂的。修炼也是一样,灵气要慢慢吸收,不然会走火入魔。”
林风点点头,想起自己之前急于提升实力,差点走火入魔,还是王伯给了他一杯菊花茶,说:“喝口茶,歇会儿,别急。”原来王伯早就知道他的情况,一直在暗中关心他。
“我知道了,王伯。”林风说。
王伯转身走向月季丛,拿起小铲子,继续松土:“好了,你回去吧,记得把花拿上。”他指了指院角的一盆月季,“这是我刚养的,叫‘粉和平’,开得艳,放在屋里能静气。”
林风接过月季,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香气扑鼻。他望着王伯的背影,看见他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白,像撒了一层雪,可他的腰挺得很直,手里的铲子挥得很稳,像当年在湘西找灵脉时一样。
“王伯,我以后会常来看您的。”林风说。
王伯回头笑了:“好啊,等你修炼有成,给我讲讲外面的事。”
林风走出院子,回头望了一眼。王伯的院子里,月季开得正艳,爬墙虎绕着柱子,茶桌还放在那里,茶壶里的茶冒着热气。风里飘来王伯的声音:“小枫,慢点儿走!”
林风摸着手里的罗盘和月季,心里暖暖的。他想起昨天还在疑惑铜符的来历,今天就发现身边藏着这么厉害的人。原来最珍贵的东西,往往就在身边,像王伯的花,像王伯的罗盘,像王伯的笑容,淡淡的,却温暖人心。
回到家,林风把月季放在窗台上,阳光洒在花瓣上,像撒了一层金粉。他拿起罗盘,指针突然指向西边——那是小区的仓库,平时没人去。林风皱了皱眉头,想起王伯说的:“罗盘会指引你该去的地方。”他把罗盘放进包里,转身走向门口。
窗外,王伯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接着是浇花的声音。林风笑了笑,推开门,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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