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特种兵之战王崛起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种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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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道废墟在月光下泛着冷白,何晨光的战术手电光束抖得像风中烛火。

三小时前他亲手用液压钳剪断最后一截钢筋时,指尖还沾着自己的血——那是扒碎石时被棱角划开的,可此刻他根本觉不出疼。

老何!

这儿有反光!李二牛的呼喊像根绷断的弦。

何晨光几乎是扑过去,膝盖撞在碎石上发出闷响,光束里那截深绿色战术背心上的血渍,正随着废墟下若有若无的心跳微微颤动。

队长!他嘶哑的嗓音撞在岩壁上,震落几粒碎石。

曲比阿卓的登山靴踩碎两块岩片,蹲下来用戴战术手套的手扒拉石块,可扒了两下突然扯掉手套——皮手套碍事,她指甲缝里很快渗出血,混着石粉在掌心洇开暗红的花:哥的战术背心,是防刺的。她咬着牙,每说一个字就掀飞一块石头。

叶寸心的军靴碾过瓦砾,战术刀在石缝里撬出半指宽的空隙:止血包给我。她扯断自己作战服右臂的魔术贴,布料撕裂声混着何晨光粗重的喘息。

当林啸被压的下半身终于露出来时,她倒抽一口冷气——钢筋从骨盆侧穿入,血正顺着裤管往石缝里淌,可他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截阀门手柄,指节白得像冻硬的骨头。

林啸!何晨光跪坐在地,双手托住他染血的后颈。

林啸的睫毛颤了颤,护目镜早不知去向,左眼下方有道深可见骨的擦伤,血珠顺着下颌滴在何晨光手背:人...都出来了?他声音轻得像吹过岩缝的风,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

一个没少。何晨光喉结滚动,声音发哽。

他看见林啸涣散的瞳孔突然聚起光,像被风吹灭又重新蹿起的火苗。好...林啸扯动嘴角,血沫从唇缝溢出,他们都活着...话音未落,头一偏昏了过去。

医疗直升机的旋翼声撕开夜幕时,欧阳倩的指尖还在发抖。

她跪在担架旁,左手攥着林啸的手腕,右手举着便携式生命监测仪——心率从刚才的47跳到63,又跌回58。

他额角的伤还在渗血,她解下急救包的纱布,却在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顿住:他在呓语,声音含混得像浸在水里。

...小雨点...别碰那颗雷...林啸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抓住她手腕,欧阳倩差点摔了监测仪。

他的指甲掐进她腕骨,力气大得不像重伤的人:雷娃子!

往左边滚——话音戛然而止,他又陷入混沌,曲比...阿卓的追踪绳...叶寸心的狙击点

欧阳倩凑近他唇边,听见他突然清晰地念:小刀...小刀记得我...她心头一震,刚要抽回手去调监控记录,林啸的手指却突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有个孩子...没逃出来...他叫小刀...他记得我!

直升机的轰鸣声里,欧阳倩对着对讲机喊:沈佳妮!

查边境失联儿童档案,重点标记被毒贩掳走的!她另一只手按住林啸的手背,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像团烧红的炭:林啸,我在联系,你先放松。

战狼中队的临时指挥部里,挂钟的秒针走得比心跳还快。

林啸半躺在轮椅上,缠着绷带的右腿搭在椅把上,战术背心敞开,露出腹部新缝的八针——欧阳倩在直升机上给他做了紧急清创,现在还渗着淡红的血。

谭晓林抱臂站在门口,肩章上的两杠一星被灯光照得发亮:你的骨盆骨裂,肋骨断了三根,现在要强行出任务?

小刀在次级塌方区。林啸扯过旁边的战术地图,手指按在矿道B2区通风井位置,他被洗脑时总唱《虫儿飞》,昨天交火前我听见他改了词...最后一句是哥哥会来接我。他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回家。

谭晓林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你去,我就以教官身份叫停任务。

那我就以指挥官身份越权下令。林啸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可话音未落,轮椅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半寸——曲比阿卓蹲下来,仰着脸看他,眼角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林哥教我的岩羊追踪法,能闻见活人的汗味。她掀起战术手套,掌心的血痂混着碎石渣:我带山地组去,你远程指挥。

林啸盯着她眼底的倔强,那眼神像极了三年前在新兵连,她举着磨破的战术靴说我能再跑五公里的模样。

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顶,指腹蹭到几缕被碎石扯断的发:带热成像仪,每十五分钟报一次坐标。

得令!曲比阿卓跳起来,战术头盔扣得太急,撞得耳麦晃了晃。

她转身跑向装备区时,后颈的银饰挂件在灯光下一闪——那是林啸去年在边境任务中,用弹壳给她打的小羊。

矿道外的山风卷着细沙灌进来,吹得战术地图哗哗作响。

林啸盯着地图上B2区的标记,那里用红笔圈着通风井三个字。

他摸出胸口的徽章残片,焦痕还硌着心脏——那是前世队友牺牲前塞给他的,现在,他要带着另一群家人,去接回属于这个世界的小刀。

曲比阿卓检查完山地镐,回头冲他比了个OK手势。

月光透过破损的矿道顶照在她脸上,照见她耳麦里闪着的绿色信号灯——那是林啸的战术频段,正发出规律的滴声,像某种未熄的火种。

矿道B2区的通风井像张吞噬光线的嘴。

曲比阿卓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倾斜的岩壁时,热成像仪突然发出蜂鸣——红点在三十米外的石堆后闪烁,比正常体温低三度,却还在跳动。

一组警戒,二组架支撑梁。她压着耳麦,登山靴碾过碎石的声音在通道里格外清晰。

战术手套蹭过岩壁时沾了层湿冷的黏液,是塌方后渗出的地下水,混着铁锈味漫进鼻腔。

当石堆后那团蜷缩的黑影终于显形时,她的呼吸陡然一滞——十五六岁的少年,军绿色作训服几乎被血浸透,左脸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右耳挂着半枚银制羊头坠子,和自己后颈的弹壳小羊一模一样。

小刀?她蹲下来,战术手电调成弱光,光束避开少年的眼睛。

少年蜷缩的脊背猛地一震,抬起头时,瞳孔里还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毒贩给被洗脑者注射的神经毒素残留。

曲比阿卓喉头发紧,想起三天前交火时,这孩子端着AK47冲在最前,子弹擦着林啸的太阳穴飞过,而他脸上的笑比枪口的火还冷。

她解下战术头盔,露出耳后银饰碰撞的轻响。

用彝语哼起家乡童谣:月亮出来亮汪汪哎——尾音刚颤起来,少年的手指突然抠进石缝,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别唱!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们说...唱这个的都是叛徒...

曲比阿卓的指尖在战术背心的口袋上轻轻敲了三下——那是林啸教他们的安抚信号。

她继续唱: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哎——少年的肩膀抖得更厉害,怀里的突击步枪枪口缓缓抬起,却不是对准她,而是自己的太阳穴:别过来!

他们会杀了你!他的食指扣住扳机,指节白得透明,他们在我脖子里装了炸弹...只要我不动...只要我...

小刀,我是林啸。耳麦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曲比阿卓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看见少年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滚动着重复:林...林哥?

你不是武器,你是兵。林啸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像刻进骨髓,我在东南军区等你吃红烧肉,王艳兵说要给你留最大的那块。

现在,执行命令——放下枪,然后活着回来。

突击步枪当啷砸在地上。

少年的手还在抖,却慢慢伸向自己后颈。

曲比阿卓这才看见,他后颈贴着块黑黢黢的装置,导线顺着衣领爬进后背。他们锁死了我的命...他突然扑向曲比阿卓,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枚拉环式手雷,快跑!

翻滚三步,左倾45度!林啸的吼声炸在耳麦里。

曲比阿卓本能地蜷起身子,左肩重重撞在岩壁上,滚出三步的瞬间,手雷的爆炸声撕裂了矿道。

气浪掀飞她的战术背心,碎石砸在后背上像雨点,她却在硝烟里看见了最清晰的画面——少年仰倒在血泊中,后颈的装置碎片还在冒烟,他的手摊开着,掌心里躺着枚铜质徽章,焦痕里隐约能看见野狼两个字。

林哥...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记得你...

曲比阿卓的膝盖撞在碎石上,爬过去时手背被划开道口子。

她捧住少年逐渐冷去的手,那枚徽章还带着体温,和林啸总摸的那枚残片严丝合缝——原来三天前矿难时,林啸拼死护住的阀门手柄下,藏着的是少年偷偷塞进来的半枚。

医疗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惨白的光。

林啸的手指抚过玻璃展柜里的徽章,纱布裹着的指腹蹭过野狼二字,像在触碰某段被血浸透的记忆。

欧阳倩端着换药盘站在床头,看他盯着徽章的眼神,像在看某种失而复得的心跳。

现在,你还觉得他们死了吗?她轻声问,镊子夹着酒精棉的手悬在半空。

林啸摇头,指尖顺着徽章边缘的刻痕游走。

那是前世队友牺牲前,用弹片在徽章上划下的坐标,此刻与小刀留下的完整纹路重叠,竟拼成了东南军区的地形图。

他将徽章按向床头柜上的血火纹章——那是战狼中队的荣誉徽章,凹槽刚好容下这枚铜片。

系统界面的蓝光突然炸亮。

林啸盯着浮现在眼前的提示:【血火纹章升级:可承载记忆体,冷却归零,代价:情感负荷不可逆】。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滚烫的液体在血管里烧,却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口号声——何晨光在带新兵晨跑,李二牛的大嗓门喊着一二三四,混着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涨潮的浪。

欧阳倩的手轻轻覆在他手背。

林啸转头看她,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她发梢,把那些碎金般的光,都染成了战友们的脸。

他摸出枕边的战术日志,最新一页写着:火种不熄,因为传火的人,永远在找下一个接火的手。

窗外,新一批新兵正从操场跑过。

他们的军歌撞在窗玻璃上,震得徽章在展柜里轻轻摇晃。

林啸望着那些年轻的背影,喉结滚动着,把那句我不是来复仇的咽回肚里——有些话,要等晨光漫过整个基地时,说给所有值得的人听。

他的手指慢慢抚过升级后的血火纹章,系统蓝光在瞳孔里流转。

床头柜上的监控屏突然闪烁,显示曲比阿卓抱着装着小刀遗物的箱子,站在病房门口。

她的指节抵在门板上,迟迟没有叩下——那枚弹壳小羊,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像在替某个再也不会归来的少年,敲开春天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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