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联合巡查的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山梁时，林啸战术背心上的血渍已经干透，混着硝烟味黏在后背。
副驾驶座的曲比阿卓摘下战术目镜，指节叩了叩仪表盘：“热源监测显示，金蛇堡后墙的暗门两小时前关闭，里面的人应该都撤了。”
“撤得倒快。”王艳兵从后车厢探出头，枪管还滴着雨林的露水，“不过硬盘在就行——那老东西藏账本的密室，门把手上的铜绿和我爷爷酒柜的锁眼锈迹一样，我一脚就踹开了。”他晃了晃怀里的黑色硬盘，金属外壳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林啸捏了捏眉心，推演系统在脑海里闪过一串绿色数据：【任务完成度98%，剩余风险点：金蟒残余势力】。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战术表，指针刚划过“21:03”——从进入金蛇堡到撤离，总共用了七小时十八分钟，比推演时的最优解还快了两分钟。
“到了。”驾驶员赵星河踩下刹车，营区铁门在车灯前缓缓拉开。
谭晓林裹着军大衣站在门岗，手里的保温杯腾着热气：“直接去指挥部，司令员带着国际反恐组的人等半小时了。”
硬盘在投影仪上投出的绿光里，金蟒父亲与“黑鸦”头目碰杯的画面让会议室抽气声此起彼伏。
林啸站在最后排，看着投影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将装满美元的密码箱推过桌面，系统突然震动：【金蟒实时定位更新，情绪值突破危险阈值】。
他摸了摸胸前的推演器，温度比平时高了两度——这是金蟒在暴怒的信号。
散会时已经过了零点。
叶寸心的作战靴踩在走廊地砖上，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分。
她走到训练塔下时，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口袋里的金蛇戒指硌得大腿生疼。
那是三天前金蟒派人塞进她更衣柜的，蛇眼是颗血钻，戒壁刻着“寸心专属”四个字，当时她用军刀劈成了两半，可那半枚戒指不知怎么又回到了她手里。
训练塔顶的探照灯每隔十分钟转一圈。
叶寸心倚着栏杆，月光把戒指照得发亮，蛇身的鳞片在她指尖划出细小的红痕。
她想起金蟒在电话里的笑声：“这戒指是我奶奶的陪嫁，等你戴上它，我就把战狼的军旗烧给你当彩礼。”喉结滚动两下，她突然抬手——戒指划出一道银弧，“当啷”掉进脚边的弹药箱，撞在铜壳子弹上，发出沉闷的响。
“扔了？”
熟悉的声音让叶寸心后背一僵。
她转身时，林啸正蹲在弹药箱前，掌心托着那枚戒指。
他战术服的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去年替她挡火箭弹留下的。
“金蟒这种人，送的东西沾着血。”他指尖抹过戒壁的刻痕，“但你扔了，他反而觉得你在意。”
“那你说怎么办？”叶寸心抱臂看着他，耳尖却悄悄红了。
林啸没回答，从战术腰包里摸出一发12.7mm狙击弹壳。
弹壳底部还留着发射过的焦黑，他用军刀刮掉边缘的毛刺，把戒指塞进去，又摸出微型焊枪。
蓝色的火苗舔过弹壳接口，金属融化的味道钻进鼻腔，叶寸心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突然想起新兵连时他替她包扎手伤的样子——那时他也是这样专注，连她抽气都没听见。
“给。”林啸吹了吹弹壳，递到她面前。
弹壳表面还带着焊枪的余温，金蛇戒指被封在透明的树脂里，蛇眼的血钻在壳体内闪着微光，“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婚戒。”
叶寸心指尖触到弹壳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她接过，轻轻套在无名指上，弹壳边缘蹭过指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极了去年除夕他们在边境守夜时，远处村庄传来的钟声。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金蟒庄园里，水晶吊灯在碎玻璃堆里摇晃。
金蟒踹翻茶几，景德镇瓷瓶的碎片扎进他小腿，血珠顺着裤管往下淌。
他盯着手机里叶寸心戴弹壳戒指的照片，突然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吼：“好，好！你不嫁我，那我就让你——永远守寡！”他抓起对讲机，指甲掐进塑料外壳：“启动黑鸦协议，让那个死士现在就出发！带着伪造的投敌证据，去军区指挥部！”
林啸站在指挥室落地窗前时，天已经蒙蒙亮。
沈佳妮的情报分析投影在他右侧，曲比阿卓的边境热源图在左侧闪烁，推演系统的红光在视网膜上跳动：【死士路径锁定鹰嘴崖，到达时间08:17】。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转身对何晨光说：“通知狙击组，鹰嘴崖的埋伏撤了。”
“撤？”何晨光挑眉。
“放他进来。”林啸敲了敲战术板上的“黑鸦协议”四个字，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他不是要递证据吗？我们就给他递——然后，让他看看，战狼的反杀，比他的阴谋狠十倍。”
谭晓林拆封“投敌证据”的瞬间，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她捏着那张“林啸与黑鸦头目合影”的照片，指尖突然顿住，翻到背面时，众人看见照片边缘露出半行小字——“东南军区后勤部报销单林啸2023.05.12”。
“复制粘贴的签名，连报销单的水印都没P掉。”谭晓林把照片拍在桌上，抬头时眼里带笑，“金蟒这招，还没新兵连的战术课作业高明。”
全场哄笑。
林啸靠在椅背上，看着投影仪里那张漏洞百出的“投敌协议”，系统突然弹出提示：【黑鸦协议核心坐标定位成功，是否启动反向追踪？】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投向窗外渐亮的天空。
有些猎，才刚开始。
指挥室的电子屏突然发出蜂鸣声，林啸的指尖刚离开战术板，反向追踪程序的绿色数据流便如毒蛇般窜上屏幕。
他盯着不断跳动的IP地址，喉结动了动——那串数字最终定格在后勤楼三层307室，与三天前那张漏洞百出的报销单来自同一终端。
“沈佳妮，定位307。”他抓起战术背心甩到肩上，金属搭扣咔嗒一声扣紧的瞬间，推演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出内线资料：“周明，后勤处文书，三年前母亲重病欠了高利贷，账户每月十五号有境外汇款。”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周明睁不开眼。
他瘫在铁椅上，领口的汗水把工牌泡得发胀，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和三天前被叶寸心烧毁的金蛇戒，竟是同款蛇形纹路。
林啸倚着单面镜，看着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抠出月牙印，突然推门进去，战术靴尖精准地抵住对方脚面。
“金蟒给你妈交了多少住院费？”林啸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刺刀。
周明浑身剧烈震动，喉结上下滚动：“三……三十万。他说只要我把伪造的报销单混进文件堆，等你们查到投敌证据时，林队长就会被停职审查。”
“然后呢？”林啸拉过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上，指节抵着下巴，“他是不是还说，叶寸心会因为你被停职而崩溃？”
周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顺着鬓角滴进领口：“你怎么知道？他说……说叶寸心越要强，越撑不住失去最信任的人。到时候她会发疯，会……”
“够了。”林啸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他不懂战狼。”他站起身，阴影笼罩住周明，“我们不是靠一个人撑着——是靠一群疯子，互相扛着。”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时，沈佳妮举着平板站在门口：“叶寸心的实时定位在靶场，她带了十枚金蛇戒指。”
林啸的战术表震动，系统弹出叶寸心的影像：她穿着战术背心，发绳扎得老高，露出后颈那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去年解救人质时，金蟒的手下用匕首划的。
靶场的探照灯在她身后亮起，十枚戒指被固定在钢板上，蛇眼的血钻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准备直播。”叶寸心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狙击枪特有的低沉沙哑，“我要让金蟒看清楚，什么叫战狼的拒绝。”
第一枪响起时，林啸的手指在战术板上停住了。
12.7毫米的子弹撕裂空气，精准地击穿第一枚戒指的蛇眼，血钻碎片溅在钢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枪、第三枪……每一发子弹都像长了眼睛，十枚戒指的中心依次出现黑洞。
最后一发子弹穿透第十枚戒指后，在钢板上擦出刺目的火花——“不嫁”两个字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婚书都锋利。
“视频已上传。”沈佳妮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全球军迷论坛已经炸锅了，《特种作战周刊》的编辑直接发私信要采访权。”
林啸盯着电子屏里的视频，叶寸心转身时，无名指上的弹壳婚戒闪了闪，和钢板上的“不嫁”交相辉映。
推演系统突然弹出金色提示：【叶寸心羁绊值增加20，当前处于“信赖”层级；欧阳倩、沈佳妮等其余女性角色羁绊值同步提升，金蟒执念值为0%，心理崩溃倒计时：48小时】。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欧阳倩发来的消息：“林队，伤员都稳定了，你该来换药了。”末尾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是她用棉签蘸碘伏画的。
“谭晓林。”林啸按下通话键，望着窗外渐起的薄雾，“清鸦行动提前。我要在金蟒彻底疯掉前，端了他的老巢。”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声音，谭晓林的笑声带着风声：“我早让人备好了卫星地图，黑鸦的老巢在公海货轮上，伪装成运输木材的商船。”她顿了顿，“林啸，这次……要带够弹药。”
挂断电话时，林啸的战术表跳到23:59。
他走到窗边，望着边境线上若隐若现的灯火，突然想起新兵连第一次拉练时，何晨光摔进泥坑还笑着说“这泥比我家猪圈的香”，王艳兵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时说“哥不饿”，李二牛举着受伤的手说“班长，我还能扛炸药包”。
“火没灭。”他对着夜空轻声说，“只是烧得更深了。”
东南外海，凌晨四点。
月光在海面上碎成银片，一艘伪装成运输木材的万吨货轮正随着海浪摇晃。
甲板下的暗舱里，警报突然尖啸，红灯映在“黑鸦”标志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头儿！战狼的快艇——”
话音未落，远处的海平面突然破开一道白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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