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站在台阶上,身后是赵义,身旁是鸨母和李爷,还有无数围观百姓。
她举起手中那枚银蝶耳坠,对着天空高喊:
“我愿以琴声为证,以真心为誓——此生只爱一人,便是赵义!”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
蝉不再鸣,风不再动,连太阳都放慢了脚步。
高俅远远望着这一幕,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儿子高衙内站在旁边,眼神复杂,最终只低声一句:“爹,我好像……真的配不上她。”
阳光像撒了一把金粉,洒在荆溪猎场的草叶上,每一片都闪着光,像是谁偷偷藏了星星。
李师师赤脚踩在青苔上,凉意从脚底窜到心口——这感觉,比她第一次见赵义时还让她心跳加速。
“哎哟喂!”她跳起来,脚趾抠进泥土,“这地儿比我家后院还滑!”
赵义笑着伸手扶她:“你怕什么?朕不是护着你吗?”
“护我?”她白他一眼,“你昨儿个还说要‘先斩后奏’,把我从镇安坊抢走呢!”
“那是气话。”他低声,语气却像蜜糖裹着刀锋,“朕是怕你被人抢走。”
这话一出,李师师脸红得能煮鸡蛋。
可她嘴硬:“陛下啊,您这不是自找麻烦嘛?一个皇帝,天天跑来风尘之地,传出去多不好听。”
“不好听?”赵义挑眉,眼睛亮得惊人,“朕偏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心,只给了一个人。”
他说这话时,风正好吹过林梢,树叶哗啦啦响,像在鼓掌。
远处一只野兔惊慌逃窜,撞翻了张迪刚摆好的酒壶。
“哎呀!”张迪捂住胸口,“我这可是御膳房特制的桂花酿!”
“喝吧。”赵义拍拍他肩膀,“今日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李爷和鸨母端着果盘凑过来,脸上笑得能开朵花:“公公,难得来一趟,一起吃酒再走呗?”
张迪眯眼一笑,眼角细纹里藏着狡黠:“好啊,不过有个条件——你们得答我一个问题。”
“问!”李爷拍胸脯,“咱家祖传手艺,就是会回答问题!”
“官家为何从不在此留宿?”张迪慢悠悠问,眼神扫过李师师。
全场静默。
连蝉都不叫了。
李师师低头抿了一口茶,舌尖泛起苦涩——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欲言又止”的滋味。
“这事儿啊……”张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们去问李姑娘便知。”
说完起身就走,临门一脚还不忘补一句:“明日早早给师师姑娘收拾好,官家会在荆溪猎场等着她。”
李爷当场摔了个跟头,嘴里念叨:“这哪是赏赐,这是催命符啊!”
第二天,阳光明媚得不像话。
赵义牵马而来,一身玄袍衬得皮肤如玉,剑眉星目,嘴角微翘,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春药。
“陛下,”李师师看着他,忽然笑了,“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他靠近一步,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我可以牵你的手,而不怕别人说我疯了。”
她愣住,心跳快得像擂鼓。
两人在猎场追逐嬉戏,笑声洒满山林。
赵义追她时故意放慢脚步,她跑得飞快,鞋带松了也不管,只顾回头喊:“你别追我!我要把你甩掉!”
“甩掉?”他喘着气,眼里全是笑意,“你以为朕真怕你?”
“那你怕啥?”她突然停下,转身看他,眼神清澈如泉。
“怕你哭。”他声音低哑,“怕你嫌我太笨,不懂你心里那点弯弯绕绕。”
那一刻,李师师怔住了。
原来他早看穿了她所有伪装,包括那些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擦泪的日子。
晚上,金红伺候她更衣,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张迪突然出现,手里捧着一张宣纸,朗声道:“师师姑娘,这是官家赐你温泉沐浴。”
李师师微微颔首,跟着张迪来到温泉池边。
水汽氤氲,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硫磺香——那是大地深处的秘密。
她缓缓褪去衣衫,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竟有些羞怯。
但当身体浸入水中,温热如母亲怀抱,疲惫瞬间消散,仿佛灵魂也被洗了一遍。
赵义站在池边,目光灼灼,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臣妾居处已到。”她轻声说,“官家,请回去吧。”
赵义没动,反而向前一步,靴子踩进浅水区,溅起一圈涟漪。
“朕的心意,你丝毫不明白吗?”他声音沙哑,“为何如此三番五次地催我回去?”
李师师抬头看他,眼中泪光闪烁,却不落下。
“陛下……”她咬唇,声音颤抖,“我不是不想留你,我是怕你后悔。”
“后悔?”他大笑,笑声震落树上的露珠,“朕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后悔!”
“那你怕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怕我不配做你的皇后?”
赵义愣住,脸色骤变。
他猛地蹲下身,手指抚过她脸颊,指尖冰凉,心却滚烫。
“你懂什么?”他声音哽咽,“朕不是要你当皇后,朕是要你做我自己——那个敢哭敢笑、敢爱敢恨的李师师。”
这一刻,李师师终于哭了。
不是委屈,而是释然——原来有人愿意陪你疯、陪你傻、陪你跌入泥潭,还能把你从地狱拉回来。
“所以,”她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像雪松混着旧书页的味道,“你就这么信我?”
赵义点头,眼神坚定如铁:“不信你,我信谁?”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因为真正的反转才刚刚开始——
李师师拿出一枚银蝶耳坠,轻轻放在他掌心。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她说,“现在,我想把它换回一个承诺。”
赵义握紧它,仿佛握住整个世界。
“你说。”他声音沙哑,“你要朕答应什么?”
“答应我一件事。”她仰头看他,眼里有光,“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我不是为了权势才爱你,我是为了你这个人,才愿意放下一切。”
赵义站在御花园的石阶上,手指抠着栏杆,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偷喝的桂花酿。他没说话,但眼神像被猫抓过的布娃娃——乱七八糟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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