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帅旗!拦住他!”
无数的步兵,挥舞着长矛和刀剑,潮水般地涌向姜源。
姜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体内的血液,在燃烧。
灵魂深处,那股属于武圣的忠义与勇武,在咆哮。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从姜源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吼声,带着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势,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竟是让前方涌来的人潮,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就是这个瞬间!
姜源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再次舞动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精妙的招式,而是最纯粹,最原始的……劈、砍、扫、砸!
他化作了一道青色的死亡旋风。
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能。
挡在他面前的长矛,被齐刷刷地斩断。
挡在他面前的盾牌,被轻而易举地劈开。
挡在他面前的士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不是在战斗,他是在开路。
用敌人的血肉,为自己铺就一条通往帅旗的道路。
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
碎肉,溅满了他的脸庞。
但他前进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的身后,留下了一条由尸体和残肢铺成的血路。
“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那名指挥官已经吓破了胆,声音都在发颤。
帅旗周围,是最后,也是最精锐的五十名护卫。
他们看着那个如同地狱魔神般杀来的身影,双腿发软,却不敢后退一步。
“为了伯爵大人的荣耀!”
一名护卫队长鼓起最后的勇气,举剑高呼。
回应他的,是一道快到极致的青色刀光。
他的呼喊,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被斩成了两段。
姜源,终于杀到了帅旗之下。
他抬起头,看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银狮战旗,眼中没有丝毫感情。
他双手握刀,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高高举起。
“破!”
青龙偃月刀,带着一声尖锐的呼啸,狠狠地斩在了那根碗口粗的旗杆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彻整个战场的断裂声。
那根象征着银峰领荣耀的旗杆,应声而断。
那面绣着银色雄狮的巨大战旗,无力地,缓缓地,坠落下来,摔进了泥土和血污之中。
时间,仿佛又一次静止了。
所有正在交战的士兵,无论是灰石城的,还是银峰领的,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面倒下的帅旗。
军旗,倒了。
一个军队的灵魂,在他们眼前,被彻底斩碎。
“旗……旗倒了……”
一名银峰领的士兵,失魂落魄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
“我们输了……”
“快跑啊!那个魔鬼杀过来了!”
恐慌瞬间淹没了整支军队。
他们崩溃了。
不再是战术性的后撤,而是毫无秩序,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的……溃逃。
兵败如山倒。
那名指挥官,掉转马头,跑得比谁都快。
列昂和铁头,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即,列昂反应了过来,他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尽全力嘶吼道:
“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当落日西沉,最后一丝余晖洒向这片修罗场般的平原时,战斗,终于结束了。
城墙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钱万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金蟾商会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巴特勒男爵看着城下那道缓缓归来的身影,眼神复杂。
他低声对自己身边的侍从说道:
“传令下去,打开城门,准备最好的美酒和食物。另外,把我那份关于银峰领矿产分布的绝密地图,找出来。”
金蟾商会的庭院里。
三百名出征的士兵,回来了不到两百五十人。
他们一个个浑身浴血,疲惫不堪,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发自内心的骄傲与狂热。
他们看着站在庭院中央的那个人,眼神里,是如同信徒仰望神明般的崇敬。
姜源,从马上下来,脚步有些踉跄。
他将那把依旧散发着凛冽杀气的青龙偃月刀,插在一旁的地上。
他走到那张桌子前。
那碗出发前倒满的“火焰蜜酒”,依旧静静地放在那里。
酒,早已凉透。
热气,也早已散尽。
姜源拿起那碗冰冷的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却点燃了他胸中的万丈豪情。
他放下碗,转过身,面对着他麾下这些百战余生的将士。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沾着血迹的,灿烂的笑容。
“酒,是冷的。”
他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但我们的血,是热的。”
“兄弟们,我们,赢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赢了!!”
“吼——!”
士兵们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宣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与伦比的骄傲。
他们疲惫的脸庞上,混杂着血污、汗水与泪水,却洋溢着光彩。
这声嘶吼,仿佛抽干了姜源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那股一直支撑着他的,源自武圣的磅礴战意如潮水般退去,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虚弱。
他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陶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大人!”
站在最近的列昂和铁头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我没事。”
姜源摆了摆手,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语,他靠在铁头那坚实如铁塔般的身上,才勉强站稳。
“只是……有点累了。”
铁头此刻没了往日的咋咋呼呼,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源,那张粗犷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怕。
他亲眼看着大人两次孤身冲阵,那份震撼,至今还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列昂则冷静得多,他立刻对身边的亲卫下令:
“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医师!把大人扶到商会最好的房间里休息!”
“不必了。”
姜源制止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仗打完了,但事情还没完。列昂,立刻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打扫战场。铁头,俘虏都看管好了吗?”
见姜源如此坚持,列昂不再多言,立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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