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女人的脸上。
“闭嘴，废物！”
他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能用你们的命，换来大家活下去的机会，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价值！”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这些哭喊的货物。
只是指挥着手下，将这些人像牲口一样，赶到了黑火药的面前。
‘拿人换武器。’
李淼透过丧尸的眼睛，冷漠地旁观着这场发生在末日废墟中的，最原始也最血腥的交易。
他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更谈不上什么同情。
‘用多数废物的命，换取少数精英活下去的资本。’
‘很公平，也很末日。这就是最有效率的资源优化配置。’
交易很快完成。
黑火药的人粗暴地用绳子将那些哭喊绝望的货物捆成一串。
像赶鸭子一样，将他们赶上了那辆狰狞的重型皮卡。
车厢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哭喊与绝望。
李淼的意识中，一道冰冷的指令瞬间下达。
‘跟上去。’
‘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帮商人，究竟要把这些货物，拉到哪里去。’
命令下达的瞬间，那只潜伏在阴影中的瘦小丧尸，迈开了僵硬而蹒跚的脚步。
它晃晃悠悠地走出破碎的店铺，混入街道边那稀稀拉拉的尸群之中。
动作和姿态，与周围那些真正的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
它将是黑夜中最完美的跟踪者。
然而！
就在那辆重型皮卡发出一声咆哮，即将驶离的瞬间！
商队之中，一个一直沉默不语，全身都笼罩在宽大兜帽阴影下的身影。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回过了头！
那是一个女人！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身形可以判断出来。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快得像一道错觉！
那道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视线，仿佛两把无形的，烧得通红的利刃。
瞬间穿透了数十米的距离，穿透了周围所有丧尸的伪装！
精准无比地，死死锁定在了李淼所控制的那只，毫不起眼的瘦小丧尸身上！
下一秒！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快如闪电地抬起了手！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砰！
一声沉闷如咳嗽般的枪响，在商场嘈杂的嘶吼声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对于李淼来说，这声枪响，却不亚于一道九天惊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轰然炸响！
他的视野，瞬间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粹的黑暗所吞噬！
与那只丧尸探子的精神连接，被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强行切断！
安全屋内。
那个靠在墙角，仿佛早已睡熟的男人，猛地睁开了双眼！
负责擦拭枪械的张雅和柳如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齐齐地看了过来。
她们只看到，那个男人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
古井无波的冷漠表情，第一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震惊、无与伦比的错愕。
‘我操！’
李淼的内心，在用一连串最粗俗，却也是最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词语，疯狂地咆哮！
‘被发现了？’
‘不！不对！’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瞬间否定了这个判断。
那只丧尸的表现没有任何破绽，在被击中的前一秒，它都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无意识的游荡者！
‘那不是发现！’
‘那是感知！’
那个女人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迅如闪电的回头，那不带丝毫犹豫的锁定和射击！
一个匪夷所思，却又无比合理的结论，在他心中轰然引爆！
‘那个女人。’
‘她能感觉到老子！’
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响起。
“主人，您怎么了？”
另一道略显柔弱，却同样充满了关切的声音紧随其后。
张雅和柳如烟几乎是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两双风格迥异，却同样美丽的眸子，齐刷刷地投向了墙角的那个男人。
她们被吓了一跳。
李淼没有回答。
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大脑如同被扔进了一颗核弹，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被爆头前的那最后一帧画面里！
‘这他妈是什么鬼能力？灵能雷达？精神索敌？’
李淼感觉自己的后背，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不是面对尸潮的压力，也不是面对强敌的兴奋。
而是一种自己的底牌被看穿的战栗！
‘那不是普通的觉醒者！’
‘那速度，那感知力，那抬手间杀伐果断的狠辣……绝对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重新被冰冷和疯狂所占据的眼眸
如两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扫向了屋内的两个女人。
那目光是如此的锐利，如此的充满压迫感。
让张雅和柳如烟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这个世界。”
李淼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已经有人，走在我们前面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说完，便死死地盯住了张雅，那眼神，像是在用手术刀解剖她的灵魂。
“你的火焰。”
他冷冷地问道。
“有没有感觉到瓶颈？”
“瓶颈？”
张雅愣了一下，随即立刻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她闭上那双冰冷的眸子。
白皙的俏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仔细地感受着体内的那股源晶能量。
片刻之后，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了然。
“有！”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主人，我的身体……就像一个杯子，源晶的能量就像水。当水注满之后，就再也无法增加了。”
她抬起手，一簇橘红色的火焰，在她白皙纤长的指尖上跳动，那火焰，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炙热。
“我能感觉到，我的力量每天都在变强，对火焰的控制也越来越熟练。”
“但这只是量的积累。”
她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向主人描述着那种感觉。
“我感觉，如果能打破这个杯子，让它变得更大，我的火焰，会产生质变。”
‘质变……’
李淼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他咀嚼着这个词，然后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又转向了旁边那个一直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的美女总裁。
“你呢？”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柳如烟的娇躯，没来由地一颤。
“刚才天台上那种状态，你现在还能打出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柳如烟那张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妩媚俏脸，瞬间又变得苍白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双依旧在微微发抖的手，然后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行……”
“那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是，一瞬间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不，是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了眼睛和手上。”
她努力地回忆着，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充满了迷茫和后怕。
“然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世界变慢了，我能看到很多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但是现在……”
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力和疲惫
“现在只觉得脑子很痛，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过一样，很累，只想睡觉。”
‘一个像是游戏里的等级上限，需要寻找突破任务，打破瓶颈才能二转。’
‘另一个，则像是冷却时间超长，消耗巨大，还他妈带虚弱Debuff的终极技能。’
李淼的心中，瞬间了然。
张雅的瓶颈，和柳如烟的透支，都无比清晰地证明了一件事——
源晶带来的觉醒，并不是终点！
它只是一个起点！
在觉醒之后，还存在着进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