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停止后，整个403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坐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课桌上，眼睛望着黑板的方向。
就连那几只丧尸，也有模有样地模仿着这种姿态。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很慢，带着某种机械式的节奏感。
教室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色蜡黄，眼珠灰白，嘴角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撕裂伤，几乎快要把整个脑袋切下来。
又是一只丧尸。
这只老师丧尸走到讲台前，机械地转过身，面对着全班同学。
它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
教室里的幸存者们都低着头，不敢与它对视。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荒谬的日常：一只根本不会说话的丧尸，站在讲台上“上课”。
而他们就这么坐着，假装在听课，直到下课铃响。
这就是他们的课程。
李淼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老师丧尸。
它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偶尔还会做出一些类似于写黑板的动作，但手里什么都没有。
有意思。
李淼突然站了起来。
教室里所有幸存者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又要干什么？
李淼慢悠悠地走向讲台，就像是要去问问题的好学生。
那只老师丧尸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转过身，用那双灰白的眼珠盯着他。
“老师，我有个问题。”
李淼走到讲台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师丧尸张了张嘴，依旧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既然你回答不上来…”
李淼的表情瞬间变冷，右手猛地握拳，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向老师丧尸的膝盖！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老师丧尸的右腿瞬间折成了诡异的角度，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它想要爬起来，李淼已经一脚踩在了它的另一条腿上。
又是咔嚓一声。
“两条腿废了。”
李淼像是在做什么科学实验，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蹲下身，抓住老师丧尸的右臂，用力一拧。
咔嚓！
“右臂也废了。”
最后是左臂。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讲台上那只还在嗬嗬叫唤的老师丧尸。
就变成了一个四肢尽断的废物，只能在地上无助地扭动着躯干。
整个过程，没有铃声响起。
没有惩罚降临。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幸存者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淼。
这家伙真的疯了！
连老师都敢打！
但他为什么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中间位置的男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既然李淼能打老师而不受惩罚，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如果他也能获得这种“特权”，那在这个班里的地位，岂不是能和李淼平起平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热，猛地站起身，走向自己旁边那只一直安静坐着的女性丧尸。
“既然你能打，我也能打！”
他举起拳头，朝着那只女丧尸的脑袋砸去。
拳头还没碰到目标。
叮铃铃！
那阵熟悉的，撕裂耳膜的铃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一道猩红色的长舌从窗外射进，精准地洞穿了那个男生的胸膛！
噗！
血花绽放。
男生的身体被那条舌头带着飞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教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地看着李淼，眼中的恐惧更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打丧尸，李淼没事，那个男生就死了？
“蠢货。”
李淼冷笑一声，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算是坏学生，找你的麻烦之前也要有个由头才行。”
“我是因为它上课不认真，所以才'教育'它的。”
“你呢？无缘无故对同桌动手，这叫什么？这叫校园暴力。”
他的话让所有人恍然大悟，同时也感到更加绝望。
连做坏事都要有技巧的吗？
张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这家伙上学的时候，该不会真的是个混世魔王吧？
连校园霸凌的套路都这么熟练。
李淼感受到了张雅的目光，撇了撇嘴，懒得解释。
规则其实很简单：在固定的时间，在固定的地点，做固定的事情，就不会有问题。
至于其他时候？
全看个人操作。
只要不违反那几条简单粗暴的死线规则，怎么折腾都可以。
甚至可以说，适度的“叛逆”，反而更符合这所学校的设定。
毕竟，哪有学校里全是乖宝宝的？
总得有几个刺头学生，才显得真实。
而他，就是这个班里最大的刺头。
死了一个人之后，剩下的幸存者们彻底老实了。
他们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不再妄想复制李淼的特权。
他们只是瑟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李淼。
这种眼神，让李淼感到愉悦。
他很清楚，能活到现在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人精。
在过去的日子里，为了一口食物，为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他们肯定没少做过损人利己的事。
手上有血，那是肯定的。
对于这些家伙，李淼谈不上恶意，但也绝对没有好感。
他们不过是一群在末日里想尽办法活下去的人而已。
和他没什么本质区别。
讲台上那只断了四肢的老师丧尸还在嗬嗬叫唤，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
李淼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碍眼，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教科书，精准地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安静点，影响我思考。”
老师丧尸果然安静了一些。
李淼闭上眼睛，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
校长室，活着的校长，后门的时间限制，食堂后厨的危险…
还有那对在医务室里的双胞胎姐妹。
如果柳如烟能成功救活她们，那自己的计划就能进入下一阶段。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
教室里的氛围瞬间松懈下来，但没有人敢像之前那样交头接耳。
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待着李淼的下一步指示。
李淼睁开眼，站起身。
“很好，你们都学乖了。”
他走到那只瘫在地上的老师丧尸旁边，用脚踢了踢它的脑袋。
“记住，从今天起，这个班的规矩由我来定。想要食物的，拿情报来换。想要保护的，证明你们有用。”
“至于不听话的…”
他指了指窗外，那里还有刚才那个男生留下的血迹。
“下场你们都看到了。”
说完他朝门口走去。
“张雅，跟我来。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