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凨厌懵懂的看了周围一眼,掩唇直咳,低下头继续吃馄饨时,眼神瞬间恢复锐利。
路对面的两个随侍,正要上前,却见桌下的手动了动,两人默默地收回了动作。
“世子殿下。”马上的人拽着缰绳,微笑的脸上,一双眼流露出戏谑。
“今日怎么得闲,出来逛街了?”
季雪棠握着筷子,看着宁凨厌咳完之后,脸色发红,仿佛没听到挑衅,继续吃得大快朵颐。
“去,把美人给我拉过来,让她陪这么个傻子,岂不是暴殄天物?”
马背上的人话音方落,跟在他身后的人当即朝他们走了过来。
佩兰闻言,快步走到季雪棠身边,挡在她面前。
季雪棠鼻子一酸。
自香草被金陵那场大火夺走性命,虽有佩兰陪着,却给人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无论如何,她都要护着佩兰。
世子身边的人,欺软怕硬,面对主子被凌辱,竟然无动于衷,她却不能不自保。
马背上的人,季雪棠曾在祁王府见过他,应该是临洲府刺史的什么人,好像叫喻凌川。
刺史监察封王,如遇不公,可以直接向京城禀报;面前这人不是刺史本人,行为如此嚣张,可见是大家被欺负习惯了。
想到这里,季雪棠小声吩咐佩兰:“没我的命令,你什么都不许做。”想到香草,她又小声补充了句:“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应对。”
不等佩兰回答,她腾地站起身。
“我不是世子的人,你们走开。”
来的人听到她娇滴滴的训斥,丝毫没被震慑,反而平添了几分兴致。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低着头的宁凨厌,眸色倏地加深。
这个人,绞尽脑汁想要进入祁王府,现在却又撇清干系,此刻说的是心里话,还是仅仅为了自保?
“哈哈哈哈——”
“听到没有,连个姑娘都嫌弃你!”
喻凌川大笑着看向季雪棠:“想让我放过你,这很容易,把你面前的汤泼到他头上,我就放过你。”
且不论季雪棠不会对弱者出手,更何况世子还是她求来的夫君,若是让老王妃知道她做过这种事,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她在临洲地界被亲人啃噬,没有朋友,若失去祁王府的支持,那她将会孤立无援。
“不可能。”季雪棠明确拒绝。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公子亲自动手吗?”喻凌川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指向他的人,眼神变得凶狠。
下人收到命令,有人脸上露出邪笑,有人露出狠厉,堂而皇之的朝他们走过去。
看样子,喻凌川没少在城中做欺负人的事。
季雪棠在心中暗忖,面上沉着应对。
“当着这么多人,你们要做什么!”
“临洲城得刺史和祁王府的护佑,才得安宁,今日无论是谁,只要知道了世子的身份,都不会对他做出不义之事。”季雪棠说得义正言辞。
在场百姓们听罢,纷纷在旁开始了议论,紧接着,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若不是祁王府镇守于此,临洲城早就被邻国侵占!你们不能这么对
有热血者,冲了出来。
跟着喻凌川的人,听到响动,转过矛头,直指其他人。
“你们不能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美人怒意,在喻凌川眼中成为了娇嗔。
喻凌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难看,不过很快,又露出二世子的神情,从马上跳下来,走向季雪棠。
“想要替这个没用的男人出头?让我放过他?”
“好啊。”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喻凌川说着,朝着她下颌伸出手指。
围在旁边的人,赞同她的说法,却不肯为了她而开罪于喻凌川。
季雪棠本能的往后躲,沉着的脸庞逐渐发红发烫,她退一步,喻凌川跟一步,眼中兴味更甚。
“美人,本公子的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喻凌川不顾在场的人,肆无忌惮调戏。
季雪棠自知不能这样下去,她得想个办法扭转局面,站在原处,再没有动。
闻到他身上散发着股酒味,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是利用美人计。
季雪棠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冷光。她深知这等纨绔子弟最吃哪一套,于是软了声音,眼尾泛红更甚:“此处人多眼杂...不如,请公子随我去个僻静处?”
喻凌川果然双眼放光,得意地瞥了眼还在埋头吃馄饨的宁凨厌,嗤笑一声:“还是美人懂事。”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佩兰跺着脚无奈的大喊:“姑娘——”
她气愤地指着破云和逐风:“你们俩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刚才不替你们的主子出头?”
随侍两人淡淡的看她一眼,视线就转移到了树下的桌子后的身影:“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
佩兰:……
走开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很快,前面那个身影拐弯,进入旁边的小巷。
原本跟在喻凌川身后的人,不知道这一男一女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不知道该不该跟着。
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把马牵走,我们回去候着公子!”
他们一动,旁边的两道身影也有一道消失不见了。
巷道幽深,人迹罕至。
不能走太远了,不然一会儿佩兰担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衣袖口几乎要被季雪棠撕扯开条口子,她闭上眼,深呼吸调息,再回眸时,脸上已是千娇百媚。
“公子请看,这绣工可还入眼?”
柔软白皙的葇荑手中有一张绣着雪棠花的巾帕。
喻凌川淫笑着凑近,正要摸上那柔荑,季雪棠却轻巧收回,将巾帕展于掌心:“公子细看,这雪棠花可是奴家亲手所绣。”
喻凌川不甘心,伸手去抢。
季雪棠笑得娇柔,顺势退后几步,眼底的恼意好一会儿才压制了下去。
“公子再这样,我可就要走了。”
喻凌川被季雪棠吊得心上像有虫子在爬,恨不能直接把她摁在怀里,使劲搓磨。
只见他眉眼弯成了一条线,舌头舔了舔嘴唇,吞了吞咽,勉强弯身,蹲到她手心处,陶醉的细嗅。
“好香啊——”
“美人,让本公子好好地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