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接收到那丝能量的刹那,叶灵犀如被太古神山撞中,浑身剧震!
“噗!!”
鲜血自七窍中疯狂涌出。
她的神魂承受了远超极限亿万倍的压力。
这压力让她神魂震颤,五脏六腑都好似被撕裂了一样。
可她挺住了。
但她的面色还是瞬间苍白下来,气息也变得微弱的多。
她眉心的【问道寻源符】在接触法则本源的刹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凭借超凡悟性,与对江澈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在瞬息之间与混乱法则达成共鸣。
识海中,亿万法则如星辰生灭。
最终,定格于风暴之海中一个微小却清晰的坐标。
“找到了!”
叶灵犀耗尽最后力气传来的神念,在江澈识海中响起的刹那,那道用她生命与智慧换来的坐标,如暗夜中最亮的星,骤然照亮混乱到极致的法则风暴。
没有半分迟疑。
“撑住!”
江澈向外界那两个濒临极限的女孩传出最后一道神念,随即收回所有感知,将全部心神凝聚于这最后一搏。
他不再寻找风暴缝隙,也不再躲避足以湮灭炼虚修士的法则乱流。
他选择了最直接、最野蛮,也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硬闯。
若不闯出去,那就一切都完了!
轰!!!
在南宫月与叶灵犀惊骇的注视中,江澈的身影如逆流而上的陨石,猛地扎入那片由生命与腐朽交织而成的能量风暴!
那是一片连光线都能绞碎的区域,毁灭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不!先生!”南宫月失声喊道。
在她看来,这无异于自杀。
那片风暴是两种至高法则对冲之地,任何物质或能量闯入,都会顷刻撕裂、分解,连神魂都难以逃脱。
然而。
江澈并未如她所想般被撕碎。
【鸿蒙道体】,全面开启!
一层淡灰色的光华笼罩他的身体,仿佛蕴藏着宇宙初开时的本源奥秘。
嗤啦!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回荡在整个古树核心,如同利刃刮过神铁。
那足以分解万物的法则如饥饿的野兽,疯狂冲击着江澈体表那层薄薄的光华。
每前进一步,他都承受着崩山碎岳的压力;
每前进一步,鸿蒙之气便飞速消耗。
这种消耗让让感觉全身的气力都在快速消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抽取一样。
消耗太大了,但也仅仅是消耗。
他那万法不侵的道体如中流砥柱,任凭风暴狂啸,岿然不动。
他就这样顶着令天地变色的法则乱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叶灵犀以命换来的坐标。
风暴深处传来阵阵嘶鸣,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哀嚎。
终于,在穿透最后一片粘稠的法则浆糊之后。
眼前豁然开朗。
他抵达风暴中心。
一颗直径超过百丈、如巨大心脏般缓缓搏动的【始祖蛊虫】之卵,静静悬浮于眼前。
也就在这一刻,
一道纯粹意志凝成的虚影,缓缓浮现于蛊卵之前。
正是沐神座。
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浮出一丝悲悯而嘲弄的微笑。
“了不起。”他由衷赞叹,如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藏品,“我从未想过,竟真有人能以肉身硬抗‘生死源流’风暴。客人,你远超我的预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江澈的到来确实打破了他原有的预料。
“只可惜……”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尽是居高临下的怜悯,“你已无路可走。”
“看看你的周围。”
沐神座的意志张开双臂。
“这里是我的心脏,是我的神国,是我意志的化身。你所有力量皆来自肉身,但在这里,任何外力攻击都将引发整个南境的浩劫。而你……早已是瓮中之鳖。”
“你,输了。”
江澈并未理会他那胜利者的嘲讽。
只是平静地,做了一个让沐神座意志瞬间凝固的举动。
……
古树之外,鸿蒙领域已收缩至不足三丈。
正苦苦支撑的南宫月与摇摇欲坠的叶灵犀,蓦然看见。
那个始终如定海神针般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的男人;那个盘膝静坐、神魂离体的江澈。
毫无征兆地,软倒下去。
他周身所有气息、生机、神韵,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他仍盘坐,双目紧闭,宝相庄严。
如同……坐化。
“江澈?!”
叶灵犀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想要冲去,却被面无人色的南宫月死死拉住。
“别过去!他……他的神魂出事了!”
一股寒意从两人脊背升起,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
……
古树核心,能量风暴之中。
在沐神座惊骇的注视下,
江澈的神魂,竟主动从他失去生机的肉身中彻底脱离。
他放弃了肉身!
放弃了他万法不侵的至强依仗!
“你要做什么?!疯子!你这个疯子!”沐神座的意志第一次发出惊恐的咆哮。
他完全无法理解。
但江澈没有给他机会。
那道脱离肉身的璀璨神魂在半空中化作一缕流光。
裹挟着最精纯、最本源、最不讲道理的鸿蒙之气,义无反顾地射向那颗搏动着的巨大蛊卵!
光芒所过之处,连狂暴的法则乱流都为之退避。
“不!!!”
沐神座疯狂阻止,可他的意志又怎能阻挡超脱法则的鸿蒙本源?
轰!!!
在沐神座极致惊骇的注视中,
江澈的神魂毫不犹豫、彻底冲入了蛊卵!
……
外界,正苦苦支撑的叶灵犀与南宫月蓦然抬头。
她们清晰看见:通天彻地的神木壁垒深处,那颗本不可见的巨大蛊卵,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黑夜照亮如白昼。
光中交织着生命与腐朽、创造与毁灭。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颗巨大心脏内部疯狂孕育、生长!
神木壁垒之内。
沐神座胜利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深入骨髓的不解。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江澈要做什么了。
这个疯子!他放弃所有从外部破局的可能,
选择了最凶险、最疯狂、最不可能成功的方式:
在敌人的灵魂核心、在自己的神国心脏之中,
发动一场争夺神之权柄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