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瑞并没有理会封老二的挑拨离间,而是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
毕竟,这对于穿越过来的费文瑞来说,本来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现在的生活条件也允许这么做,完全就没有必要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封老二皱着眉头看宁秀秀用清水江手上的泡沫冲进干洗,然后又从腰间解下一块柔软的细棉布手帕,仔仔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干。
就宁秀秀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别提有多么优雅了,也是真的把封老二给看傻眼了。
封老二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等到封老二再次将目光转到费文瑞身上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封老二原先眼里的探究和不信全都消失了,转而成为了敬畏,甚至是……恐惧。
封老二算是明白了,费文瑞有没有从宁家要到钱,那根本就不重要。
那些地主乡绅过得好日子,可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够想象得到的。
封老二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里带着哭腔。
“哎哟,俺的娘欸!财主家的闺女就是财主家的闺女,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啊。这……这俺们庄稼汉哪伺候得起哟!得亏……得亏没进俺家的门,不然俺的棺材本都得赔出去。”
封老二一脸的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仿佛自己躲过了一场天大的劫难。
事已至此,费文瑞也不想再和封老二掰扯下去了,带着宁秀秀就回到了屋里。
随着木门缓缓合上,将屋外那刺骨的寒风和邻居异样的目光,一同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宁秀秀站在门边,小手还被费文瑞握在掌心,那股安稳的暖意顺着手腕一直流淌到心底。
可她一想到,封老二刚才那副活见鬼的样子,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她抬起头,借着屋内昏黄温暖的油灯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费文瑞的神情。
“文瑞,俺……俺是不是做错啥了?”
宁秀秀的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哼,带着几分不确定。
在宁家的时候,她虽然是大小姐,但也知道勤俭持家的道理。
娘时常教导她,过日子要精打细算,不能铺张浪费。
可她刚才……
不过是学着费文瑞的样子,用香胰子洗了手,怎么就把邻居吓成了那样?
费文瑞低头看着宁秀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做啥了?”
“俺……俺用那个香胰子洗手了……”
宁秀秀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那香胰子那么香,那么好用,还是费文瑞专门给她买的。
她就用了一下,怎么还被邻居封老二给批斗上了呢?
“用香胰子洗手,讲究干净,这有啥错?”费文瑞揉了揉宁秀秀的头发,笑着说道,“封二叔那是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往后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管旁人说啥。”
宁秀秀一听费文瑞这么说,那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下来。
夫为妻纲。
既然费文瑞说了自己没错,那就是没错的。
费文瑞并没有在意宁秀秀那些小心思,而是开始环顾屋内的布局,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新家……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屋外还是破旧的土坯墙,茅草铺就的屋顶上还压着几块石头,看上去和村里任何一户穷苦人家都没什么两样。
但这……恰恰是费文瑞刻意为之的结果。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农民,要是过得比地主还舒坦……
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这里有油水,快来刮’吗?
唯有细细体会,才会知晓跨过那道门槛,内里是别有一番天地。
屋内家居摆件就不说了,多余的一个没有,必备的一个不少。
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墙角那个看着破旧的炉子。
炉火烧得正旺,却没有半点呛人的烟味,只是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那可不是普通的炉子,而是费文瑞在系统商店买来的中古炉子。
外边看着破旧不堪,但实际上能够提供全屋恒温。
不管外面是数九寒天还是三伏酷暑,屋里始终保持着最宜人的温度。
“文瑞……”
宁秀秀看着费文瑞,不知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虽然宁秀秀对柴米油盐没有那么敏锐,但她也知道……
自己在费文瑞家过得不比宁家大院差,甚至有些时候,过的还更好。
在宁家,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饭桌上才会出现两道荤菜。
可在费文瑞这里……
这几天,他们几乎顿顿有肉吃。
宁秀秀身上的这件棉袄也是新的,料子虽然是普通的粗布,但里面的棉花絮得又厚又匀。
穿在身上又轻又暖和,比她从宁家带来的那些绫罗绸缎舒服多了。
她爹宁学详有七百亩地,每年光收租就能收到手软,但也不敢过得如此奢靡。
可费文瑞呢?
他只有三亩薄田,就算伺候得再好,一年到头又能有多少收成?
这么坐吃山空下去,金山银山也得吃没了啊。
宁秀秀越往下想,心里就越不安:“文瑞……俺们……是不是该合计合计开春种地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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