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学详被彻底激怒了,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随着‘嘣’的一声应声断裂。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着,然后猛地朝着还在得意忘形的封老四撞了过去。
封老四正趴在围子口的边缘,唾沫横飞地叫嚣着。
他根本没料到宁学详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东西,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对自己发难。
还不等封老四彻底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狠狠地撞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整个人也随之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
封老四惊慌失措地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但他的身体已经像一个破旧的麻袋一样……直挺挺地从高高的围子墙上,摔了下去。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封老四的身体在坚硬的地面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鲜血,从他的身下缓缓地蔓延开来,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
封老四的四肢只是象征性地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无比的一幕惊呆了,时间仿佛就此禁止。
而始作俑者宁学详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低头看着封老四那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首……忍不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继而,宁学详缓缓抬起自己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短暂的茫然和恐惧。
但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墙外,看到自己最珍爱的女儿时……
宁学详心里那丝微弱的恐惧,瞬间就被滔天的愤怒和无尽且决绝的父爱所取代。
“秀秀……别怕,爹来救你!”
宁学详嘶吼着,就不管不顾地朝着通往围子门外的楼梯方向跑去,想要冲出围子去解救他唯一的女儿。
而在围子口的外边……
从始至终,二当家压根就没在意那个从墙上掉下来的小插曲。
在他看来,封老四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赶紧把宁秀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给拥入怀中,好好地‘疼爱’一番。
可奈何,宁秀秀是个烈性子,此刻更是俨然成了一只警惕的刺猬,自始至终都没有让二当家等人碰到一根头发丝。
甚至于,在几个山匪试图上前围堵她的时候……
宁秀秀还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柴刀,毫不犹豫地横在了自己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紧紧地贴着她细腻娇嫩的皮肤,瞬间就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过来!!!”
宁秀秀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哪怕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但她那双看向二当家的眼睛里……始终都是坚定而清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
二当家那只伸出的肥硕之手,也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放了这些乡亲们!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跟这事没关系。只要你放了他们,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可你……你要是敢硬来,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到时候,你们折损了这么多人,但到头来却什么也捞不着。”
二当家看着宁秀秀雪白脖颈上那抹刺目的嫣红,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他要的是一个任由他摆布的大美人,可不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故而,二当家眯起他那双三角眼重新开始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刚烈无比的女子。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还是个烈马。”
不过……
越是烈的马,征服起来才越有味道,不是吗?
二当家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实则更加猥琐的笑容。
“行行行!看在小美人儿这么有情有义的份上,老子就卖你个面子。”二当家朝着手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故作大气地说道,“弟兄们,把这些人都给放了!”
山匪们得了命令,虽然脸上都带着些不情不愿的表情,但还是上前解开了剩下那十几个村民身上的绳子。
那些村民如蒙大赦,一个个感恩戴德地看了宁秀秀一眼,然后连滚带爬地朝着天牛庙村的围子口跑去。
“小美人儿,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快把刀放下,仔细伤了自个儿。要是不小心弄伤了,老子可要心疼死的了。”
二当家的目光始终像黏在牛皮糖上一样,没有离开过宁秀秀半分。
他搓着手,一脸淫笑地,再次一步步地向她靠了过来。
“你瞧瞧,我都已经把那些肉票给放了。现在……该轮到美人你履行诺言,跟我回鸡公岭了吧?”
说着,二当家再次缓步朝着宁秀秀逼近,已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然而,宁秀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深入骨髓的决绝。
就在二当家那只肥厚的手即将触碰到宁秀秀肩膀的瞬间,她猛地撤回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柴刀。
只见宁秀秀皓腕一翻,反手就朝着二当家那张令人作呕的面门狠狠地劈了过去!
今日,她宁秀秀……
宁可战死,也绝不受辱!
二当家完全没料到宁秀秀会突然发难,吓得怪叫一声,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失去了平衡。
他狼狈不堪地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才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娘的!!!”
“给脸不要脸的臭娘们!”恼羞成怒的二当家彻底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宁秀秀,对着手下那群山匪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都给我上!给老子抓住她。”
“今儿个,老子非得在这办了她不可!就在这天牛庙村的围子口外边,以天为幕以地为床,好好地惩治这个小贱蹄子。”
听到二当家的命令,几个早就垂涎宁秀秀美色的山匪立刻就狞笑了起来。
他们就如同一群饿狼般一拥而上,就要去抓捕宁秀秀。
宁秀秀害怕地挥舞着手里的柴刀,见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之后。
她心一横,就准备将柴刀对准自己,以死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贞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冰冷声音,在二当家的耳边幽幽地响起。
“让你的人……滚开。”
这个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带着一种能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到战栗的寒意。
二当家浑身猛地一僵,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紧。
同时,一个冰冷、坚硬、带着死亡气息的东西,正死死地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是……
一个散发着金属寒光的枪口,枪械还是二当家都没有见过的样式。
二当家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他极其艰难地转过那颗肥硕的头颅。
他只看到了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眼神凌厉得就像是要把他当场凌迟处死一般。
费文瑞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睛倒映不出任何光亮。
他正漠然地注视着惊恐万状的二当家,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二当家虽然极力地想要镇定,但开口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丝颤音:“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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