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
“李齐！”
电话那头传来李振霆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丝压迫感。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李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爸，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我现在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黑了，那些东西不是我发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发的！”
李振霆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李振霆的儿子，再混账也干不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我问的是谁干的？居然敢这么往死里整你？”
李齐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沐雪，低声道：“爸…这事有点复杂，可能…跟我现在查的一个案子有关。”
李振霆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道，“我不管什么案子，他敢动我儿子，就得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齐儿，听爸一句，你就别在警局瞎掺和了，这种案子是你该碰的吗？你妈在国外听说这事，急得差点晕过去！”
李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李振霆没给他机会开口，继续说道：“家里这么大的产业，你不回来接手，整天在外面送什么外卖？查什么案子？图什么？图刺激？”
“你爸我拼死拼活打下这份家业，是为了让你去跟那些亡命徒拼命的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爸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还指望你早点回公司做事，然后娶个媳妇，生一堆孙子孙女，让爸也享享天伦之乐。”
“你看看你现在，三天两头出事，这次是网上泼脏水，下次呢？是不是要爸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齐握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他爸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
继承家业，娶妻生子，这些他平时很少去想的事情，此刻被父亲摆在了面前。
他能感受到父亲话语里的担忧和期望。
“爸…我…”
“别说了！”李振霆打断了他的话，“这事没商量，网上的事，你不用管了，爸来处理，我李振霆的儿子，不是谁都能欺负污蔑的，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你必须给我立刻从警局辞职，听见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李父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齐沉默了，他看着旁边林沐雪关切的眼神，心里想着那个藏在暗处的“衔尾蛇”组织。
辞职回家，接手家业？
他暂时还做不到。
“爸…”
李齐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但坚定，“谢谢你能帮我解决网上的事，但警局这边我暂时还不能走，这个案子我必须查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李振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深的无奈：
“唉……你这家伙怎么跟我年轻时候一样倔呢？算了，你翅膀硬了，爸管不了你了。”
“但你给我记住，命是你自己的，给我好好活着！再敢出事，老子亲自回去打断你的腿，再把你绑过来。”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
李齐放下手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林沐雪看着他，眼里带着歉意：“你爸知道了？”
“嗯。”李齐点点头，苦笑一下，“挨了顿骂，让我辞职回家。”
“那你怎么想的？”林沐雪连忙问道。
李齐抬起头，目光扫过档案室里那些泛黄的卷宗，最后落在林沐雪脸上。
他眼神里的犹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屈的坚定。
“这案子没完，我们必须要接着查下去，一定要将‘衔尾蛇’这帮人绳之于法。”
林沐雪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下了，他还真怕李齐撂挑子不干了。
像李齐这种刑侦人才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要是走了就太可惜了。
当然，林沐雪对李齐似乎还有一丝个人感情在里面，只是她没有感觉到而已。
当天下午，林沐雪手底下那帮技术人员和网警还在调查那些陌生的IP地址。
但李齐那几个被黑得底朝天的社交账号，突然就变得干净了。
不仅头像换回来了，背景图正常了，连那些不堪入目的淫秽暴力视频，和造谣贩毒嫖娼的帖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热搜榜上，#李齐涉毒#、#警局黑幕#的词条，也突然消失不见。
之前跳得最欢、转发最起劲的几个大V和营销号，他们的账号直接灰了，显示“违反社区规定”。
几个靠带节奏吸粉的自媒体，主页挂上了“永久封禁”的标语。
官江市警察局的官方账号，也破天荒地发了一条盖着红章的正式声明。
警察局长那张平时只在内部会议露脸的严肃面孔，出现在镜头前。
他声音洪亮地说道：“针对近日网络上恶意传播、诽谤我局刑侦顾问李齐同志的不实信息，我局已掌握确凿证据，系境外不法分子恶意攻击、栽赃陷害。”
“李齐同志工作勤勉，作风正派，是我局不可多得的骨干力量，网络非法外之地，造谣传谣者必将受到法律严惩。”
这声明一出，舆论风向瞬间掉头。
之前喊打喊杀的网友，不少开始删评论、删转发。
那些不堪入目的诅咒和人肉信息，也被平台清理得七七八八。
李齐看着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账号，还有局长那张严肃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他老子出手了。
李齐想起以前在家吃饭，老头子好像随口提过一嘴。
他说现在这些网络平台，看着热闹，背后都是资本的游戏。
他们家好像也往里砸过钱，投过几家网络公司，但具体投了多少，占了多少股，老头子没说，他也没问。
他那时候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觉得这些离他太远。
现在看来，老头子果然有先见之明，而且砸的钱怕是不少。
不然能让这些平台动作这么快？
能让那几个跳得欢的大V瞬间闭嘴？
能让局长亲自出来背书？
“这老头子还真有两下子。”李齐扯了扯嘴角，心里有点复杂。
老头子虽然替他平了事，但网上的线索也断了。
林沐雪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面容。
“好了，总算还你清白了。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爸能量不小啊，李少爷？”
李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啥？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