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秦岚和梁建国当场愣在原地!
这意味着,他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父亲!
“真的吗?大师!”秦岚的声音都在发抖。
下一秒,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封,又展开了一面金光闪闪的锦旗。
上面龙飞凤舞地绣着八个大字。
“神机妙算,恩同再造”!
“大师,这红封里是两百块钱,是我们夫妻俩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秦岚将那个厚实的红封硬往周明手里塞,声音里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要不是您,我们这辈子都得揣着这个遗憾进棺材!”
周明没有推辞,坦然接下。
他现在确实需要钱,两个女儿要养,自己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秦岚见他收了,脸上喜色更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欲言又止。
“还有个不情之请,我父亲生前一直念叨,说他最对不住的就是当年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而牺牲的班长。”
“我们想给那位班长英烈也立个小小的长生牌位,建个小庙,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受些香火。不知大师能不能……”
周明颔首,神色淡然,
“此事不难。木料我这里有,只是雕刻塑像需要费些功夫,快则五天。五日之后,你们来取牌位,我再带你们进山,寻一处风水吉穴安放。”
“哎!太好了!”秦岚夫妇激动得连连点头。
梁建国更是将那面锦旗重新抖开,高高举起,生怕街坊们看不清楚。
“神机妙算,恩同再造……啧啧,这字儿写得提气!”
一个叼着旱烟杆的老头凑了过来,眯着眼睛念了一遍,正是街口消息最灵通的廖爷。
他吧嗒了两口烟,对着周围的人嚷嚷。
“看见没?周师傅这本事,那可不是吹的!”
周明看着这阵仗,颇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前世在龙虎山,求见的达官显贵不知凡几,也未曾这般被当成活神仙围观。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夫妻俩,周明将锦旗小心卷好收起,刚坐下准备继续翻看那本《苗疆蛊事》,摊前又被几道身影笼罩。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对满面愁容的中年夫妇。
正是前些天被他一卦算出惊天身世,跑来挑衅反被打脸的周舟。
廖爷眼尖,烟杆一指,咧着没几颗牙的嘴就嚷了起来。
“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小时候十岁还尿床的周家小子嘛!怎么,又来找周师傅算卦了?”
周舟的脸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明淡淡开口。
“廖爷,给客人留点脸面。”
周舟感激地看了周明一眼,他身后的父亲周昌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噗通一声就想跪下,被周明眼疾手快地扶住。
“大师!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找到我那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啊!”
周昌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此刻竟是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周明皱了皱眉,接过他们递来的生辰八字,只看了一眼,眉头便锁得更紧。
“这生辰八字不全,只有一个大概的时辰,信息太少,如大海捞针,难算。”
周昌的脸上瞬间漫上苦涩,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师,不瞒您说,当年兵荒马乱,我们跟着祖父一路从北边逃难过来,那时候我跟弟弟都才八岁,哪里记得清楚时辰。”
‘就记得那天实在太累,兄弟俩在路边一个破庙里睡着了,可等我醒来,我爹和我弟就都不见了!”
说到伤心处,他已是泣不成声,身旁的妻子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周昌死死抓住周明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大师,我求您了!无论如何,您再给算算!活要见人,死也得见着尸骨啊!”
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模样,周明终是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他双手十指飞快地掐动起来,速度之快,几乎带起了残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整一个小时,周明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白。
一旁的廖爷看得心焦,忍不住埋怨起来。
“嘿,我说你们也是,连个准点儿都没有,这不是为难周师傅嘛!耗费这么大心神,算不出来可咋整!”
周舟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对着周明又是作揖又是道歉。
“大师,您别生气,您多担待!实在不行就算了,别伤了您身体……”
他现在对周明是又敬又怕,生怕这位爷甩手不干了。
就在这时,周明猛地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声音略带疲惫地吐出几个字。
“街道西面,四公里上下。”
周昌愣住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西面四公里?大师,您是不是算错了?那可是我双胞胎弟弟啊!长得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离得这么近,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从来没见过面?”
这话说得在理,周围的街坊也纷纷点头,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当家的!”
周昌的老伴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就前年,我去供销社买布,明明看着你从家里出去了,可一转头,又在街上看见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影!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回家还念叨了好几天!”
她不知道丈夫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就这么硬生生地错过了!
廖爷一跺脚,手里的烟杆差点没拿稳。
“嘿!这不就是命嘛!阴差阳错,缘分这东西,真是半点不由人!”
周明揉了揉眉心,对一旁已经懵掉的周舟吩咐。
“去,到新华书店买张青莲乡的地图来。”
周舟回过神,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捧着一张崭新的地图回来。
周明将地图铺开,手指在上面划过,最后在一个区域重重一点。
“去这里找,能找到。”
周昌看着地图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名,浑身颤抖,对着周明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大师!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说罢,他拉着老婆和周舟,疯了一样就往西边跑去。
他们身后,呼啦啦跟上去一大群看热闹的街坊,连廖爷都揣着烟杆,颠儿颠儿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