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算界面刚弹出，鲁班的好友申请就跳了出来。
姜天瑜瞥了眼申请备注，忍不住笑出了声——“哥，带带我呗！我贼会唠嗑，能提供情绪价值！刚才是我嘴贱，不该骂您朋友的！”
林冬南看着那行字，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骂呗，言论自由。不过我技术菜，带不动你这大神。”
申请框里的“正在输入中”闪了半天，最后只跳出个灰溜溜的“对方已取消申请”。姜天瑜趴在桌上笑得直抖，手机那头传来林冬南低低的笑声：“解气不？”
“嗯！”她拖着长音应着，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下，“谢谢你呀宝宝，你人真好。”
【小北】：遇到这种人就得怼回去，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
【天天】：可我不会骂人呀……有你在真好。
林冬南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想了想，又补了句：“以后只有我能说你，别人谁都不行。”
姜天瑜盯着那句“只有我能说你”，突然气鼓鼓地回：“你凭啥说我？你也不准骂我！哼！”
林冬南对着屏幕失笑，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连串的安抚：“逗你呢傻瓜，我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说你。”
那天晚上，两人开着麦连打了五局。姜天瑜的甄姬还是会空技能，林冬南的李白却总能恰好出现在她身边，替她挡技能、抢人头，连队友都忍不住在公屏刷“这对情侣也太甜了吧”。
直到凌晨一点，姜天瑜打了个哈欠，林冬南才催着她去睡觉：“快睡，明天还要早起吃豆浆油条呢。”
“嗯嗯！”她迷迷糊糊应着，挂了电话就往被窝里钻，连定闹钟这茬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清晨七点点，林冬南就醒了。他对着镜子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出门时特意绕到学校东门的早餐铺，买了两杯热豆浆、四根刚炸好的油条，用纸袋裹着揣在怀里保温。
八点整，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发消息：“宝宝，我到啦。”
没回。
他以为姜天瑜还没醒，又等了十分钟，发了张油条的照片：“油条还热乎呢。”
还是没回。
九点、九点半……太阳慢慢爬高，豆浆从烫嘴变成温吞，林冬南揣着纸袋在树底下站成了桩。直到九点半，他才后知后觉地想：“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起不来了？”
他摸出手机想再说句“睡够了再起”，又怕打扰她睡觉，最后索性转身去了图书馆：“先复习会儿，等她醒了再说。”
他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塞进书包侧袋，从书架上抽了本姜天瑜专业的《信号与系统》，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书上的公式密密麻麻，他却看得格外专注——想着期末复习时，就能拿着笔记跟她说“这道题我会，我教你”。
而此时的姜天瑜，正陷在巨大的恐慌里。
她是被阳光晒醒的，睁眼一看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10:00”像块石头砸在心上。她猛地坐起来，抓起手机点开微信，十几条未发送成功的消息提示刺得她眼睛发疼——全是林冬南的对话框，她昨晚居然忘了定闹钟！
“宝宝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你是不是在等很久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现在就起来！十分钟就到！”
消息一条接一条发出去，对话框却始终停留在凌晨那句“快睡”，没有回复，连个表情包都没有。姜天瑜盯着屏幕，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收越紧。
他肯定生气了。
刚在一起就放他鸽子，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不靠谱？
他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想下床，腿却软得站不住，只能裹着被子缩在床角，肩膀一抽一抽地抖。
“咋了这是？”林夕刚从外面打水回来，听见哭声吓了一跳，“做噩梦了？还是被蚊子咬了？”
姜天瑜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掉：“我……我放了冬南鸽子……他不理我了……”
“嗨，我当多大事呢。”林夕放下水壶，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他肯定是没看到消息，说不定在忙呢。”
“可是……可是他一直不回……”姜天瑜吸着鼻子，声音哽咽，“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林夕看着她哭得直打嗝，心里有点着急。她摸出手机翻了翻，找到上次堵宿舍楼时加的林冬南室友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请问林冬南现在在哪？”
对方很快回了：“不清楚啊，不过我有他电话，需要吗？”
“要！”林夕秒回。
电话拨通时，林冬南正在图书馆做笔记。他皱了皱眉，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等写完一整页公式，才起身往厕所走。刚按下回拨，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质问：“林冬南你什么意思？姜天瑜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不回？就因为她起晚了？”
林冬南懵了：“你是……”
“别管我是谁！”林夕的声音带着火气，“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林冬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摸出手机解开锁，微信界面瞬间弹出十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姜天瑜的头像，“我开了免打扰，没看到……我在图书馆看书，太专注了……”
“少废话！”林夕的声音冷了下来，“姜天瑜就在我旁边，你自己跟她说！”
电话被塞到姜天瑜手里时，她还在哭。听见听筒里传来林冬南焦急的声音，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抽泣声。
“宝宝别哭啊……”林冬南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我真的在图书馆，我给你发照片看好不好？你看这是《信号与系统》，我还帮你划了重点呢……”
姜天瑜没说话，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林冬南急得在厕所打转，“我不该开免打扰的，我应该把你的消息设成特别提醒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抽泣声渐渐小了些，姜天瑜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你以后不许开免打扰……我找不到你……会难受的……”
“好好好，不开了不开了。”林冬南连忙应着，“我把手机号发你，抖音号也发你，你想找我随时能找到，好不好？”
“哼，我讨厌你。”姜天瑜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林冬南握着手机，站在厕所隔间里叹了口气。他其实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看着对话框里那些带着哭腔的消息，心里还是泛起一阵愧疚。真正在乎一个人，大概就是她哭了，不管谁对谁错，你都只想先哄好她。
他给姜天瑜发消息：“别哭啦，我给你买最爱的草莓蛋糕，等下给你送过去。今天的行程改到下午好不好？上午你好好休息调整一下，我去给你买奶茶。”
宿舍里，姜天瑜看着那条消息，眼泪又下来了，这次却带着点甜。她把手机往林夕怀里一塞，抽噎着说：“你看……他还说是他的错……还买草莓蛋糕……”
“傻样。”林夕戳了戳她的额头，“这才叫喜欢嘛。换个人试试，谁管你睡没睡醒。”她拿起梳子，“快起来洗把脸，我给你化个淡妆，等下见男朋友要漂漂亮亮的。”
姜天瑜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红的，像只刚哭过的小兔子，但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是连犯错都有人替你兜底。
这时，林冬南的电话又响了，是室友刘强打来的：“林哥，听说你把姜校花惹哭了？可以啊你，刚谈恋爱就搞事情。”
“别瞎说，”林冬南一边往图书馆外走，一边说，“我就是没看消息而已。对了，你知道哪家草莓蛋糕好吃不？”
“巧了不是！”刘强在那头兴奋地说，“我妈就是开蛋糕店的！我让她给你做个特甜的，多加草莓！”
“兄弟够意思！”林冬南笑了，“回头请你吃烤鱼。”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风里带着点热乎气。他摸出手机，给姜天瑜发了个草莓蛋糕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等我。”
这次，对方很快回复。
紧接着，是一个红彤彤的小兔子表情包，带着点傲娇，又带着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