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灯光重新亮起时，林夕被室友扶着慢慢站起来，小腹的坠痛感还没完全散去，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她望着舞台上相视而笑的两人，又低头看了看手机里刚录下的片段——姜天瑜唱到“我想我等我期待”时，林冬南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牢牢锁在她脸上，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你看你看，”室友举着手机给她看弹幕，“校园直播里都炸锅了，全在刷‘姜天瑜林冬南是真的’。”
林夕凑近屏幕，密密麻麻的评论飞速滚动：“谁懂啊！校草看校花的眼神，是藏不住喜欢的！”“这合唱哪里是救场，分明是公费谈恋爱！”“突然觉得林夕这波‘让位’，比月老的红线还管用……”
她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划过屏幕上姜天瑜的笑脸。其实刚才在后台接到姜天瑜电话时，她心里不止是疼，还有藏不住的失落。
毕竟那首《遇见》是她们从三月练到六月的心血，她甚至早就想好了唱完要在台上跟姜天瑜拥抱，说一句“毕业快乐”。可现在看着舞台上那对身影，她突然觉得，或许有些旋律，本就该属于更契合的人。
“疼得厉害吗？”室友递过来一杯热奶茶，“要不先回宿舍休息？后面的节目估计也没心思看了。”林夕摇摇头，捧着奶茶往观众席后排走：“再坐会儿，想看看他们下台会是什么样子。”
果然没等多久，就见姜天瑜被林冬南护着从侧台出来。男生手里还攥着那块写着“姜天瑜林夕最棒”的荧光板，此刻却被他反过来，用马克笔在背面匆匆写了什么，然后塞到姜天瑜手里。
女生低头一看，突然红了脸，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捶了一下，那模样是林夕从未见过的娇嗔。
“你看，”室友撞了撞她的胳膊，“以前总觉得姜天瑜是高岭之花，结果在林冬南面前，明明就是个小姑娘。”林夕笑了，想起大一时第一次见姜天瑜，是在新生晚会的后台。那时姜天瑜作为新生代表要发言，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挺直脊背，连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
后来成了朋友才知道，这位被全校追捧的校花，其实最怕在人前失态，连跟男生说话都会下意识保持距离。可刚才在台上，她看林冬南的眼神，分明是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柔软。
回到宿舍时，林夕的手机已经震个不停。班级群里在疯传刚才的合唱视频，声乐社的群里更是炸开了锅。
社长连发三个惊叹号：“我宣布，这版《遇见》是今年毕业晚会最佳！没有之一！”有人跟着发了段音频：“你们听林冬南那句低音，虽然技巧一般，但感情太足了，完全把‘喜欢’唱出来了！”林夕点开音频，听着两人交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突然觉得小腹的疼痛好像真的轻了些。
她躺到床上，点开姜天瑜的对话框，打字：“叛徒，居然背着我跟别人唱得这么甜。”对方几乎是秒回：“等你好了请你吃火锅赔罪！”后面跟着个脸红的表情。林夕笑着回复：“少来，我要吃校门口那家最贵的自助，还要你俩一起陪我。”
放下手机时，她瞥见朋友圈有人转发了校园公众号的推文，标题赫然是《毕业晚会惊现“神仙合唱”，校花校草甜度超标！》。点进去一看，里面附了十多张高清照片，有两人在台上对视的瞬间，有鞠躬时林冬南扶着姜天瑜的手，还有下台时男生替女生挡开人群的侧影。
最戳人的是最后一张——月光下，林冬南牵着姜天瑜的手走在跑道上，女生仰头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比星光还亮。
文末的小编按写着：“原本是两人的约定，却阴差阳错成了三人的成全。或许这就是青春里最动人的意外——有人为你遗憾，有人替你圆满，而最好的人，始终在你身边。”
林夕翻看着评论区，点赞最高的一条是：“作为从最开始就磕这对的老粉，想说他们的甜从来不是突然爆发的。
林冬南会在姜天瑜晚归时默默跟在后面送她到宿舍楼下，会在食堂特意抢她爱吃的糖醋排骨，会在她练歌时假装路过琴房……这次合唱不过是把藏在细节里的喜欢，大大方方唱给了所有人听。”
下面跟着成百上千条附和：“对！上次篮球赛林冬南崴了脚，姜天瑜背着医药箱跑遍操场找他！”
“他俩去图书馆永远坐相邻的位置，连笔记本都是情侣款！”
原来全校早就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那些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其实早就成了公开的甜蜜。
林夕突然想起上周在琴房排练，姜天瑜对着乐谱叹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当时她还打趣说“少了林冬南的应援”，现在才明白，那首歌缺的，或许就是一份不必掩饰的心动。
半夜时，痛经的劲儿又上来了，林夕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点开校园论坛。置顶的帖子正是“如何评价姜天瑜林冬南的合唱”，下面的回复已经破了万。
有人分析林冬南的唱法：“明显是临时抱佛脚，但每句尾音都在迁就姜天瑜的调，这才是最高级的甜！”还有人@林夕：“姐妹你是天使吧！这波‘助攻’我给满分！”
她看着那条@自己的评论，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哪是什么助攻，不过是命运开了个温柔的玩笑。她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然后编辑回复：“不是助攻，是他们本来就该这么甜。”
第二天早上，林夕被室友的尖叫声吵醒。“快看校园榜！”室友举着手机冲到床边，“你们那合唱不仅霸榜第一，还被本地的生活号转发了！标题是‘别人家的校园爱情，从合唱开始就甜到犯规’！”
林夕点开榜单，果然见《遇见》的合唱视频稳稳挂在第一，热度是第二名的五倍。
下面的评论区里，已经有毕业生在回忆自己的青春：“想起当年跟暗恋的人合唱，紧张到跑调，现在看他们，突然想再勇敢一次。”还有学弟学妹留言：“这对CP锁死了！等我开学，一定要去看他们喂猫！”
正看着，姜天瑜发来消息：“醒了吗？我和林冬南在你宿舍楼下，给你带了热粥和暖宝宝。”
林夕披了件外套跑到窗边，果然看见那对身影站在梧桐树下。姜天瑜穿着林冬南的外套，手里拎着保温桶，而林冬南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引得她笑弯了眼。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像给那画面镀了层金边。林夕突然觉得，昨天那场撕心裂肺的痛经，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证，一段被全校祝福的爱情，如何在一首歌里，完成最动人的绽放。
她抓起手机，对着楼下拍了张照，然后发到朋友圈，配文：“原来最好的合唱，是连空气里都藏着糖。”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仿佛又听见了那首歌的旋律。这一次，没有遗憾，只有满满的祝福——祝她的朋友，在最好的时光里，遇见了最懂她的人；也祝那首歌，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它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