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后再无倦意,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极轻的“沙沙”声,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动静。
还有一周,便是江市一中开学考的日子。
暮色降临,深蓝色的海面起伏不定,灯火次第亮起,舷窗透出暖黄的光,甲板上映着细碎的光影,邮轮在海风里轻晃。
宴会厅的门刚推开,大提琴优雅高昂的旋律先飘了出来。宾客们端着红酒杯穿行,铺着白桌布的餐桌上的银质餐具因碰撞发出了轻响。
侍应生托着托盘穿梭,托盘里的甜点缀着金箔,精致又香甜。
有人独自靠在露台栏杆上。剪裁独特的玫瑰红吊带礼服衬得肩颈线条冷冽又优美。她垂眸,目光淡淡扫过下方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
宴会厅的水晶灯笼罩着全场,几位穿着香槟色礼裙的夫人小姐率先围到一个少女身前,手里端着香槟杯,笑容热络。
“宋二小姐,生日快乐啊!”一位卷发夫人先开口,目光落在她的礼服上,语气满是赞叹,“您这酒红色吊带裙也太衬气质了,这剪裁一看就不是凡品,穿在您身上,比娱乐圈明星还出彩!”
旁边的女士立刻附和,视线又移到她颈间的红宝石项链上:“可不是嘛!您这知夏身上的珠宝,灯光下这光泽多温润,衬得皮肤白得都快发光了,比上次见又漂亮了不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祝福与夸赞,杯盏碰撞的轻响混在其间。
这时,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小姐凑过来,语气亲昵似打趣道:“夏夏!我们可都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你和慕二少那好事,什么时候能让我们沾沾喜气啊?”
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目光都带着好奇落在她身上。
宋知夏垂眸,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酒红色礼服将她衬得愈发肤白胜雪,颈间红宝石项链的珠光与她眼底的羞赧相映。她微微侧过脸,耳尖微红,唇瓣轻抿,小声娇嗔道:“你就爱拿我打趣。”
一个妇人笑盈盈道:“知夏啊,你和叙迟好事都将近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喧闹间,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众人下意识望过去,只见慕叙迟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缓步走入。
他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淡淡的柔光,眉眼温润,唇边似噙着浅淡笑意,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同来人碰杯谈笑。
“快看,是慕二少!”不知谁先低呼一声,原本热闹的氛围霎时静了几秒,紧接着,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有人脸上露出惊喜,交头接耳的声音也低了下去,都想看看这位主角此刻的模样。
宋知夏闻声,抬眼望过去,见是慕叙迟,她扬了扬手,声音又软又甜:“叙迟,我在这里。”
慕叙迟闻声,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真切了几分,从容中透着几分宠溺。他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在宋知夏面前停住,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是温和的询问:“怎么不多陪夫人小姐们聊聊天?”
旁边刚才说话的夫人,眼睛笑得弯成月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女伴,扬着下巴朝两人的方向示意:“瞧瞧,这眼神,这语气,多宠啊!我们知夏在慕二少这儿,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女伴也笑着接话:“那可不是嘛,我跟你们说,知夏身上这幅红宝石首饰,可是慕少前几日专程在京市拍下都,价值两千万呢!”
周围听到的宾客也惊叹的一声:“这还未过门呢!这以后要是过了门,不得把整个慕家都给知夏!”
满堂大笑。
姜致倚在露台栏杆上,指尖拈着玻璃杯,里面橙黄的果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
她目光悠悠落在下方,一对小情侣正依偎着,男生小心翼翼给女生整理裙摆,女孩害羞浅笑。
姜致似笑非笑地看着楼下这幕,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昨日在福满居,可不是这样的。
门口又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众人的目光瞬时全投了过去。
只见男人身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腰窄的线条被衬得愈发利落。他面容俊朗,眼神深邃,气质矜贵,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与疏离。
而在他旁边的男人,一袭白色西装,剪裁精致的衣料贴合着他修长的身形,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这不是四爷和季少嘛!”张夫人率先低呼出声,语气里满是惊喜与赞叹。
李小姐眼睛亮晶晶的,拉着身边的小姐悄声问道:“这谁啊,也太帅了,比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是天壤之别!也太有气质了。”
她身边的小姐小声回道:“这你都不认识,这黑西装的是四爷,那白色西装的是季家老二季川烨,这下你可有些头绪了?”
一旁的小姐夫人也听到两人的谈论,也说道:“这陆家四爷,很久没露过面了吧,今日怎么……”
“对啊,自从那事后,就很少露面了。”一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一人忙不迭附和。
王先生朝旁边几位夫人、小姐递去个眼神,语气谨慎:“四爷和季少,是你们这些人能随意议论的?小声点,被人听了去,麻烦可不小。”
“哎,我就纳闷了,”有人满脸疑惑,“他俩看着是一辈人,怎么陆淮之叫四爷,季川烨就叫季少啊?”
正巧一位夫人踱步过来,压着声音解释:“陆淮之是陆家老爷子晚年得的幺儿,辈分高,我们这个圈子里,唯独他能被人称一句四爷。”
“原来是这样!”几人若有所思的低语。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拨开人群快步走来。
慕叙迟脸上堆着笑,几步就迎到陆淮之和季川烨面前,语气带着惊喜:“四爷,季少,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知会一声,我好去门口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