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面色一沉，淡淡道：“一个对你设计理念几乎痴迷的推崇者告诉我的。”
青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知道这件事的。”
姜致轻笑，“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那你准备怎么帮我。”青年平静地问道。
姜致目光沉静，缓缓道：“你呢，眼前先得把自己的精气神养足。”
随即，她又想起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你住在哪？”
青年沉思了几秒，平淡道：“那些人为了夺去我的设计，扣留了我的所有证件，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如今我东躲西藏，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我住在附近的烂尾楼里。”
姜致思忖片刻，说：“那你在那边还有什么行李吗？”
青年摇了摇头，指了指角落里的编织袋，“居所不定，我便走哪带哪。”
姜致扫了一眼，轻飘飘道：“收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片略显陈旧的老居民楼前。姜致率先下车，朝着青年招招手：“跟我来。”
青年拎着编织袋，跟在她身后，踏上那有着岁月痕迹的楼梯。
到了楼层，姜致指了指一扇门，那门上贴着招租启事。
那章招租启事贴在门上，边角卷起，纸也发脆，一看就贴了许久。上面还有明显撕过又重新粘上去的痕迹，胶水的印子在纸上晕开。
标注的价格很是低廉，她揭下纸张，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不知两人是如何交流的，没说几句便爽快应下，“行，就按你说的价，我现在过来拿钥匙。”
很快，一个卷着大卷的大姨便赶来，交接完钱便把钥匙交给姜致，抬眼却又觉得她眼熟，惊讶道：“你不是黄千华家的孙女吗？”
“是。”姜致接过钥匙回道。
大姨又咋咋呼呼的道：“说起来我和千华也是多年老邻居了，这附近的不少都搬去市区住了，怎么你们还没搬走？还有，你爸你妈呢？这么多年了都没回来过一次吗？”
姜致脸露出疏离，语气平淡地说：“等哪天找到他们了逮过来叫他们告诉你。”
说完她直接把钥匙塞给青年，“以后你就住这儿。”
转身进家门前脚步又是一顿，“这里够破了，那些人应当找不到你，我就住在对面，若是找上门来了，敲我门。”说完甩门而入，只留下青年和卷毛大姨面面相觑。
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了这片老旧的居民区。四周静谧，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夜里，少女陷入沉睡，却被噩梦攫住。
梦中，她置身于一个精致华丽又典雅的衣帽间，琳琅满目的衣物、饰品堆放在一层有一层的架子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可没等她细看，一个美艳又狰狞的女人猛地将她从衣柜角落抓了出来，恶狠狠的骂声如刀尖刺下：“你这个不值钱的东西，也配待在我的衣帽间？滚出去！”
那美妇抓着女孩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被拖拽到衣帽间中央。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妇女扬手就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力道重得让她眼前发黑，双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腥甜。
紧接着，妇女抬脚踹向她的小腹，她疼得蜷缩起来，却被妇女粗暴地扯住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让你脏了我的地方！”妇女骂着，又连着给了她好几记耳光，每一下都带着满满的恨意与嫌恶，女孩被打得头晕目眩，意识模糊，最后她的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画面陡然一转，不再是华丽的衣帽间。女孩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陷入了一片混沌。
再睁眼时，她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周围是穿着白大褂、神情冷漠的人。她能听到器械运作的细微声响，还有人在低声交谈：“这个样本，状态不佳，但多加培养，研究价值极高。”
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
这时，一个面露温和的白大褂男人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别害怕，小姑娘。只要你乖乖听话，按时吃药，完成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变得足够强大，就再也不会有人能虐待你了。”
女孩弱弱应道：“好。”
视角骤然切换，少年背对着她，声线冷冽，质问道：“你没想过为自己而活吗？”
猛地，姜致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胸口起伏不止，呼吸带了几分颤意。
就在这时，“笃笃笃——”
清晰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突兀地传入她的耳中，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随之门外传来一道弱弱的男声：“是我，你这儿有备用灯泡和小刀吗？我屋里灯泡突然不亮了，小刀好像丢了。”
姜致定了神，起身在储物抽屉里翻找了一阵，摸出一个备用灯泡和一把美工刀。
她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直接将东西抛了出去，冷冷道：“半夜不睡觉练习杀人剖尸吗？”
青年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尴尬，解释道：“突然来了画画的灵感，想起来画几笔，结果灯泡刚刚炸开了，卷笔刀也找不着了。”
姜致不耐地“嗯”了一身，抬手准备关门，青年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门。
他转身快步回了自己屋，没一会儿，他拿着那件红色裙子走回来递给她，语气带着点不自然，说道：“给你的，不收钱。”
姜致挑了下眉，发出一声“啧”，倒也没推辞，伸手接了过来，说道：“谢了。”
青年闻言，急忙解释道：“今晚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裙子就当是赔礼。无论你是否能帮我，我都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说着青年顿了顿，“房租的话，我肯定会好好画稿，按时给你的。”
姜致顿了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那好，你就安心画稿吧，别的事情我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