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雅苑。
姜致打了辆车紧赶慢赶了过去,按照温行云给的地址找到了位置。
这是一栋复古小洋房,墙皮刷得匀净,经年累月被雨水洗出淡淡的米黄。尖顶铺着浅灰色瓦砖,二楼朝南的位置是一处露台,被做成了亭子的模样,栏杆上缠满了蔷薇藤,风过时一股淡雅花香拂面。
院门是两扇对开的灰漆木门,门楣上嵌了块小小的铜牌,刻着“云阶雅婉168号”。院落里种了不少精心打理过的银兰色植物,叶片泛着深蓝。
姜致随意扫了一眼,按了门铃。
没有动静。
姜致刚想发信息询问一番,门自动开了。
门后却无人。
一道男声却从二楼走廊处传来,“上来这边。”
姜致抬头望去,二楼走廊的阴影里,温行云身着白色实验服,双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屋内暖光照在他半边脸上,投下明暗交界的线,鼻梁高挺的弧度在阴影里显得有几分冷硬。
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帘往下看。
像是在评估一件样本,而非注视一个人。
姜致望去,眉峰不易察觉地轻蹙了一下,但很快便扯出一抹笑,应答道:“好的温医生。”
姜致走进,发现这是一间小型实验室。
房间不小,却被药瓶塞得满满当当。靠墙处立着两座金属实验台,银灰色的台面上刻着细密的划痕,一旁里放着几个玻璃培养皿。
正中央的操作台上,一盏无影灯悬在半空,灯杆上缠着几圈电线,台面上摆着显微镜,旁边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几支注射器,针头闪着冷光。
温行云从洗手台走来,拿着一次性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到这边来坐吧。”温行云走到实验室角落的一处沙发坐下。
姜致跟了过去,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温行云问她,“哪里不舒服?”
“不也不清楚,我记得前段时间温医生替我看过一次病历,我想问一下里面有没有我的血检报告。”姜致直接开门见山。
那天姜致病历都没带走便出了院。
闻言,温行云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在云端调出了姜致当时的检查报告。
姜致到电脑桌前看了一遍自己的血检报告,里面所有指标一律正常。
不过在别的报告却有一处被标注了。
左肺影像:溺水导致的吸入性损伤通常伴随肺泡水肿,却拍到了“异常透光区”像有细小的气泡嵌在肺叶边缘,氧分压明显低于正常水平,却无明显的呼吸困难,血氧饱和度甚至有缓慢回升趋势,不符合病理规律。
姜致眸光微闪,这估计是自己穿过来时导致的。
温行云不冷不淡地说道:“姜小姐以前学过游泳?”
“怎么会?”姜致呵呵笑了一声,“失足落水喝了不少水呢,估计是求生欲太强,情急之下扑腾两下把自己救了。”
温行云:“姜小姐确实天赋异禀。”
姜致抽了抽嘴角。
对的兄弟,对的,你说得对。
血检报告正常让姜致悬着的心至于放下,刚想寻什么借口溜走,就听到一道闹钟铃声。
温行云下了逐客令,“姜小姐,温某还有点事,您自便。”
说着便起身戴上防护用具到操作台观察几个泛着蓝光的培养皿。
似乎不太乐观,温行云眉头微蹙。
姜致远远看了一眼,冷不丁地提了一嘴,“温医生,或许你能试试灵活素。”
说完姜致也不再这浪费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阶雅苑。
回家途中姜致还在想着那瓶药剂的事情。
她得弄清楚这瓶药的由来。
姜致把快递单揭下,这是一个被人加密过的虚拟地址。
她起身将快递单号输入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屏幕上幽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很快屏幕上弹出一条白色进度条。
等到进度条结束,一串数字弹了出来。
姜致把这串数字输入查询IP地址栏,很快一处地址弹了出来。
A国京市京大。
看来得抓紧时间复学了。
姜致把快递单撕碎烧掉,又重新研究起玻璃瓶。
按理来说原主是土生土长的江市人,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这里,怎会跟京市的人有牵连。
思忖至此,姜致又起身将原主的出生户籍查了一遍。
均无收获。
最后姜致又想起原主的姥姥,查看了一番,竟真看出了什么端倪。
姜致冷笑一声。
还真是苍蝇飞到驴胯上——抱住了粗腿。
原主本就有复学的打算,家里摆了不少考试资料,姜致挑了其中的自测考卷便做了起来。
黑笔在纸上发出“唰唰”的响声,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走着,姜致在便利店那晚把林昊宇给的书都看了一遍,书本自带题目也在脑海里推演了一番,眼前卷子里的试题让她觉得一眼见底。
月光漫过窗台,昏暗的台灯照在桌面上,长时间弯曲的手指泛着红,掌侧缘扫过字迹粘了不少墨迹。
等到最后一个字符落下,姜致甩了甩手。
姜致把自测试卷答案拿出来对了一遍又合上,起身到洗手池把墨迹洗净。
翌日。
姜致一觉睡醒便收到了一笔转帐。
Aaa赌场服务生:赌场被端了,可你也不容易,这是这段时间的钱
【转帐:3000元】
不愧是赌场,在原主众多薪资中,这算是较大的一笔钱了。
姜致收完钱照例走到冰箱里找个馒头吃,却看到其中有几个馒头冒起了霉点。
她撇了撇嘴,认命的下楼去。
老居民楼现在住的人不多,附近的商户也少,离这附近最近的店,估计就是她兼职的那家便利店了。
但也得走十来分钟。
姜致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现在每天打工地点不定,老骑共享和打车也不是事。
是时候给自己物色一辆爱骑了。
……
车行里,一个女孩盯着那辆暖黄色的电动车,她敲了敲车把:“老板,你这电动车标最高时速50码,实际跑起来恐怕没有30码吧?”
老板瞥了她一眼,摆摆手,“小姑娘别瞎说,白纸黑字的事,怎么可能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