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开局惊艳美女,从此一路向西 > 第五十一章 鬼市灰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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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尼披上大衣,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在昏暗光线下更显沉凝,与他眼底重新聚起的冷冽相得益彰。

他没有走酒店正门,而是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酒店后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里。

午夜的风带着寒意卷过巷口,吹动他大衣的下摆。

他看了一眼腕上那块看似朴素,实则内藏玄机的机械表。

时间还算充裕。

去城西鬼市,寻常交通工具自然是到不了的。

那地方存在于城市的夹缝之中,流转于虚实之间,并非固定的物理场所,更像是一处被遗忘之地的集体投影,唯有知晓路径之人方能踏入。

马尼站在巷底一面斑驳的老墙前,墙上涂鸦杂乱,覆盖着层层叠叠的小广告。

他目光扫过墙面,最终停留在一条极其不起眼,几乎被覆盖的“通下水道”电话涂鸦上,那串数字的排列方式暗合着某种古老的卦象。

他伸出手指,并非拨号,而是以特定的顺序和力道,轻轻点过那几个数字。

指尖过处,数字微微发出幽光,如同被点燃的冷炭。

面前的墙壁开始扭曲模糊,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

砖石的纹理荡漾开来,显露出一条狭窄向下延伸的幽深阶梯,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陈旧纸张,潮湿泥土和淡淡焚香混合的奇异味道。

阶梯深处传来隐约光怪陆离的喧嚣声,与身后现代都市的寂静形成诡异对比。

马尼面无表情,一步踏入了那扭曲的入口。

身形没入的瞬间,身后的墙壁立刻恢复了原状,斑驳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阶梯陡峭而漫长,两旁是模糊不清,不断变化的混沌色块,仿佛行走在时空的褶皱之中。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他已然置身于一条古怪的街道。

街道狭窄,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样式古今混杂,有挑着幡子的古董铺,也有闪烁着霓虹灯的奇怪当铺,甚至还有摆着赛博朋克风格义肢的地摊。

光线来源不明,像是被笼在一层昏黄的滤镜里,空中漂浮着许多纸灯笼,上面绘着扭曲的符文或卡通图案,显得不伦不类却又自成一体。

行人熙攘,却都透着诡异。

有着长衫马褂、面色青白的“古人”,也有穿着机车夹克、身上嵌满发光管道的改造人,更有罩在宽大黑袍里看不清面目的存在。

交易的东西也光怪陆离:

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闪烁着电火花的旧芯片、封在玉瓶里的丹药、甚至还有被关在笼子里、呜呜哭泣的迷你云朵。

这就是城西鬼市,三教九流、非人异类、乃至一些不愿暴露身份的修行者混杂交易之所。

马尼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骚动,但他那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昂贵西装和非凡气度,还是让附近几个摊主投来探究和警惕的目光。

他只是淡淡扫视一圈,那股深不见底的气场便让那些目光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他不需要询问“小酒馆”在何处。

在这种地方,那种特定意味的邀请,目的地自然会以某种方式呈现给该看到的人。

他信步向前,穿过贩卖各种诡异物什的摊位,无视了耳边低语般的兜售和诱惑。

果然,在鬼市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一面不断滴淌着湿漉漉苔藓,仿佛存在了千百年的歪斜墙壁上,浮现出一扇挂着破旧蓝布帘的木门。

门楣上,用歪歪扭扭的炭笔写着“小酒馆”三个字。

马尼在门前停下,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交谈声和酒杯碰撞声。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微微侧头,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

没有明显的陷阱埋伏,只有一种混杂着无数秘密和欲望的浑浊气息。

他掀开那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帘,弯腰走了进去。

酒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麦酒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几张木桌旁零星坐着几个客人,形态各异,都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具体样貌。

吧台后,一个干瘦得像骷髅,眼眶里跳动着两簇幽绿火焰的酒保,正慢吞吞地擦拭着一个不断渗出血珠的木杯。

马尼的进入,让酒馆内原本低弱的声响瞬间消失了一刹那。

几道或好奇或警惕或恶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迅速移开,仿佛怕被灼伤。

他没有理会这些视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最里面一个靠墙最为阴暗的卡座。

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阴影浓重,只能依稀看出一个穿着宽大深色衣袍的轮廓,几乎与墙壁的黑暗融为一体。

对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未曾动过的浑浊液体。

马尼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了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深蓝色大衣随意搭在身旁破旧的长凳上,与这肮脏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他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目光平静地看向阴影中的人影,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酒馆里重新响起的窸窣声:

“戏票我收到了。戏台也踩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倦怠和嘲弄,“现在,能让我看看,下一出是什么戏码了吗?或者,我该问问,你到底是谁?”

马尼靠在粗糙的木椅背上,与阴影中的身影相对而坐。

酒馆里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吧台方向传来骷髅酒保擦拭杯子那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

面对马尼直白而带着倦怠的质问,阴影中的人影并未立刻回答。

片刻的死寂后,一只苍白修长,但指节略显粗大,仿佛长期握着某种工具或武器的手,从宽大的袍袖中缓缓伸出。

那只手轻轻推了推桌上那杯浑浊的液体,将它推到了桌子中央,正好处于两人之间昏暗光线的交界处。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那声音异常干涩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语调平直得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年纪,也听不出性别:

“戏,一直都在唱。你看不看,它都不会停。”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适应发声,“那批石头,你追回来的,不过是亮晶晶的鱼饵。真正咬钩的东西,早就被拖进了更深的水里。”

马尼眼神微动,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哦?那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鱼,需要下这么重的饵?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执竿?”

那沙哑的声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看到船上那些人了?姬无命,还有其他的东西。”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马尼淡淡道,“看到了。手艺很糙,能量运用粗暴又阴毒,像是小孩子拿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锋利剪刀,只会胡戳乱划。”

“糙?”阴影里的人似乎发出了一声像是嗤笑又像是叹息的气音,“但那把剪刀,很锋利,不是吗?而且,小孩子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又一只手从袍袖下伸出,双手在桌上轻轻摊开,掌心向上,苍白的手掌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深色陈旧印记。

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展示,又像是一种表示暂时无害的姿态。

“执竿的人,藏在很深的水底。他们不在乎鱼饵,也不在乎被鱼饵吸引来的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