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惊蛰无人生还 > 第十三章 消失的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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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跌跌撞撞进入管家的房间,“那个农妇、她……”

管家正端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面前摆着上好的贡茶,他早已将这间厢房布置成他的私人地盘,就连椅子的靠背用的都是兽皮。

“人怎么了?”管家闻言冷冷盯着小厮看。

“她不见了……”小厮满脸绝望。

一只杯子擦着小厮的耳朵飞了过去,狠狠砸碎在身后的墙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厮也一脸痴呆:“奴才到了那地方,人去屋空,问了周围的人,说是、说是好些日前,人就已经离开了。”

好些日前?

管家睁大眼,“具体是什么时候?”

小厮低着头,说出了死灰一样的话,“好像是在那阿襄进府的当日、那农妇就同时离开了。”

屋内好一阵死了一样安静。

“还有另外的两个乞丐呢?”

小厮话都说不利索了,身子软了半边:“乞丐也不见了,之前一直在城隍庙那里乞讨,可是奴才找过去的时候,那里的人说很久没见到那两个瞎乞丐了。”

管家的脸都绿了。

农妇消失,乞丐也消失。

常年打雁,今儿却被小燕啄了眼。

“好个丫头、玩到本督的头上了……”

这世上何来这么多巧合,说明都是挖好的坑。

管家阴暗的视线落在小厮的脸上:“当日是你请的那丫头,却请来了这么大的祸患,还留你何用?”

小厮脸色刷白,知道对面杀心起。自己大概小命不保。

他一瞬间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启禀总管!奴才、奴才还查到一点东西!”

管家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枚瓷片,目光盯着小厮脆弱的脖颈。

“还查到什么?”

小厮拼命开口,生怕没了说话的机会:“那失踪的农妇有个女儿,她女儿之前入了魏府为奴,名叫、叫脆桃!”

管家手里的瓷片果然顿住了。

他目光灼灼盯着小厮。“……脆桃?”

小厮趴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是,是的!”

管家脸色阴沉如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脸上浮现出了桀桀的怪笑。

——

第二日,阿襄正倚靠在魏瞻的门边,单手持握着《探元心法》,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魏瞻念着,随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发现阿襄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书页上,甚至有点打盹儿。

“阿襄姑娘。”

“运行三个大周天,随后六个小周天……”

“阿襄姑娘。”

阿襄半晌才反应过来,停下了念书,抬起眼皮看着对面的魏瞻:“怎么了?”

这才发现,之前她怎么念魏瞻都照着做,这会子魏瞻却一动没动。

魏瞻语气有些幽深道:“为什么都半晌了,我却没有听到姑娘翻页的声音?”

魏公子目不能视,耳力却过人的很。

阿襄的困意瞬间飞走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看着手里的书,发现页面还停留在半炷香之前刚翻开的那一页。

可是阿襄却口中未停,已经一直念到了后续的好几个章节了。

阿襄瞳孔有点地震。

有点坏了。

“公子没听到我翻页吗?”阿襄很快就镇定如老狗,“我翻了啊,您瞧。”

阿襄随手晃了晃书。“方才院子里刮了几阵风,还吹落了叶子,估计公子没仔细听岔了吧。”

魏瞻没言语。

因为这时候,院子门口进来人了。

到了晌午送饭的时间。小厮拎着食盒过来了。

照旧是摆满了桌子的丰盛菜肴,小厮一言不发一道一道摆在了桌子上。全程低着眼睛,跟从前总是打量多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最后,小厮在食盒的最底层,端出来一碟小菜,和两个馒头。

“这是阿襄姑娘的饭菜,一并给姑娘。”

阿襄有些看着那小菜和馒头,不由看向小厮,可小厮低眉顺眼的,好像生怕和阿襄有什么眼神交流。

阿襄随意问了一句,“脆桃呢?”

小厮摆盘的手顿了一下,仍然低着头:“脆桃生病了,管家就让她这两日回家休息了。”

生病?回家休息?

阿襄心底压不住的愕然,她心道,这个脆桃又不是真的脆桃,回家、回哪的家?

可是还没等阿襄反应过来,小厮就已经抱着食盒,匆匆忙忙走了。

阿襄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耳边传来魏瞻走动的声音,他已经在桌边落座了。

“阿襄姑娘,一块用饭?”

这几日魏瞻都会让阿襄上桌,但总有那么几样菜,他不会动。

阿襄慢慢放下了《探元心法》,走到了桌边。

“每天都有这道醋鱼,说是魏少主最爱吃的菜。”

也是脆桃告诉阿襄的。

可是,实际上魏瞻根本不爱吃。

阿襄看了魏瞻一眼,“每日都这么多的菜,公子若是不喜欢,为何不直接让人不要准备?”

分明不想吃,分明吃不完。

果然,这句话问完之后,桌旁的魏瞻根本没理她。而是自顾自开始夹菜了。

阿襄曾经问脆桃,为何每日都非要端这么多菜?

脆桃说,因为少主一贯如此。

少主一贯如此。

她口中的那个少主,那个爱吃鱼的魏少主,总之不是眼前这个魏瞻。

阿襄本来打定主意,慢慢地从脆桃嘴里套到更多信息。因为她发现这假脆桃的话很好套。

然而。

一连几日,脆桃都没有再出现。而小厮的态度也很反常,阿襄就算用脚想也才觉得不对劲了。

“脆桃的病还没有好吗?”

在又一天午后,阿襄叫住了小厮,故意笑嘻嘻地问。

小厮终于抬了抬眼皮:“阿襄姑娘为何这么关心脆桃?”

阿襄听着这话,有点怪异,她慢慢露出一丝笑:“我在府里只认得脆桃,之前常同她说话,好几日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病得怎么样?”

“脆桃不过是个府里到处都是的小丫鬟,任谁都能替代她,姑娘实在不必如此上心。”小厮脸色淡淡。“姑娘的工作是照看我家少主,喜欢找人说话……怕不是姑娘该做的事。”

阿襄眼底闪了闪,看小厮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一抹晦暗的阴霾,这是在警告她?

小厮走了,阿襄握着探元心法的手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