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工作组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所有被问话的人都坚称陆怀山没什么特异功能，那些传言纯属夸大。
王秀英火冒三丈——她清楚这些人串通好了撒谎，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她对孙干事说，“必须找到薄弱环节。”
“有没有谁和陆怀山走得特别近？”
孙干事想了想，答道：“芦苇滩的工头刘老栓。他跟陆怀山接触最多，而且我怀疑他本身也搞封建迷信——以前就发现他偷偷烧香，只是没追究。”
王秀英眼睛一亮。
“好，就拿他开刀！”她当即拍板，“马上把刘老栓控制起来！”
“就用他的问题作突破口，撬开陆怀山的嘴！”
当天下午，刘老栓正在芦苇滩检查工作，突然被几名工作组成员围住。
“刘老栓，跟我们走一趟。”带队的人语气冰冷。
刘老栓脸色“唰”地白了。
他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同志，我……我犯了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对方根本不解释，直接押人。
消息很快传遍芦苇滩。工人们都震惊不已——连刘老栓都被抓了，这次的风暴远比想象中更猛烈。
陆怀山得知后，心头一紧。
刘老栓确实知道他不少秘密。虽不晓得全部内情，但也了解得够多了。
万一他扛不住压力说了什么，麻烦就大了。
可眼下陆怀山自己也处于严密监视下，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暗暗希望刘老栓能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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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刘老栓面对王秀英和几名组员，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老栓，我们都查清楚了。”王秀英开门见山，“你在家里私设神位、烧香祭拜，有没有这回事？”
刘老栓心里一沉。看来对方早有证据，抵赖是没用了。
“王组长，那……那就是个旧习惯。”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旧习惯？”王秀英冷笑，“什么旧习惯？搞封建迷信的旧习惯？！”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还弄这些牛鬼蛇神！”
刘老栓被训得不敢抬头，更不敢辩解。
“我现在问你：陆怀山有没有和你一起搞封建迷信？”王秀英紧逼不放。
刘老栓顿时进退两难。
说没有，是撒谎，一旦被戳穿更严重；
说有，就等于出卖陆怀山，违背良心。
“王组长，陆怀山真是好人……”他努力替陆怀山说话，“他帮过很多工友。”
“我没问他是不是好人！”王秀英厉声打断，“我问的是他搞没搞封建迷信！”
“你只管回答：有，还是没有！”
高压之下，刘老栓的心理防线开始瓦解。他只是个普通工人，哪经得起这样审讯。
“他……他确实有点不一般。”他终于松了口，“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王秀英眼中闪过兴奋——终于有人承认陆怀山异常了！
“说清楚，他怎么不一般？”
“他好像……真懂些东西。”刘老栓越说声越小，“芦苇滩的怪事，确实是他平的。”
“还有工友生病，也是他悄悄治好的。”
“怎么平的？怎么治的？”
刘老栓犹豫半晌，还是说了：
“具体咋做的我不清楚，但我亲眼见过，好些病人被他一看，第二天就能好转。”
“而且芦苇滩那股阴气，也是他来了后才散的。”
“阴气？”王秀英抓住关键词，“什么阴气？”
“就……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刘老栓越说越慌，“以前芦苇滩老闹鬼，大伙都怕。”
“可陆怀山一来，就再没出过事。”
王秀英越听眉头越紧。这些话虽证实了陆怀山异常，却也透着浓重的迷信味儿。
“你还知道什么？”她继续逼问，“陆怀山还干过什么？”
刘老栓彻底崩溃了。
在巨大压力下，他把知道的全倒了出来：陆怀山夜里的行踪、和老虎的关系，还有他自己的一些猜测。
“他常半夜出去，不知干啥。那老虎也明显跟他很熟。”
“我猜他可能真会些什么……但他都用这些帮大家，不该是坏人。”
王秀英心中大喜——终于抓到陆怀山的把柄了！
有刘老栓证词，就能坐实陆怀山搞封建迷信。
“好，你配合得不错。”她满意地说，“现在把你刚说的写成书面材料。”
“签字按手印，作为证据。”
刘老栓脸色更白了。他知道自己出卖了陆怀山，满心愧疚后悔，可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
只能盼着陆怀山能化险为夷，别被自己的话害了。
“王组长，我求您了……”他哀声道，“陆怀山真是好人，您能不能从轻发落？”
“这不是你该管的！”王秀英冷脸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实配合！”
“再敢隐瞒，后果自负！”
刘老栓只好低头写证词。每写一字，心就痛一分。可在这政治高压下，他已别无选择。
只望陆怀山能明白他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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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刘老栓被关在农场拘留室里，一夜未眠。
心中尽是出卖朋友的愧疚和对自身命运的恐惧。
而另一边，王秀正兴奋地整理证据——有刘老栓的证词，再加上其它线索，足以给陆怀山定罪了。
明天就正式逮捕陆怀山，再开批斗大会。
让所有人都看看，搞封建迷信是什么下场！
“陆怀山，这次看你还往哪逃！”她得意地低语。
但她不知道，陆怀山早已通过五鬼探查，掌握了刘老栓供词的内容。
虽有些失望，但他也理解刘老栓的处境——在这种环境下，普通人很难保持沉默。
既然事已至此，只能正面应对。
而且，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通过批斗大会，他正好可以向所有人表明立场、展示能力。
若应对得当，说不定能转危为安。
想到这里，陆怀山开始静静准备应对策略。
明天的批斗大会，将是一场硬仗。
但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劳改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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