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本来就没睡着,听一大爷上门是因许大强家丢钱,心底顿时慌乱,不过又听奶奶撑腰,顿时又放心。
一大妈站一大爷身边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她年轻时就跟贾章氏不对付,这么多年从不上贾家门,要不是今儿出这事,估计到咽气那天也不想上她贾家。
秦淮茹一听许大强丢钱,又联想到晚上棒梗刚洗漱完趴玻璃窗后瞅半天,急匆匆出去又很快回来,连痰盂都没顺手拿回,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会儿一脸惨白站棒梗小床边,心里乱糟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十几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万一报派出所,抓住了要蹲篱笆子。她一寡妇带三孩子死守贾家不改嫁为什么?不就指望棒梗长大有出息,她熬出头过好日子?
一大爷非常了解贾章氏。老贾刚死那两年,贾章氏一寡妇拉扯东旭日子过不去,街道有个刘婆子上门让她做半掩门,贾章氏被逼没办法,带东旭上门给一大爷磕头。
一大爷当时看孤儿寡妇可怜,老贾跟自己关系又好,实在不忍,就出手帮了一把。当时一大妈也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经常里外帮衬。
结果贾章氏最后竟缠上一大爷,再加上老贾临终时托付一大爷好好照顾自己妻儿,于是就把贾章氏照顾到自个儿炕上,把东旭照顾成自己徒弟。
那些年,一大妈不是没跟贾章氏明里暗里较量过,但基本都贾章氏技高一筹。这也是一大妈为什么不愿再上贾家门的原因。
这些事情,一大爷这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贾章氏那股难缠劲儿他也亲自领略过,因此这么些年,能不招惹这老婆子就不招惹。
不过今天这事,一大爷知道许大强这是给自己留脸面。要处理不好,以后传出去自己脸上无光不用说,在许大强那儿,乃至整个院子就再没什么一大爷威严可言。
“许大强家地上,到现在还有几个泥脚印呢,要不然我们拿着棒梗的鞋去比对比对?”
一大爷冷冷瞥了贾章氏一眼,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贾章氏还是头一次见一大爷这副要吃人模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十二块五!许大强要是真捅到派出所,棒梗别说进少管所,直接就得吃牢饭!要不我现在撂挑子不管,直接报派出所、报保卫科,叫人来查?”
一大爷眼神跟冰碴子似的,贾章氏嘴唇哆嗦两下,不敢吱声。秦淮茹一听“派出所”三个字,猛地醒过神,抹了把眼泪赶紧接话:
“一大爷,棒梗还小,都怪我没教好。钱是我偷的,我这就还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一大爷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没再多说,起身跟一大妈出了贾家。
两人前脚刚走,秦淮茹后手就掀了棒梗的被子,抄起鸡毛掸子照着他屁股一顿猛抽。棒梗还没反应过来,就疼得嗷嗷乱叫。
“淮茹!你干啥!”贾章氏吓一跳,赶紧拦着,“棒梗可是贾家独苗,打坏了可咋整……”
话没说完,秦淮茹“啪”地扔了掸子,抹着泪走到桌边,抽出棒梗的作业本和铅笔就开始写字。
贾章氏愣住:“你这又是闹哪出?”
秦淮茹头也不抬:“我给东旭写信,给爸写信!就说你要断贾家的根,要把棒梗送进局子!你这当奶奶的,非要害死老贾家独苗!”
贾章氏急了,一把拽住她胳膊:“我啥时候害他了?我咋就断根了?”
秦淮茹胳膊被扯着写不了字——其实她本来也认不得几个字,这出戏纯粹是吓唬婆婆的。
“妈,以前棒梗偷傻柱东西,我管他您就拦,还说‘能偷到是他的本事’。”
“今晚他偷许大强十几块,您还觉得是小事?”说着眼泪又往下掉。
贾章氏不吭声。她心里真没当多大回事:不就偷了许家小子十几块吗?还回去不就得了,还想咋样?
秦淮茹看婆婆这表情,心累得发慌。她白天在男人堆里干体力活,下班累得散架,还得洗衣做饭收拾屋,实在没精力管孩子。
可再不管,棒梗真要被婆婆带歪了!
“妈,您以为一大爷吓唬您?要是许大强直接报保卫科或派出所,查出来是棒梗干的,少说判十几年!您知道不?”
秦淮茹眼泪哗哗地掉,盯着婆婆一字一顿:“今天我不往死里打他一顿、让他长记性,下次他还敢偷!您能保证他下次偷别人不被发现?发现了人家也能像许大强这样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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