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你好好讲讲我们赤火盗的来历！”
徐铉海对石川的态度很是满意，大笑着几步跨出，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一棵古树后。
再回来时，他手中已多了一具尸体，随手扔在地上。
石川目光微动——这尸体他认得，是聂天宁的手下。
下午马文才走后，在门口窥探的就是这人？一直没走，在监视？
徐铉海杀人如宰鸡，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继续道：“我们赤火盗原本在清古府一带活动，隶属东溪山十三盗。”
“但仇家太多，又遭官府围剿，十三盗分崩离析，大盗主也不知所踪。”
“没办法，我们只能带着盗主留下的密信和门生帖，翻山越岭数府之地来到少阳府，投靠盗主的亲大哥求个庇护。”
“一府之地何其广阔，这一路上我们死伤惨重，万余马贼只剩不足千骑，我手下五大炼体境武者也只活下来一个。”
“好在盗主的亲大哥就在少阳府城，距离不远了。”
“传言那位在少阳府势力庞大，麾下五十万精锐门徒遍布全府。”
“到时候仇家追来也不怕，官府通缉也能解决。”
“五十万精锐门徒？还需要门生帖？”石川心中一震。
他对少阳府很熟，这个数字极其惊人。
在前世少阳府境内，只有一个势力符合这个描述——入门需拜帖，权势滔天，虽是江湖势力，底蕴却不比任何宗派差。
在少阳府，连官府都要避让其锋芒，真正可谓一言定生死。
帮名：赤鲸门。
“现在，你可安心了？”徐铉海淡淡瞥了石川一眼。
赤火盗可不是什么亡命流寇，而是前途远大，最好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心安。”石川回答。
那种级别的势力，收藏的功法玉简极多，市面上根本见不到，都可以用功勋兑换。
“好，随我回驻地吧。”
徐铉海转身便走。这里是庞苍雷的地盘，他的地盘在另一边。
“等等。”
“又怎么了？”徐铉海猛地转身，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指尖内劲吞吐，发出猎猎声响。
“毁尸灭迹。”
石川不卑不亢，将徐铉海扔下的尸体拖进屋内，找了根尖细木棍，照着尸体上原本的伤口位置又插了几个洞，伪装成庞苍雷大奔雷指造成的伤口。
随后从屋里找出火折子，直接点燃了整个木屋。
木屋干燥，遇火即燃。
徐铉海没有阻止，怒气消散，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石川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
大火燃起后，石川与徐铉海迅速离开。
火焰足以吞噬一切痕迹，包括那两具尸体。
这是最好的掩盖方法，制造出他与马文才被人杀害夺宝、毁尸灭迹的假象。
不管庞苍雷能否发现真相，结果都一样——他会在山林中连夜追捕，反而不会在驻地内搜查。灯下黑！
“着火了！快救火！”
大火熊熊，很快引起了马贼的注意。在一片呼喊声中，几百名马贼围拢过来开始灭火，以免火势蔓延点燃整片山林，引发兽潮。
树影晃动，一道身影几个起落间便立于树梢，背负双手。
“速速灭火！”聂天宁站在树枝上，看着已经烧毁坍塌的木屋，脸色很难看——只有他知道，这里面两个人对庞苍雷有多重要。
在聂天宁的命令下，马贼们全力灭火。
很快火势被扑灭，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十分难闻。
里面烧成焦炭的两具尸体已被拖出，尸体紧贴在一起蜷缩着，几乎无法分开。
很快，庞苍雷到了，蒙冲山速度最慢，紧跟其后。
“二当家……”聂天宁从树上跃下。
“都死了？能确定是他们本人吗？”
庞苍雷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一本三流功法草本，一瓶冷蔺草膏，全都没了！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争夺的宝物到底落入了谁手？下手比他还快？
聂天宁如实回答：“都死了。两具尸体已经烧焦，无法完全确定，只能确定一人身上有大奔雷指留下的伤口残留。”
庞苍雷皱眉不语。
“不过……”
聂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今天我派来监视他们的手下没有回来，失踪了！”
他不敢隐瞒，现在说了没事，若是事后被查出来，麻烦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是他杀的人？”庞苍雷猛地扭头。
监视到有宝，杀人夺宝然后逃之夭夭？
“不，恰恰相反。他是我的心腹，我百分百确定他不会这么做。”聂天宁一脸肯定。
不管是不是这样，他都必须咬死这一点，否则监视的人是他派的，杀人夺宝的罪名他就脱不了干系。
有马贼前来禀报：“二当家，聂头领，我们发现了幺哥的传家玉，木屋里残留的银子也跟下午赌钱赢的数量对得上。”
聂天宁暗中松了口气——马贼口中的幺哥就是他派出去的手下。
“马文才！”
庞苍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吐出这个名字，眼中凶光毕露，“好一个金蝉脱壳！来人，给我调动所有人马，动用外面所有密营，全部出去追杀！老子要他死！”
“是！”
得到庞苍雷的命令，大批马贼出营，甚至连炼体境巅峰的蒙冲山都被派了出去。
旁边，见庞苍雷没有叫自己，反而叫了只有蛮力没有速度的蒙冲山，聂天宁不禁有些失望。
“别多想，明天有大事，要去趟青阳城，今晚休息好保存体力！”庞苍雷淡淡瞥了聂天宁一眼，转身离开。
“还有，把这里处理干净。”空中，飘下一道画满符文的符箓。
聂天宁神情一喜，接住符箓后半跪保证：“天宁必当竭尽全力，为二当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三当家，我们要不要去救火？”驻地另一侧，火把密集，同样聚集了数百人，一个个汇聚在营地中央，只等命令。
远方天际冒起的浓烟，在月光下袅袅不绝。
“不必，散了吧。”徐铉海淡淡开口。待众人散去后，石川才从黑暗中走出，随他进入屋子。
这个在众马贼口中如炼狱般、堆满头颅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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