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先把这三个人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将李家的底细全部挖出来，再和我们掌握的情报核对。”
石川略作停顿，语气转冷。
原本他打算亲自审问李子越，但眼下娄金明已到，大局为重，便交由彭虎彭豹两兄弟处置。
李子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头一慌，边向后退边厉声喊道：“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李——”
话未说完，彭豹大手一伸，一把捂住他的嘴，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提起带走。
另外两名跪地的李家下人，则被手下直接击晕拖了下去。
不多时，昌一铭躬身在前引路，满脸堆笑，他身后跟着一位中年人和一队纪律严明的军士，彭虎彭豹两兄弟则跟在最后。
那中年人穿着蓝白纹袍，乌黑的长发披散，生得国字脸、三角眼，腹部隆起，步履慵懒，显得颇为富态——此人应当就是青阳城副城主娄金明了。
娄金明身后的十名军士，正是石川早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队骑兵。
领头的军官境界达气感六重，面容英武，寸步不离娄金明左右，目光如鹰般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不过显然，这位军官多虑了，石川压根没有设下任何埋伏。
“娄城主。”石川起身相迎，目光扫过昌一铭时微微一顿。
昌一铭脸上、身上明显留有挨打的痕迹，虽然只是轻伤，但以他的修为本不该如此——看来是为了见到娄金明，故意藏拙，没少吃苦头啊。
“在下娄金明，阁下便是陨星门高徒？”
娄金明见到石川，眼中闪过惊疑——这也太年轻了。
陨星门徒的身份，他不得不重视。
可石川年纪尚轻不说，身上也未佩戴陨星门徒令。
“这很重要吗？请坐。”
石川微微一笑，自己先坐了下来，并刻意加重了几分少阳府城的口音。
娄金明眯了眯眼，随后在石川对面落座，英武军官立即带人站到他身后，另有两位军士把守住隔间门口。
昌一铭与彭虎彭豹两兄弟则一字排开，立于石川身后。
“小二，上酒。”
一名扮作马贼的小二端上酒菜，都是东林酒楼的招牌。
这间隔间已不是先前杀小二的那间——即便清理得再干净，普通人看不出，但娄金明带来的亲卫一定能察觉端倪。
一旦引起警惕，后续就棘手了。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
娄金明哈哈一笑，不再纠缠此事。
是真是假，这青阳城终归是他的地盘，他不信石川能翻出什么浪来。
“你当真……有那东西？”
娄金明眼中掩不住贪婪，身体前倾，将一页画纸拍在桌上——正是石川让昌一铭带去的那张。
他在青阳城虽居副城主之位，实则闲职一个，终日饮酒作乐。
今日他正在府中观赏歌舞，品尝亲卫刚从密林摘来的鲜果，忽有人求见，被下人拦在大门口，连通报都懒得通传。
谁知对方为见他，不惜挨打造出动静，这才惊动亲卫，将那张纸递了进来。
纸上所画之物，他有幸听少阳府的上官提过，当时便心驰神摇——
这可是宝物！有价无市，绝非金银能衡量。
若能得手……
原本听说宝物在陨星门弟子手中，他还心存忌惮、犹豫不决。
可见面后，怎么看都像是唬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这东西，石川想给得给，不想给……也得给！
“当然。”石川朝外摆了摆手。
昌一铭三人一愣，但没有多问，乖乖下楼离去。
三楼上，只剩娄金明与他的亲卫队，以及远处弹筝的少女——隔间门已关，少女看不到内里情形。
画纸上绘有一枚舍利，旁注“佛骨”二字。
画面云遮雾绕，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写再多注释也无用。
昌一铭曾是徐铉海的人，石川不得不防。
待昌一铭三人离开，石川从怀中取出佛骨舍利，置于桌上。
“本、本城主能看看吗？”
见石川如此轻易拿出佛骨舍利，娄金明虽心存怀疑，却仍口干舌燥。
石川微笑颔首：“请便。”
佛骨舍利在白日里金光不显，此时正值雨天，窗外惊雷阵阵，天色晦暗，舍利表面透出缕缕微弱的金芒，肉眼可见。
得到允许，娄金明小心翼翼捧起佛骨舍利，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验了一遍，激动得手掌微颤。
是真的！
“你所求为何？”
确认舍利是真品后，娄金明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石川，眼中惊疑不定，暂时压下了强抢的念头。
没人会是傻子。
石川既敢当面拿出，就不怕他硬抢——虽然他还看不出石川的底气从何而来。
况且，石川找的是他娄金明，而非旁人，说明石川所求之事或物，只有他能办到，或许还并不难。
长久以来奉行中庸之道、行事谨慎的娄金明，最终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交易。
石川开门见山：“我要一件东西。你将东西取来，这舍利便是你的。”
“何物？你要知道，我虽为青阳城副城主，却无实权。”
“若是大事，我能帮上的极其有限。”娄金明目光闪烁。
“我既然找上娄城主，所求自然在您能力范围内，很简单。”
石川俯身向前，压低声音：“我要一份资料——全城血脉天赋测试的拓本。”
此话一出，娄金明手掌一抖，脑海中瞬间闪过石川的数种可能来历。
此事在皇朝可是重罪，要分尸的！
石川也不催促。
自他拿出舍利那刻起，结局就已注定。
最终，娄金明攥紧手中的佛骨舍利，眼中尽是贪婪：“好，成交！不过……我要加码，一万两白银，或一枚灵币！”
石川眯了眯眼，眸中冷光一闪而逝。顿了顿，他举杯笑道：“合作愉快。”
“愉快。”娄金明恋恋不舍地将舍利放回桌面，举杯相碰。
“我这就派人去取。”
娄金明饮尽杯中酒，将酒杯倒置——滴酒未落，以示诚意。
随后起身走向隔间外，招来门口的亲卫。
“你，持我官印去调兵，三万护城军，全部调来！”
“整条街道不许走脱一人，除李府之人外，其余……尽数屠灭。”
娄金明揽住亲卫脖颈，附耳低语，声若蚊吟，除那亲卫外，无人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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