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贝克街诡异事件簿 > 第三章 在深渊中凝视的倩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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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堡事件过去一个月后,雕琢时光动漫店的木质旋转门在午后阳光里吱呀作响,门轴处的铜环磨出细碎的光,金铭睿对着吧台后的穿衣镜调整冰块的位置,镜中左颈的牙印泛着新鲜的淡粉色,边缘还沾着点半干涸的暗红,像朵被晨露浸过的诡异花萼。

吧台对面的金旻芮正用吸管搅动草莓牛奶,三倍糖浆让杯壁凝满细密的水珠,粉色三马尾随着晃腿的动作扫过凳面,发尾的蔷薇色挑染在光线下流转,像把碎掉的彩虹扎成了辫子。

“哥,再来一口。”她突然倾身,尖牙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辉,舌尖不经意扫过唇角——那是她每次渴望血液时的小动作。

金铭睿下意识偏头的动作顿住了。后颈的肌肉确实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痛感,更清晰的是种奇异的期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松了肩,将左颈凑过去。尖锐的刺痛刺破皮肤时,他本该皱眉的,却忽然感到一股酥麻顺着颈动脉蔓延,像电流淌过四肢百骸。

这感觉很陌生。不是之前的忍耐,也不是对妹妹的纵容,而是种混杂着恐惧的快感——像站在悬崖边看着自己坠落,明知危险却忍不住张开双臂,他望着墙上《终结的炽天使》海报,克鲁鲁的红宝石眼眸仿佛在笑他荒唐,可后颈的刺痛渐渐变得温热,金旻芮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他竟悄悄绷紧了腰腹,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吧台边缘的木纹。

“上午刚吸过,你昨天差点把我锁骨咬穿。”他的声音有点发哑,尾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颤。

金旻芮抬起头,蔷薇色瞳孔里蒙着层水润的红,嘴角沾着点血珠:“可是克鲁鲁大人需要能量嘛。”她伸手抚过他颈侧的牙印,指尖冰凉的触感让金铭睿打了个颤,“再说这又不是普通的血,是能让我保持人形的抑制剂哦。”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又在冒出来了,像一群蚂蚁在啃脑子——但吸你的时候,它们会安静点。”

金铭睿的呼吸乱了半拍,他能感觉到妹妹的唇离自己的皮肤只有半寸,那股奇异的快感还在血液里游窜,他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再用力点也没关系。

“叮咚——”

门铃声撞碎了这诡异的亲昵,苏梓萌踩着厚底玛丽珍鞋冲进来,白色蕾丝袜在及膝水手服裙摆下晃得刺眼,双马尾上的粉色蝴蝶结扫过金铭睿的手臂时,她故意放慢了动作。

“铭睿哥!你看我新买的Babydoll!”她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特意往金铭睿面前凑了凑,领口的蕾丝擦过他的手背,“是不是比上次那件更可爱?我特意选了你喜欢的浅粉色呢。”她说着伸手去整理他凌乱的衣领,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喉结,“你脖子又被她咬了呀?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飞来的抱枕精准砸中她的后脑勺,金旻芮抱着胳膊坐在吧台上,蔷薇色瞳孔眯成细缝:“苏梓萌,你再敢用你那廉价蕾丝蹭我哥,我就把你头发连根拔了种仙人掌。”

“你管得着吗!”苏梓萌抓起抱枕扔回去,却在靠近金铭睿时突然放软了语气,“铭睿哥,晚上动漫展的夜场票我多买了一张,我们一起去嘛?我穿这件给你当专属模特哦。”

暮瞳黑猫跟着走进来,黑色哥特裙的蕾丝花边扫过地面,她顺手戴上猫耳发箍,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在长靴里若隐若现,经过金铭睿身边时,她忽然踮起脚,指尖轻轻划过他左颈的牙印边缘,冰凉的指甲擦过皮肤时,金铭睿的呼吸又顿了顿。

“金铭睿,”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猫叫似的尾音,“左颈动脉快被她啃出茧子了。”指尖顺着脖颈往下滑,停在他的锁骨窝,“换个地方吧,比如这里——”她用指甲轻轻点了点,“藏在衬衫里,不会被别人看见。”

金铭睿猛地偏头躲开,耳尖泛了红,苏梓萌的直白靠近,黑猫带着魅惑的触碰,还有颈后未散的酥麻感混在一起,让他心脏乱得像被揉皱的纸。他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被王一凡递来的铜锣烧堵住了嘴。

“老大和黑猫姐又在……呃,互动。”王一凡推了推眼镜,小声补充,“姜花说这叫修罗场的最高配置。”

“谁跟她互动了!”苏梓萌和金旻芮异口同声,随即互相瞪了一眼,视线在空中撞出火星。

这样的拉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金铭睿嚼着铜锣烧,后颈的皮肤还在发烫——刚才那股快感太清晰了,清晰到让他羞耻,他看着妹妹炸毛的样子,总觉得这一个月的平静像层薄冰,底下藏着随时会裂开的深渊,治安局的档案封存了,朱云郊和克罗里如同人间蒸发,那个绣着蔷薇花纹的西装男人再没出现,只有金旻芮半夜惊醒时,抓着他的手说玻璃罐里的红色眼睛在笑,而他每次被她咬过的地方,都会在夜里泛起隐秘的痒。

正午的阳光斜斜切过地板,将一切染成琥珀色时,五封烫着黑色火漆印的信封凭空出现在吧台上。火漆印是衔着蛇的乌鸦,与李婉菁实验室废弃文件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快递员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梓萌戳了戳信封,突然凑近金铭睿,“铭睿哥,你说会不会是粉丝送的情书呀?说不定有给你的呢。”

金铭睿拆开自己的那封,羊皮纸粗糙得像砂纸,暗红色墨水写着:“敬启者,古堡东翼密室的钥匙,正等待合适的主人。——费里德·巴特利。”

“费里德·巴特利?”暮瞳黑猫迅速拆信,瞳孔骤缩,“是上次砖石上的缩写!朱云郊……他现在就用这个名字。”

金旻芮的指尖刚触到信封,蔷薇色瞳孔突然收缩,她猛地将信封拍在桌上,声音发颤:“有克罗里的气味……还有李婉菁的?还有两个……是前第七课的馊味。”

“前第七课?”苏梓萌啃着曲奇抬头,“就是朱云郊带的那个超自然小队?”

“嗯。”暮瞳黑猫指尖划过信封边缘,声音沉了些,“十年前成立的秘密部门,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十二名成员,队长正是朱云郊。”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李婉菁事件里,你们都记得——朱云郊在古堡塔顶蜕变成了费里德,带着克罗里,还有两个前第七课成员——就是总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戴黑手套的男人,一起消失在雾里,剩下的九人……至今杳无音讯。”

姜花抱着曲奇盒的手指紧了紧,脸色比刚才更白:“那这信封……是朱云郊,不,费里德寄的?”

五封信在吧台上泛着冷光,像五块浸了冰的石头。金铭睿望着窗外骤暗的天色,后颈的痒意突然变得尖锐——朱云郊带着前第七课的残部逃走了,现在却用“费里德”的名字寄来邀请函,他想做什么?

驱车去古堡的路上,雨丝敲成了密网,暮瞳黑猫开着车,忽然提起那个更诡异的事:“上周国安突然发布公告,新第七课成立,接替原第七课的全部职能。”她从后视镜瞥了眼金铭睿,“诡异的是,没有任何交接文件,没有任何人员通知,甚至没有一句‘原第七课撤销’的说明。”

“就像……”苏梓萌咬着唇,“原第七课从来没存在过?”

“比这更瘆人。”暮瞳黑猫的声音压得很低,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像钝刀割肉,“我托人查过内部系统,原第七课的所有档案都被清空了——任务记录、成员名单、经费流水,甚至连当年成立时的批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问过以前接触过的老同事,他们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眼神惊恐地摆手,像提到了什么不能说的禁忌。”

“就像被……从时间里抠掉了?”王一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雨雾。

车厢里突然静得可怕。雨点砸在车窗上的声音被放大,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金铭睿握着膝盖的手紧了紧,他想起李婉菁实验室里那些标着“第七课”的废弃文件,想起朱云郊蜕变成费里德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个存在了十年的秘密部门,十二名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不存在”?这种抹杀太彻底了,彻底得让人脊背发凉,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从历史的缝隙里伸出来,擦掉所有不想要的痕迹。

“就像你写了满满一页的字,”金旻芮突然开口,蔷薇色瞳孔在昏暗中发着微光,“有人不喜欢,就直接把纸烧了,连灰都扬进了风里。”她舔了舔尖牙,“连句‘我不喜欢’都懒得说。”

暮瞳黑猫猛打方向盘,车子在泥泞里划出半道弧光,停在古堡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雨幕中的古堡像头被剥了皮的巨兽,东翼塔楼的轮廓在雾里扭曲,正是朱云郊带着费里德的新身份消失的方向。

密道阶梯尽头的密室比想象中逼仄,萤石的冷光在四壁淌动,中央石台上的手稿泛着陈旧的黄

密道阶梯尽头的密室比想象中逼仄,萤石的冷光在四壁淌动,中央石台上的手稿泛着陈旧的黄。奇怪的是,这里安静得过分,连呼吸声都能撞出回音,手稿就那样摊在石台中央,仿佛专程等他们来取。

“哇,这么容易?”苏梓萌率先凑过去,水手服裙摆扫过金铭睿的胳膊,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铭睿哥你看,是不是很顺利呀?”

暮瞳黑猫也跟着上前,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金铭睿的手背,声音黏得像蜜糖:“顺利得……像有人特意安排呢。”指甲轻轻刮过他颈侧的皮肤,“这里的萤石光,照得你的牙印更好看了。”

“滚开!”金旻芮一脚踹开两人中间的空隙,蔷薇色瞳孔冒着火,“拿个破纸还不忘发骚,就不能正经点?”

金铭睿按住妹妹的肩膀,喉结动了动没说话。确实太顺利了,顺利得像陷阱。他快速将手稿卷起来塞进背包,指尖触到纸张边缘时,突然闻到一缕极淡的香气,像某种花被揉碎后的甜腥。

众人取到手稿之后往古堡门口走,这一路越发不对劲——刚才还在淌动的萤石光突然定住了,像凝固的冰;身后总像有脚步声跟着,回头却空无一人。

那缕香气时有时无,缠在鼻尖挥之不去,诡异得让人脊背发毛。

雨幕像被冻住的瀑布悬在古堡铁门外,方才还在流动的雾气突然沉滞,在靴底积成半透明的胶状,踩上去竟发出类似软骨摩擦的黏腻声响。锈迹斑斑的铁门不知何时合拢,雕花栏杆上的荆棘纹路在昏暗天光下活了似的,尖刺尖端凝着的水珠里,竟倒映出几个扭曲拉长的人影——既不是他们的身形,也绝非古堡原有的轮廓。

“都怪你非要磨蹭!”苏梓萌猛地攥住金铭睿的胳膊,白色蕾丝袜被泥水溅出深色斑点,“刚才在密室就该听我的,直接把那破纸撕了!”

暮瞳黑猫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长靴上的泥点,黑丝包裹的脚踝在动作中划出冷冽弧线:“撕了?苏小姐怕是忘了,是谁刚才对着萤石光自拍三分钟,差点把手机掉进石缝里。”她抬眼时猫耳发箍的绒毛颤了颤,“现在倒学会迁怒了。”

“你!”苏梓萌的双马尾蝴蝶结气得发抖,“要不是你老对铭睿哥动手动脚,我们早该出去了!”

“总好过某些人用廉价蕾丝蹭来蹭去,”金旻芮突然插话,蔷薇色瞳孔在雨雾中亮得像烧红的针,“发情期没到就到处发骚,动物园的孔雀都比你有羞耻心。”

“金旻芮你找死!”苏梓萌的玛丽珍鞋狠狠跺向地面,泥水溅上金旻芮的长靴,“你哥乐意被我蹭,关你这个只会吸血的怪物什么事!”

“怪物?”金旻芮猛地逼近一步,尖牙在唇间若隐若现,“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那对双马尾揪下来,塞进古堡的石缝里喂虫子?”

“够了!”金铭睿突然低喝,左颈的牙印在潮湿空气里泛起刺痛。

他刚想伸手按住妹妹的肩膀,一股甜腻得发腥的香气突然从浓雾深处涌来,像是碾碎的罂粟花混着铁锈,顺着鼻腔钻进天灵盖——正是在密室里闻到的那缕异香。

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稠,白得像凝固的牛奶,能见度瞬间缩到伸手不见五指。王一凡刚掏出手机想开灯,就被姜花死死按住:“别照!雾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浓雾中突然绽开两点猩红,像两盏悬浮的红宝石灯笼。少女的身影随着香气缓缓浮现,紫色卷发在雾里浮动如暗涌,发丝间的宝石折射出妖异的光。她脚尖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高跟公主鞋竟没沾半点泥水,渐变色丝袜包裹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仿佛随时会踮脚旋转。

“哎呀呀,这不是克鲁鲁大人的小信徒吗?”少女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冰碴,眼角的美人痣随着笑靥颤动,“脖子上的牙印倒是挺敬业,就是这力度……啧啧,比那位暴力女王差远了。”

金铭睿和金旻芮同时感到一阵尖锐的眩晕,像是有根冰锥狠狠扎进太阳穴。对视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惊恐——这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里,藏着某种比克罗里的嗜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像是深渊在眨眼睛。

“你是谁?”金旻芮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身形。

少女嗤笑一声,纤细的手指卷着一缕紫发:“问名字之前,不如先管好你那点可怜的信仰?”她突然凑近金铭睿,红宝石般的眼睛眯成诱人的弧度,“这位小哥倒是有趣,放着2800岁的老古董不撒手,难道没试过两百多岁的新鲜口味?”

“你胡说什么!”金旻芮的声音陡然拔高,蔷薇色瞳孔彻底染成猩红,“克鲁鲁大人是至高无上的!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评价她!”

“至高无上?”少女夸张地捂住嘴,尖耳朵在卷发间抖了抖,“是指她把血仆当成移动血袋的暴躁脾气,还是指她被封印时哭哭啼啼的怂样?”她突然踮脚,在金铭睿耳边吐气如兰,“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妹妹带一朵黑玫瑰——毕竟,雌小鬼最配这种带刺的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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