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金旻芮的尖牙几乎要咬破嘴唇，猛地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少女的身影如同雾做的，在她指尖前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记住哦，老古董可不如新玩具好玩……”
浓雾随着她的消失迅速散去，只余下那股甜腥香气残留在鼻尖。金铭睿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后颈的痒意突然变成火烧火燎的疼，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肤下游走。
“这女人绝对有问题！”苏梓萌惊魂未定地拽着水手服领口，“她的眼睛……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样子！”
暮瞳黑猫的脸色异常凝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猫耳发箍：“尖耳朵，异瞳，还有那股香气……像极了吸血鬼……”
话音未落，两道黑色身影突然从古堡两侧的树后闪出，利落的黑色风衣在雨里扬起棱角，胸前别着的银色徽章在昏暗天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新第七课的标志。
“我们接到线报，有人非法闯入禁地。”左边的男人亮出证件，语气平板得像机器，“请配合调查，交出你们从密室带走的物品。”
“凭什么？”金旻芮挣脱哥哥的手，猩红瞳孔死死盯着对方，“你们知道朱云郊吗？前第七课的人都去哪了？”
男人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朱云郊是谁？前第七课从未存在过，现在，请立刻交出手稿，否则我们将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从未存在过？”王一凡推眼镜的手猛地顿住，“十年前成立的部门，十二名成员，处理过上百起超自然事件，怎么可能从未存在过？”
“系统记录为空，档案库无备案。”另一个女人接口，声音同样毫无温度，“法律只承认现有证据，先生。”她抬手看了眼腕表，“最后警告，十秒内不交出手稿，我们将以涉嫌盗窃文物罪逮捕你们。”
雨势突然变大，砸在风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金铭睿看着两人毫无波澜的脸，突然想起李婉菁实验室里那些标着“第七课”的废弃文件，想起张雪琪（米迦尔）供述时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细节——那个女人明明对超自然事件了如指掌，却故意说错关键信息，当时只当是混淆视听，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就知道第七课会被彻底抹杀。
“哥？”金旻芮拽了拽他的衣袖，眼里满是不甘。
金铭睿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那卷泛黄的手稿。指尖触到纸张时，那股甜腥香气又悄然浮现，与新第七课成员身上的消毒水味诡异交融，“我们交。”他声音发紧，“但我必须知道，人鱼沼泽和骸骨事件，你们查不查？”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接过手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无可奉告。”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便如同融入墨汁的水滴，迅速消失在雨幕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群混蛋！”苏梓萌气得直跺脚，白色蕾丝袜已经彻底湿透，“就这么让他们把线索拿走了？”
金铭睿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后颈的疼痛突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预感：“他们拿不走的。”他转身看向众人，“朱云郊当年调查人鱼骸骨时，遇到过能篡改记忆的邪祟；张雪琪故意说错细节，肯定是怕我们触碰到某个禁忌；现在第七课被从历史里抠掉……这一切绝对和人鱼沼泽脱不了干系。”
“李家当年花重金填平沼泽，还流传着万人坑的传说……”姜花抱着曲奇盒，声音细若蚊蚋，“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得自己查。”暮瞳黑猫舔了舔唇角，黑丝包裹的小腿在长靴里换了个姿势，“我已经联系法厄同了，他今晚就能到。”
她突然凑近金铭睿，指尖轻刮他的锁骨窝，“在那之前，不如先回店里……让我帮你处理一下颈上的伤口？”
“离我哥远点！”金旻芮一把打开她的手，蔷薇色瞳孔燃着怒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爪子再乱摸，我就把它剁下来当猫罐头！”
“哟，小怪物吃醋了？”苏梓萌突然笑出声，原地转了个圈，湿透的水手服裙摆贴在腿上，勾勒出少女的曲线，“铭睿哥，我新买的babydoll还没穿给你看呢，回去换给你好不好？白色的蕾丝哦……”
“你穿什么都像廉价窗帘！”金旻芮的怒吼惊飞了树梢的雨燕，“我哥才不看你那堆破烂！”
“总比某些只会吸血的暴力狂强。”暮瞳黑猫慢悠悠地整理着哥特裙的蕾丝边，猫耳发箍突然掉出条黑色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扫过金铭睿的手背，“至少我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诱人，对吧？”
金铭睿被夹在中间，左颈的牙印疼得越发清晰。苏梓萌的白丝在雨里泛着水光，暮瞳黑猫的黑尾巴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手腕，而妹妹的红色眼睛正死死瞪着他，像只被惹炸毛的小兽。
“先……先回店里。”他艰难地开口，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装满火药的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驱车返回雕琢时光的路上，车厢里的唇枪舌战就没停过。苏梓萌抱怨金旻芮破坏气氛，金旻芮痛骂暮瞳黑猫装腔作势，暮瞳黑猫则时不时抛出几句暧昧的话，精准点燃另外两人的怒火。王一凡和姜花缩在后座，连大气都不敢喘。
推开动漫店木质旋转门的瞬间，金铭睿以为自己眼花了——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紫色卷发的少女正悠闲地晃着高跟公主鞋，指尖把玩着一朵娇艳的黑玫瑰，她身边站着个金发男人，剪裁利落的英伦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左眼的金色瞳孔与右眼的蓝绿色瞳孔在灯光下交辉，正低头看着吧台上的《终结的炽天使》海报，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哟，小克鲁鲁回来啦？”少女抬眼，红宝石般的眼睛在灯光下流转，“介绍一下，我是薇薇安.班希，这位是雨果·维拉德。”她晃了晃手里的黑玫瑰，“我们是来委托你们做事的。”
雨果·维拉德转过身，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蓝绿金三色瞳孔扫过众人时，在金旻芮身上停顿了半秒：“看来，克鲁鲁的小粉丝脾气不太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微妙的英伦腔，“不过比起那位2800岁的暴力女王，确实可爱多了。”
“你说谁是暴力女王？！”金旻芮的尖牙“唰”地弹出，蔷薇色瞳孔彻底烧红，“再敢侮辱克鲁鲁大人，我就把你那对怪眼睛挖出来当玻璃弹珠！”
“哦？”雨果挑眉，伸手整理了一下黑色领带，“脾气果然随主子。不过——”他突然凑近，金色左瞳闪过一丝冷光，“老不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被信仰？”
“你找死！”金旻芮猛地扑过去，却被金铭睿死死按住。
吧台后的木质旋转门还在吱呀作响，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一场新的风暴，已在这间小小的动漫店里蓄势待发。
薇薇安指尖的骨瓷茶杯轻轻碰撞着杯碟，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紫卷发垂落在杯沿，宝石发饰折射的光在茶水中碎成星点，她用银勺慢悠悠搅动着红茶，被涂成哑光黑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克鲁鲁？不过是个被执念困住的雌小鬼罢了。红茶的泡沫浮起又破灭，当年染指炽天使计划时，那副急功近利的样子，连费里德都觉得可笑。
金旻芮的尖牙在齿间摩擦出细碎声响，蔷薇色瞳孔里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你懂什么！她是为了找到哥哥！为了那个承诺，她独自熬过了两千八百年！她的黑色哥特萝莉裙随着动作泛起涟漪，身形因为生气而微微发抖。
哦？哥哥？薇薇安突然轻笑，放下茶杯的动作优雅得像中世纪油画里的贵族，所以就能为了这点可怜的执念，把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被费里德算计到差点魂飞魄散时，她那点执念可没帮上忙呢。她特意拖长了尾音，执——念——这东西，对吸血鬼来说可是致命毒药啊。
你闭嘴！金旻芮猛地拍向吧台，木质桌面应声震颤，曲奇盒里的饼干滚出来掉了一地，全世界都欠她一个哥哥！要是有人敢伤害她，我第一个把他挫骨扬灰！她腰间的金扣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哥特露背裙摆被自己弄出褶皱。
啧啧，真是感人。薇薇安的红宝石瞳孔里映出金旻芮炸毛的样子，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玩偶，她忽然转头，目光掠过缩在角落的四人：穿着作训服的姜花正警惕地摸着腰间的匕首，痛衣死宅装的王一凡躲在阴影里发抖，苏梓萌的双马尾蝴蝶结气得歪到一边，白色蕾丝袜被自己踩出褶皱。看看这些人类，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却还在背地里吵吵闹闹，真是卑劣又自私的物种。
暮瞳黑猫刚想怼回去，就被苏梓萌死死拉住。你拉我干什么？她压低声音，猫耳发箍的绒毛因愤怒微微颤抖，她明显在挑拨离间，我们——
你疯了？苏梓萌的声音带着哭腔，洛丽塔的白色蕾丝袜被自己踩出褶皱，没看到她刚才凭空出现吗？还有那个金发男人，眼神跟刀子似的，我们上去就是送人头！
软蛋。暮瞳黑猫甩开她的手，黑丝包裹的脚踝在吧台边蹭出冷光，等会儿真打起来，我可不会救你。她的哥特萝莉裙上绣着血色蔷薇，猫耳发箍的绒毛因愤怒微微颤抖。
谁要你救？！苏梓萌的双马尾蝴蝶结气得歪到一边，有本事你自己上啊！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却被薇薇安一声轻笑彻底盖过，她的视线像黏腻的蜜糖，缠上金铭睿左颈的牙印，舌尖突然舔过下唇，留下一道湿润的水光。
下一秒，她已如鬼魅般闪到金铭睿面前，高跟鞋的鞋跟精准地卡在他两脚之间，渐变色丝袜包裹的小腿几乎贴上他的膝盖。
哟，这牙印还挺新鲜。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金铭睿的锁骨，亚光黑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是那个小不点留下的吧？还是老样子，连咬人的力度都掌握不好。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垂上，带着罂粟花香，不如试试我的？两百多岁的口感，可比那些两千多岁的老古董新鲜多了哦。
金铭睿的后背瞬间绷紧，后颈的皮肤泛起细密的战栗。他刚想后退，薇薇安的指尖突然按住他的后颈，迫使他微微仰头——她的唇离他的脖颈只有半寸，红宝石般的瞳孔里浮动着诱惑的漩涡。
滚开！
一声怒吼炸响，金旻芮像头被激怒的幼狮，猛地扑过来掐住薇薇安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细腻的皮肤，蔷薇色瞳孔里翻滚着杀意：敢碰我哥一下，我就把你这身廉价紫发揪下来，塞进马桶里冲掉！
薇薇安被掐得微微仰头，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紫色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反而添了几分妖异。哎呀呀……玩脱了呢。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视线却直勾勾盯着金铭睿，但他的rhab血液……可是我们吸血鬼梦寐以求的黄金血啊……
卧槽，黄金血？！苏梓萌失声尖叫，水手服的领口被自己拽得变形，就是传说中能让吸血鬼进化的那种？
暮瞳黑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折叠刀：李婉菁的研究笔记里提过……这种血液百年难遇，能完美中和所有吸血鬼毒素……
薇薇安被掐得呼吸急促，却依旧一字一顿道：金铭睿和金旻芮……是同父异母……只有他继承了纯血统……她突然嗤笑一声，唾液顺着唇角滴落，至于李婉菁……不过是后期换血的赝品……排异反应强烈到……必须靠大量换血才能压制GXS-02的副作用……最后还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金铭睿的心脏猛地一沉，李婉菁临死前抓着他的手说你和他们不一样的画面突然闪回脑海。原来那时她就知道了？
你要是敢耍花样——金旻芮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薇薇安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就把你裙子上的宝石全抠下来，拿去喂流浪猫！还有你这双恨天高，鞋跟敲掉当牙签都嫌粗！别用你那沾满香水味的蕾丝边蹭我哥，看着就恶心！
咳咳……松手啊小怪物……薇薇安艰难地掰开她的手指，紫色卷发遮住了半张脸，我们是来委托办事的……人鱼沼泽的线索……还有GXS-03药剂为什么没副作用……你不想知道吗？
金旻芮的动作猛地顿住，指甲在薇薇安颈间留下几道血痕。她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尖牙在唇间闪着寒光：最好别骗我，否则我让你体验一下被阳光灼烧的滋味。
薇薇安揉着脖颈直起身，优雅地整理好凌乱的裙摆，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幻觉。光之炽天使计划，暗之始祖计划……她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眼神变得悠远，人类真是有趣，一边恐惧血族，一边又拼命模仿我们。
齐藤？乌尔德？金旻芮突然打断她，蔷薇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紧张，吸血鬼第二始祖，他们还活着吗？
噗嗤——薇薇安笑出声，红宝石般的眼睛弯成月牙，看把你急的。谁知道呢？毕竟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说不定躲在哪个棺材里打瞌睡呢。
他们可是参与了始祖计划的核心成员。雨果突然插嘴，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蓝绿金三色瞳孔在金旻芮身上转了一圈，不过薇薇安倒是很清楚他们的癖好，毕竟——
闭嘴，雨果。薇薇安的声音陡然变冷，指尖捏碎了手中的银勺，碎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再提那个变态大叔，我就把你右眼的金眼珠挖出来当弹珠。
哟，这就恼羞成怒了？雨果挑眉，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带，难道不是因为齐藤大人总喜欢给你送那些俗气的宝石发饰和……
你找死！还没等雨果说完，薇薇安便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扔过去，却被雨果轻巧躲开，茶杯在墙上砸得粉碎。
金旻芮嗤笑一声：看来你们内部也不怎么和睦。老不死的变态，确实该被扔进太阳里烤成灰。
彼此彼此。薇薇安白了她一眼，重新坐回高脚凳，言归正传，那些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复活真祖。
真祖？金铭睿突然开口，左颈的牙印在听到这个词时泛起刺痛，你是说……席格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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