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阵子秦桓的洗脑,孟褒才离开。
秦桓显然是把之前的元和掌握的明明白白,他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他拿捏在股掌之中亦是轻而易举。
不否认,元和若是活着,必定会以秦桓的旨意马首是瞻。
哪怕她不愿意,她也不敢反抗。
但现在她可不是元和,而是孟褒。
“殿下快看,是三公主的车驾。”
出了皇城,车马还没走出多远呢,敞开的车窗中,出现了一行眼熟的车驾。
正是惜箬的。
惜箬并未立府,如今还住在皇城中。
这个时辰从皇城出来,也不知要去哪儿。
按理说今日闯了这么大的祸,陈舒儿因为跟她同流合污而中毒,她不躲着反而外出,大抵是要为陈舒儿寻求解毒的法子。
“一会儿让车马在前方停一下,我下去,你随着车马照常回府。”
“殿下,让婢子随您同行吧。”
“你随行,我还得顾着你。”
华青挺不错的,算是婢子里最机灵的那种,但她不会功夫,不可避免的成了她的短板。
见殿下真的不带她,华青只得作罢。
马车停了一下,孟褒迅速的下去了。
动作轻灵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华青觉着殿下较之刚刚中毒那会儿身体更好了。
她每天喝自己煮的那种难喝的汤药,补品也一样不落的吃,成效显著。
惜箬的车马进了一个小巷,停在了一个普通的民居前。
下一刻,她的狗腿子就上去砸门,吆喝着要里头的人赶紧滚出来。
孟褒看了一会儿,便调转方向从后面的巷子进去了,果真瞧见一个年轻人从那后墙处翻了出来。
她几步上前一把将他跟按住了。
“大人饶命!”
这小子立即跪地,膝盖软的像没骨头。
孟褒嗤之以鼻,大景男人有骨气的也不多嘛。
“闭嘴。”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是个女声,那小子还奋力的抬头看了一眼。
孟褒一巴掌乎上去,“看什么看!”
“是是,小的不看了。”
还能听到前门那里打砸的声音,孟褒拖着人就走了。
到了无人处,孟褒才松手,“那些人为什么砸你的门?”
“因为……”
“别想着糊弄我。你卖给她违禁之物了吧,我猜猜,是毒药?”
“哎呦哎呦,娘子饶小人一命。是,小人就是倒卖些城里人买不到的,可也是为了生计啊!
那小娘子托别人寻到了小人,买时好说好商量,转眼就变脸,太没有信誉了。”
孟褒双臂环胸,淡淡的看着他表演,“她今日来应当是想寻你要真正的解药,但你卖给她的毒药,根本就没解药,我说的可对?”
那小子缩在墙角哑然,“娘子有句话说的不对,其实她买的不是毒药,不会害人性命的。
那就是……就是小惩小戒之物,您想想,那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
他卖的时候就是为了多卖些银两,这才把一包掺了黄连的面粉说成解药,一并卖了。
“看得出,你是个有路子的人。除了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还倒卖些什么啊?”
这话茬一听,就是有门儿啊。
敢情这位是来买货的。
“您想要什么?哪怕您想要宫里的物件,小人也能想法子给您弄来。”
就是这么有本事。
“那我倒是有桩买卖交给你,我对黎国之物特别感兴趣,但据我所知大部分都在皇宫之中。
流到市面上的,也大多被人迅速买走了,你若能想法子给我弄来,给你的报酬绝对比你卖那些不入流的毒药要可观的多。”
黎国之物?
那小子一听眼睛就亮了,“小人有路子。不瞒您说,小人有一帮兄弟,为了有口饭吃,还真的从郦疆往返了数次。”
孟褒眸子微眯,黎国国破,大景从上至下都成了劫匪,不断的去偷去抢。
那日在铺子里看到的头冠以及那半截手杖,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好,那么就说定了。这是定钱,你第一笔若是成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个宅子,比你住在这里安全的多。”
接了银锭子,他也确认自己是真的遇到贵人了。
“小人冯满,定不会辜负娘子所托。”
定好了有货时交易的地点,孟褒便和冯满从巷子里出来了。
如今冯满那小民居回不去了,他担心被砸门的给人抓着,他要去兄弟那里躲躲。
“你卖出去的那种毒药,吃了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孟褒虽说没兴趣,但看惜箬那么着急,不免想知道。
“嗐,不要命。就是冒了痘的地方又疼又痒,一旦破了就会落下疤,像是大雨拍在沙地里那样,嘿嘿。”
“……”
惜箬本想用那东西害她,让她变成丑八怪。
现如今害了陈舒儿,啧!
就在这时,冯满忽的面色紧张开始往后退。
孟褒迅速转身看过去,只见一行人马身着盔甲忽然朝着这边儿来。
或许应该说他们没打算往这边儿走,但看到了她,这才过来了。
没错,当先之人正是陈晟。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陈晟翻身下马,身上的盔甲发出沉闷的声响。
“找他有事。”
她抬手一指,冯满都傻了。
自己真遇着贵人了,连天街禁卫看到她都得下马问候。
祖坟冒青烟了这是。
陈晟着重的看了冯满一眼,这人贼眉鼠眼,见到他们就想跑,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
“您若有事,可以找我的。”
话脱口而出,陈晟倒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合适。
她即便与大哥两情相悦,但到底是没有三书六聘,与自己并非一家人。
“是一些我们都不能去做的事,这才来找这方面的人才。譬如这位,刚卖了惜箬一包毒药,反倒吃进了陈舒儿的嘴里。
惜箬来找他麻烦,幸好我及时赶到把他带走,不然怕是就没命了。”
冯满:“?”
不是,您这就把这事儿说给天街禁卫了?
您不知他们专抓自己这种卖禁药的吗?
陈晟看了看生无可恋的冯满,复又看向孟褒,“她又要害您!”
“是啊,谁叫她有一个好兄长呢。”
陈晟深吸口气,“殿下,齐王他近日一直在暗暗敲打我等,警告我们莫要将那日之事说出去。
他不配为天街禁卫统领。”
“那你觉着本公主怎么样?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