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溪回到了别墅里,管家说霍子阙去公司处理业务去了。
她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有些忧愁,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圆满,可筑基的门槛一点都摸不到。
“不应该啊。”
林见溪躺在了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天空外面开始打雷,紫色的闪电在云层里涌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准备睡一觉再说。
在华夏西南方向,一处自然无人区,地底开始颤抖,沙子在跳跃,鲜嫩的草立刻枯萎,本来风景如画的地方,立马变成了没有生机的沙漠之地。
一只只黑色的爪子,从地上伸出来,巨大的身体从裂缝里爬出来了,无数的妖物展天怒吼,它们密密麻麻的从缺口跑出来,四处分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数万里之外,观测塔。
一个鹰国人拿着一瓶酒:“慕斯,这是我祖母庄园珍藏的美酒。”
说着就倒了一杯给旁边的男子,他胡子拉碴,明显的华夏人。
“杰客,我快要退休了老哦。”他说话带着一种浓浓的口音。
而鹰国人杰克先是恭喜,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下来:“我也快了,还有三天,就可以回家了。”
两人相识一笑,但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三十多年没响过得警报,响了。
鹰国的观察人员收到警报,对着通讯器大吼:The seal is broken。
刚一说完他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一只巨大的黑色妖物吃了他的尸体,修为又上进了一点。
而慕斯被打翻在地,他的修为在它面前就是蜉蝣撼树。
他满脸鲜血,露出的双眼满是绝望,而那妖物似乎收到了什么讯息,把他放了。
慕斯爬起来观测塔外面密密麻麻全是妖物,他对着通讯器吼着:“妖物,妖物都出来了,观测塔19878号封印之地解开了。”
说完他无力的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许多地方都发生了。
“观测塔16859号封印解开。”
“观测塔15860号封印解开。”
“1号基地,月球之心被盗走。”
……
窗外的天还蒙着层灰蓝,风卷着露水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可楼下的动静已经吵得林见溪没法再装睡。
一夜之间变天了
她翻了个身,后脑勺抵着微凉的竹枕,听见巷口传来穿制服的人喊:“按户籍排好队,老人孩子往前站!”。
带着扩音器特有的电流杂音,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这阵仗是昨天傍晚闹起来的。
先是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越野车堵了巷口,穿藏青色制服的人挨家挨户拍门,说:“特殊部门通知,凌晨寅时到卯时统一测灵根,谁都不能漏”。
紧接着就听说国家的山河学院提前开了山门。
“见溪?醒了没?该去排队了。”
霍子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压不住的凝重:“国家领导云老亲自来了市里,说情况比预想的更急,你收到了消息吗?”
林见溪嗯了一声,慢吞吞坐起来。
昨天晚上,特殊部门那位元婴修为的云老亲自露面,在全城广播里说妖物已破界,不出三日必临凡。
整得整座城都慌了。
紧接着就是测灵根分学院,世家出人全是上一世灾难初临时的步骤,一分不差,只是提前。
她拉开门,霍子阙正站在走廊里系外套扣子。
他眉眼清俊,只是眼下泛着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拿着这个。”他递过来个温热的肉包:“昨天剩下的,今天他们全被拉走了测试灵根去了,没人做饭。”
林见溪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才发现他手也凉。
“舅舅。”她咬了口包子,含糊着问:“云老具体说了什么?”
“没细说,就说巨大灾难,让所有人都测灵根,按年龄天赋分去山河学院不同分院,十五岁以下的去启蒙班,二十岁以上有基础的编进预备队。”
霍子阙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说咱俩可能都能进去。”
林见溪没说话,只是低头啃包子。
上一世霍子阙在第一次妖潮里,为了护着一队没练过武的学生,被只三阶妖物撕了胳膊,后来修为停滞不前,最后死在了守护城墙的阵眼里。
这是她上一世看资料的时候发现的。
她攥了攥拳,掌心的包子渣硌得慌。
这一世,她绝不能让这事再发生。
巷口的队伍已经排得老长,管家们佣人们都在排队。
天还没亮透,路灯昏黄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大多是茫然和慌惶。
有些男人牵着孙子的手,小声问:“灵根是啥?测这个干啥?”。
也有年轻些的,捧着手机刷着特殊部门证实修仙存在的新闻,指尖都在抖。
林见溪跟着霍子阙站到队尾,刚站定,就听见前面有人吵起来。
是隔壁楼的煮饭阿姨张婶,正跟维持秩序的士兵争:“凭啥按户籍排,我家娃才十岁,站这么后面要等多久?”
士兵耐着性子解释:“按户籍是为了统计方便,老人孩子有优先通道,您往前走走……”
吵吵嚷嚷里,林见溪忽然觉得眉心一跳。
一股熟悉的,属于高阶修士的威压从城中心方向漫过来,淡却厚重。
她抬眼望去,只见云层深处隐约有金光流转是云老在布置警戒阵。
元婴修士的手笔,确实非同凡响,现在一切都提前了,难道和秦始天碑出现有关,毕竟上一世可没有这个东西。
“怎么了?”霍子阙注意到她脸色发白,伸手扶了她一把:“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林见溪摇摇头,压下心头的不安。
队伍慢慢往前挪,天渐渐亮了。
测灵根的摊子就支在巷口的空地上,一张长桌,上面摆着块半人高的乳白色玉石,据说是灵根测石。
轮到的人把手放上去,玉石就会发光,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越亮,灵根越纯。
刚才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手刚放上去,玉石就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负责记录的人嚯了一声,在本子上飞快写着水灵根,纯度九成,编入内院。
那小伙子又害怕又兴奋的,大概还没从世界上真有修仙的冲击里缓过来。
“下一个,林见溪。”
听见名字,林见溪深吸口气,走上前。她知道自己的灵根上一世就是天灵根。
她把手放在玉石上,预想中的光芒没立刻来,反倒是指尖传来一阵极淡的暖意,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经脉往上爬,掠过丹田时,她那练气圆满的修为竟微微一动。
“嗯?”负责测试的是个中年修士,眉头皱了皱,又仔细看了眼玉石。
突然光芒大作,那快石头能闪瞎人眼。
“全系灵根,纯度十成!”
林见溪应了声,刚要收回手,马上反应过来十成全系,怎么可能。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霍先生,云老请您过去一趟。”
她回头,看见霍子阙正被两个穿黑色劲装的人引着往巷外走,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安抚,嘴角动了动,像是在说:“没事”。
林见溪心里咯噔一下。
上一世霍子阙并没被云老单独召见,自己的灵根也不是这样。
她攥着刚领的黑色令牌,站在人群里,看着霍子阙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忽然觉得眼皮发沉。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又或许是刚才测试时耗了点神,她靠着墙想歇会儿,意识却像被什么东西往下拽,耳边的吵杂声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再睁眼时,脚下踩的不是坚硬的水泥地,是松软的黄土,混着铁锈味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林见溪猛地抬头,心脏骤然缩紧眼前哪还有半分现代的样子?
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烧焦的木头斜插在土里,远处的城墙塌了大半,砖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肉块,像是人的肢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几只乌鸦落在断墙上,呱呱地叫着,声音嘶哑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往前走了几步,踢到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断剑,剑刃上还沾着黑红色的血,剑身刻着个模糊的汉字。
这是哪里?
“你终于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林见溪猛地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土坡上站着个人。
他背对着她,穿着一身玄色的盔甲,甲片上沾着泥和血,长发用发冠束着,随着风轻轻晃动。
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上,像一柄出鞘的剑。
林见溪握紧了手里的令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这背影莫名的熟悉,又带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威严。
她咽了口唾沫,刚想问你是谁,那人忽然转过身来。
看清他脸的瞬间,林见溪的呼吸都停了。
是张极其英俊的脸,轮廓深邃,眉眼凌厉,鼻梁高挺,只是左脸颊有一道浅浅的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非但没破坏英气,反倒添了几分悍然。
他的眼睛很亮,像淬了火的寒星,落在她身上时,那凌厉竟慢慢柔了下来,带着点怀念?
“你……”林见溪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你认识我?”
那人没立刻回答,只是从土坡上走下来。
他走得很慢,盔甲上的铁片碰撞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停在她面前,阴影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我叫霍去病。”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近了些,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奇异地不刺耳。
“霍……去病?”
林见溪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了下。
我靠,历史明星啊。
那个西汉的冠军侯,那个封狼居胥的战神,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认识她?
她正懵着,忽然感觉脸颊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力道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温柔。
她抬头,撞进霍去病的眼睛里,看见他嘴角竟牵起点极淡的笑意,像冰雪初融。
“还是小时候可爱。”
他说着指尖在她脸颊上又蹭了蹭,像是在确认什么。
“那会儿你总追在我身后,吵着要学骑射,结果刚上马就摔了个屁股墩,哭鼻子哭得惊天动地。”
林见溪彻底傻了,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记忆,跟西汉的霍去病八竿子打不着边。
“你你认错人了吧?”
她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他的手:“我叫林见溪,不是你说的……”
“我知道你叫林见溪。”
霍去病打断她,眼神又沉了下去,看向远处的断壁残垣,声音低了些:“这里是元狩四年的漠北。”
林见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看见远处的土堆里露出半截旗帜,上面绣着个褪色的汉字。
她浑身一僵,她竟真的回到了霍去病的时代?
“妖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霍去病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种穿透时空的疲惫。
“它们是藏在漠北沙里,以人为食,以魂魄为粮,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林见溪猛地回头看他。
他说的是她上一世对抗的那些东西,原来早就存在了。
“其实从远古一直有能人异士组织对抗。”
霍去病继续说,抬手按在胸口的盔甲上,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们叫守界人,我是你也曾是。”
“我?”林见溪指着自己的鼻子,脑子乱得像团麻:“我怎么可能……”
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记忆,难道是她上上上上上一世?
“你会信的。”
霍去病没解释,只是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到她面前,那是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黑沉沉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得发亮。
“这是你之前让我拿给未来的你。”
林见溪盯着那盒子,心跳得飞快。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盒子,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爬上来,流进丹田,竟让她那练气圆满的修为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她握紧盒子,抬头问他:“你说的规则是什么?守界人又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扭曲。
霍去病的脸变得模糊,漠北的战场像被水打湿的画,一点点晕开。
风越来越大,刮得她睁不开眼,耳边只剩下霍去病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心里。
“只有规则能约束它们,这也是你说的,等找到所有秦始天碑,你就都明白了。”
“哗啦——”
林见溪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靠在巷口的墙上,手里紧紧攥着个东西。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刺眼,刚才的死寂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依旧嘈杂的人声。
“见溪?你咋了?刚才喊你好几声都没应。”
霍子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蹲在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是不是中暑了?脸这么白,云老要单独见你。”
林见溪没说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里攥着的不是那个黑色令牌,是个黑沉沉的木盒子。
巴掌大,刻着繁复的花纹,边角磨得发亮,正是梦里霍去病递给她的那个。
她的心跳得快要冲出嗓子眼,手指颤抖着,慢慢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兵利器,只有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封皮是棕色的,看着像是牛皮做的。
她把笔记本拿出来,翻开第一页。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毛笔写的,字迹苍劲有力,带着股杀伐气,却又莫名的熟悉。
“找到所有秦始天碑。”
林见溪盯着那行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让她鼻尖一酸。
她不知道自己和霍去病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这秦始天碑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会不会因为这个盒子这行字变得不一样。
但她知道,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她隐约有点感觉。
“舅舅,”她抬起头,看向霍子阙,眼神里没了刚才的茫然,多了点坚定:“走吧。。”
霍子阙愣了愣,见她手里拿着个陌生的盒子,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问,只是点点头:“好,走吧。”
林见溪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跟着霍子阙往家走,云老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