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宴席在赵同知的私家园林萃锦园举办。
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绿柳含烟,清泉潺潺,景色得天独地的美。
丝竹绕梁,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迎走往来皆是富贵眷客。
陆惟言递上名帖和贺礼,同沈昭宁进去。
“萧老板,什么风把您从晋阳吹过来了。”赵同知迎客,见到陆惟言,乐呵呵打趣。
“姨姥姥六十大寿,当孙儿的理应来看看,姨舅不欢迎吗?”陆惟言笑道。
“哈哈哈,欢迎欢迎,你这皮猴子,多年不见,如今可是大变样啊。”赵同知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转眸看向他身边站着的女子。
“这位是侄媳妇吧,好好好,钟灵毓秀,你俩郎才女貌、甚为般配。”
沈昭宁腼腆一笑,福身行礼,“见过姨舅。”
“好好好!”赵同知摆手,容颜大悦,“快进去吧。”
陆惟言颔首,带着沈昭宁先去拜见了老夫人。
晋阳确有萧野这个人,萧家与赵家族上也有一段姻亲关系,只不过年代久远,两家已经很久没走过亲戚了。
他们也是没见过萧野本人的。
至于为何赵同知如此热情熟稔,还不是因为陆惟言使了银子,十万两白银做贺礼,换个陌生人也能立马认亲。
更遑论萧家是做矿产生意的,搭上这条线,何愁没有银两进项。
拜见过老夫人后,丫鬟领着沈昭宁去女宾席,陆惟言则去了外厅男宾席。
分离之前,他捏了捏沈昭宁细白的指尖。
沈昭宁抬眸看他,打趣道,“怎么,不放心我呀?”
陆惟言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我一会就过来找你。”
沈昭宁切了一声,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有人能说说话,别扰我清净,该干嘛干嘛去。”
旁边的丫鬟捂嘴偷笑。
陆惟言曲起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走了。
沈昭宁轻笑了声,往内园走。
爱妻如命,他有软肋,在这些官员商人眼中才好掌控。
万望陆惟言一切稳妥,可别让她这条得来不易的小命再受点伤害。
天上哪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哎呦,真是笑死人了,那小妾再嚣张跋扈,能抵得过人正妻的娘家,人娘家人一过去,她连个声都不敢吱。”李盐商夫人绘声绘色说着,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沈昭宁坐在边缘,也随众人淡笑一声。
她没什么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当个花瓶就行。
倒是中央坐着的周夫人注意到了她,挑眉道,“这位妹妹瞧着脸生,是哪家的?”
赵同知夫人看了沈昭宁一眼,笑道,“这是我表姨家晋阳的亲戚,算是我侄媳妇。”
“见过诸位夫人。”沈昭宁起身见礼。
“咦,是那位吗?萧老板的妻子。”席上一位夫人问道。
“是的。”沈昭宁笑笑。
“哈哈哈哈....”周夫人闻言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家夫君刚来就成我们扬州城的名人了,挥金如土呀!”
“萧夫人,你可好福气呀。”席上一些人打趣。
沈昭宁佯装羞涩地低了头,没再作声。
“好了好了,诸位姐姐,她年纪小,就别打趣了。”赵同知夫人温声笑着解围。
“来来,今日是我府上的喜宴,浅云敬大家一杯。”
“好呀好呀,赵夫人豪爽!”众人纷纷举杯。
外厅。
宾客奉承,官商来往喝酒。
“如今这盐业,可不比从前,开销大,门道多,难啊!”掌管盐会的总商刘大人捋着胡子感叹。
陆惟言笑笑附和,“刘世伯说的是,所以小弟才来江南宝地,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其中的规矩,还望世伯和诸位前辈多多提点!”
“好说好说!”刘鼎肖不动声色点头,此人家境富裕,若是个机灵的,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再观察观察。
“老弟家里是做什么的?”旁边李商人笑着问。
“主要是矿产生意,这两年形势不行,也难挣什么银子了。”陆惟言摆摆手,叹了口气。
“老弟真是谦虚了!”那人咂咂舌,矿产啊,这可是最肥的流油的差事。
“来来来,老弟,哥哥敬你一杯。”李商人热情道,“改日带上弟妹来我府中坐坐,尝尝我寻得的新茶。”
“一定,多谢哥哥。”陆惟言仰头饮酒,气质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