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王俊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嘴角勉强扯起一个弧度,眼尾却不受控制的发红。
江临淮挠了挠额头,浑然不知王俊如何了。
“为什么平白如故,多了两个新鲜伤口!”
面对的王俊的质问,江临淮也有些心虚,伤在自己身上,还是在旧伤口上的两个小点,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也有着灵敏的嗅觉?
想来也有道理,但是又没道理。
书中说的麒麟可不就是蛋壳孵化的哺乳动物嘛!
蛋壳怎么会孵化哺乳动物呢?但是见他原型是个四不像,甚至成年后还是海陆空三栖动物?
只要是哺乳动物,嗅觉都尤其敏感吧,尤其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本公主做什么,何时需要向你禀报了?”
江临淮身体前倾,嘴角带笑,故意的踩到他的鞋边,将他今早送来的新鞋,都踩上了些灰尘,这个自己养大的奶泡泡,化形后居然当起小大人来了。
王俊握紧衣袖,眉头深锁,虽然能看到一丝不高兴。
他还是缓缓的将手放在,江临淮的腹部,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伤口处痒痒的。
那八个窟窿,以肉眼可观测的速度在迅速的愈合,但王俊唇间的血色却逐渐苍白。
他的身子也在逐渐颤抖。
“停下!”江临淮一把抓住那只削瘦纤细的手。
这傻孩子!
不会想的是透支灵气,将她的伤口全部修复吧,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势,王俊还只是一只半个月大的小兽!
这是用自己的寿命在透支啊!
江临淮一向吃软不吃硬,承认王俊这种老实孩子,她不忍心伤害。
她低声咕哝着:“下次不会这样了。”
她确实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吸血,大意了。
但是想想那人,吸了自己的血居然还不肯相助,太恶劣了。
能打动皋泽的估计就只有无尽的财富吧,不然她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啊,穷苦的恶性循环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对了,王菁的信中不是说有事可以找澹台攫绎嘛?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凭自己质子的身份,他能借出来多少还是未知。
问过黄良才知道,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居然就住在东街,与自己不过一两公里。
在这淮园这么久居然不曾得知。
“您好~森迟国二公主求见摄政王殿下。”
王俊在门口说时,那亲王府门口的守门家丁,只是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江临淮,便将两人带了进去。
江临淮这张脸,早已画在话本之上了,她与澹台居安的故事,经过这么些天的发酵,话本都出了好多册了。
所以也没人会怀疑,直接就将她带到了带客殿之内。
殿内熏香四溢,但是偌大的亲王府却没什么人味。
满是那股清冷的沉兰香,不知掩盖着什么。
主位上的盖碗,凉了再换一杯,却始终不见澹台攫绎的人影。
这沉兰香不似寻常,但总感觉哪里闻过。
“王俊,你不觉得这香有些奇怪嘛?”
王俊直直的站在江临淮的一侧,细细嗅闻,以他那兽类的嗅觉应该比江临淮要能闻得透彻些。
“回姐姐,这香……”王俊忽而得一顿,双眼微阖,一会后才接着说:“这香用檀香为载体,其中不仅萃以兰液,还有着许多味的药材,但具体药材名,属下不知,只能知晓有安神镇静的效果,从未闻到这类似的香,定是特殊而制定的。”
不等江临淮耳畔一热,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二公主,有何事想求?”
澹台攫绎一袭金丝龙纹紫袍,正如第一次见他那般,贵气逼人。
这次江临淮虽没跪在地上,以他九头身身高八尺的体型,江临淮还是需要仰视着他。
他快步进殿,坐在熟悉的主位上,拿起盖碗时,茶汤的温度始终在八九十度,轻轻抿了口润喉。
几缕散落的黑发随他的动作拂动,那双丹凤眼抬眸扫了一眼江临淮,就如那寒冬结冰的万丈冰潭,目光所及之处,寒意骤生。
他薄唇紧闭,端坐在那一丝不苟,就算是不说话,也让人感觉到丝丝的肃杀之气,兴许是长时间呆在那般牢中审视犯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都好像无罪变有罪一般的心虚。
江临淮暗暗的呼出一口气,算了,总要开口的,来都来了,早知不来了!
她没怎么的跟澹台攫绎说过话,尤其是这么正经的场合,只知道澹台居安对他十分尊敬。
这种拔情绝爱,丧妻后未曾再娶的男子,就连洛国这么多的女子都看不上,这架势看起来绝不会因为江临淮是个女的就会心慈手软的。
“王爷殿下,母妃……信中曾提到,”
就算做过功课的江临淮此时也有些没底了。
“摄政王殿下泽被生民,功垂万世,视民如伤,禹立谏鼓,舜设防木,光启中兴……额,实乃天妒英才啊!”
她背了一长串的好话,但是实施起来却是只发挥了一小半。
“二公主想说的是:禹立谏鼓,舜设谤木吧?”
澹台攫绎的贴身侍卫时宴嘴角带笑说道。
“对对对!”江临淮尴尬一笑,背这么多,难免有记错的一两个字。
这么一段恭维下去,澹台攫绎并没有缓和下去,反而脸色更加阴沉可怖。
“姐姐……天妒英才是夸死人的。”
王俊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啊??!!她确实只发挥了最后一句,没想到还好心办了坏事,而且背的那么一长串中,也不知背对了多少,毕竟这么多的典故,江临淮怎么可能一个个记得下来嘛!
此时的江临淮紧张的咽口水,这个都能做洛国的主的男人,要是一下子怒了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她可就交待在这了。
澹台攫绎抿了口茶,眸光轻微的左右飘动,似乎在心里合计着什么。
他记得王菁给她家书里,并没有这些内容啊,那几封信都是澹台攫绎亲手仿写的。
王菁此时还半死不活的遭受牢狱之灾,怎么可能夸自己?
就算是要写澹台攫绎只有骂不尽的脏话吧,有趣。
“果真?令堂真是如此夸本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