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捷报频传。
陈怀川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摁进已经塞满的烟灰缸里。
猛地一拍桌子，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好啊！扬眉吐气！”
副局长何程广推了推眼镜，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感慨。
“是啊，太不容易了……这些年，咱们凤安县这顶贼窝的帽子，戴得太沉了。”
何止是沉。
简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不是没努力过。
陈怀川刚上任那会儿，雄心壮志，派了多少便衣上街，结果呢？
不到一天，便衣警察的脸就被小偷团伙传了个遍，走在路上，甚至有扒手冲他们挤眉弄眼地吹口哨。
更可气的是，有些居民被偷了，怕被报复，不仅不敢报警，还反过来帮小偷打掩护，把警察当瘟神一样防着。
一次次的出警，一次次的无功而返，像是一场场演给全县人看的笑话。
把他们的警服扒下来，扔在地上反复践踏。
可今天，一切都变了。
那些滑得像泥鳅一样的惯犯，今天像是集体中了邪，一个接一个地栽了。
陈怀川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凤安县摘掉那顶耻辱帽子的那一天，阳光灿烂，警徽闪亮。
“对了，”何程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前两天，隔壁东海市局不是发了个函，说派了几个便衣过来，协助我们进行专项整治……”
陈怀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遮住了眼底的一丝复杂。
“但愿他们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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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他们念叨着的便衣，正推着三轮车，和王五一起走在出摊的路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路过上次那个小巷口，徐问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
他的目光像是装了雷达，精准地扫向巷子深处。
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干瘦的老婆子，正靠在墙角，和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
“站住。”徐问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
王五还没反应过来，徐问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两人堵在了巷子里。
“又是你们！”王五看清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个年轻人。
“小子，把我那包纸还我！”
那年轻人眼神躲闪，一看就心虚。
他眼珠子一转，趁着王五不注意，猛地推了一把身边的老母亲，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掉头就往巷子另一头狂奔而去。
“哎！你个小王八蛋！”王五气得直跳脚。
老婆子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痛苦。
徐问看着这一幕，心里竟生出几分同情。
他摇了摇头，心里默默吐槽。
生这儿子，还不如当初生块叉烧。
王五终究没能要回他那包价值三块钱的纸巾，整个人垂头丧气。
“算了算了，回头再收拾那小子。”
到了十字路口，徐问刚把摊子摆好，蒸笼的盖子一揭，那股霸道的肉香混着滚烫的蒸汽冲天而起。
他还没来得及吆喝，一个中年男人就急匆匆地冲到了摊位前，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老板！我可算找到你了！”
徐问一愣，认出这人是昨天那个买包子的业主。
“我特地来谢谢你的！”男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一把握住徐问的手。
“要不是买了你家的包子，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小偷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进门！”
这话一出，周围的路人和隔壁的摊主，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男人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昨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从他买了包子，被那香味勾得魂不守舍，一路小跑回家，到他掏出钥匙，却发现门锁被撬，再到他冲进屋里，看见两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贼，正抬着他家的电视机！
“那俩贼还跟我说，是我老婆叫他们来搬家的！”男人越说越气，一拍大腿。
“我老婆回娘家了！我当时脑子一嗡，多亏了手里这包子的香味提醒我！我想着，这么好吃的包子，我得赶紧吃了压压惊，不能便宜了贼！就这一念头，我才清醒过来报了警！”
徐问听得目瞪口呆。
他脑子里瞬间通透了。
原来系统提示的那两个C级罪犯，是这么来的！
这包子，不仅能抓扒手，还能防入室盗窃？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看家护院，必备神器啊！
周围听八卦的人群里，爆发出阵阵惊叹和议论。
“我的天，还有这种事？”
“这包子是开了光的吧！”
“闻着味儿是真香，没想到还有这功效！”
就在八卦的氛围达到顶峰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完了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这一声，像是一道惊雷，劈醒了所有人。
上班族们作鸟兽散，隔壁几个摊主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回去开火。
而此时，徐问的第一笼包子，刚好蒸熟。
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早早挂上了一块手写的价格牌。
【绝味肉包：10元/个】，【清新素包：6元/个】。
那名业主，此刻已经成了徐问的铁杆粉丝兼野生代言人，他豪气地一挥手。
“老板，给我来十个肉的！这包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吃过的人，才知道这包子值不值这个价。
没吃过的人，被刚才那波离奇的八卦勾起了无穷的好奇心，再被业主这豪横的购买力一刺激，心里那只叫馋虫彻底被挠得抓心挠肝。
这到底是啥神仙包子？
一个路过的白领犹豫着上前，看到十块一个的价格，眉头一皱，转身走向隔壁的煎饼摊。
“老板，来个煎饼果子。”
煎饼摊主正手忙脚乱地和面，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还没好呢！刚才听故事听入迷了，火都忘了开！”
白领无奈，又走向另一边的豆浆油条摊。
“不好意思啊，油锅还没热！”
一圈问下来，所有摊主都因为刚才的听证会，耽误了开张。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把目光重新投向唯一飘着诱人香气的徐问的摊子。
十块一个的肉包，咬咬牙还是觉得肉疼。
但六块一个的素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