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人为的了，若有鬼潜入我派，长老们断然不会不晓。年初的失窃案，虽没查出到底丢失了哪本书，但我猜想大抵就是这本了！”莫怀瑾揣测着，又研究了半晌暴露在自己眼前的尸体，“这气息与那描述无异。”
那尸体栏里的衣裳被吹的咧咧作响，恰逢天色昏暗，仿佛此方土地上的尸体已将天色染得浑浊不堪。
江聆雨拈起一丝干枯的血，手指轻轻一捏，血液褪去了原本的色彩与泽光，化作一滩黑水滑落她的指尖。
“这附近没什么类似的尸体，他应当是第一个死的人了。”
弄清楚之后，两人刚抬脚准备离开，一角鲜妍的方帕从尸体的衣襟上“探头”，上面清晰的写着“随遇而安然”。他们抽出方帕，默默将上面的几个字记下，然后朝刚刚突然气息波动的地方赶去。
天色已然黑沉，高挂在天边的圆月被乌云吞噬殆尽，光线随之渐弱。即使他们有着特别的力量，在这样近乎纯黑的夜晚中，视物也有些勉强。
两人走着走着，耳边仿佛忽然接连响起了一阵一阵的高呼声与惊惧骇人的叫声。声音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他们，好似在邀请他们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或者逼迫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察觉到之后，两人迅速用法术驱赶了这种幻人心智的邪气。
原本因为江聆雨要求，而落下他们很远的沐青池迅速加快脚步走到了她身边。
“天色暗，害人的东西多。我这样跟着你，必不叫旁人发觉”他用了特殊的法术传音入密。
见此，她只好点头表示许可，顺带将自己的气息笼着他，防止被莫怀瑾发现。
沐青池看着她浅浅抿唇笑了笑。
无视掉他之后，她继续跟着莫怀瑾走。
走了一会，他停下了脚步。可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只有一地血水。颜色较其他地方更加深一些，旁侧还滑稽的摆了个尿罐子。
那个罐子底下有些碎，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上面画着的红色双鲤鱼栩栩如生，在这个乱葬岗却并不显得突兀。
她拂开地上的碎片，捡起一块格外粘稠且血肉模糊的东西，轻轻按了一下，随后放在鼻下闻了闻以确认。
“这是尸块。”她眼神冷了下来，束起的发丝沾上了些许腥红，划过她的脸颊。
顿时，耳边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那声音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与世界的不公平，语言极具感染力。
可她眼神没有变化，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初心。她曾经见证过一个陨落的天才的消散，也清楚他到底是如何成为那般模样的，原因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她不敢去想，她不愿意去想，她知道自己只要朝着自己所认为正确的路走到底就行了。
如果细想，她或许会是第二个对鱼，第二个顺银，第二个……路道壹。
或许她会是错的，可他们那么多的失败案例也得以令她从未真正的怀疑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