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刚才听前辈所言,您也来自梨山派?不知该如何称呼?”
清尘心中满是疑惑:梨山派何时多了这号人物?这般修为,本该名声赫赫才对。更让他费解的是,前辈方才施展的“天罡九重”,唯有青松峰亲传弟子才可修习,他在派中从未见过、也未曾听闻过如此风华绝代之人。
听到“前辈”二字,席良却暗自心惊——这称呼他实在承受不起,眼前这位满脸疑问、带着青涩稚嫩的少年,可是他的祖师爷!没了面具遮挡,少年眉间的火焰纹愈发显眼。
席良从腰间解下之前买来的面具,递向清尘。清尘这才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来是刚才打斗时不慎将面具弄丢了。见席良并无恶意,他尴尬地接过面具戴上,再次拱手:“多谢前辈!”
“前辈”二字再次入耳,席良只觉头皮发麻——这简直是折煞他!他连忙开口:“我乃一介散修,道号席良,你可喊我……席良道君。”
“席—良—道君?”清尘喃喃重复,心中疑云更甚,“散修?那您方才所用的‘天罡九重’……”少年终究按捺不住,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这是我青松峰不传之法,即便是派内长老,也需得掌门亲允才能修习,您……”
席良脑中飞速思索,终于翻出一个名字,连忙解释:“哦!虽是散修,却也曾……被贵派的云野仙尊——对,就是云野仙尊教导过!”
他心中清楚,这理由虽牵强,却并非毫无可能。古籍记载云野仙尊本是梨山派前掌门,只是后来当了甩手掌柜云游四海去了,且这位仙尊从前本就不被宗门礼教所束缚,收个散修传些技法,倒也符合其行事风格。
或是刚才的打斗,引起数名梨山派弟子前来巡查。为首弟子目光扫林中打斗的痕迹,又低头嗅了嗅空气中未散的、令人作呕的魔气,脸色瞬间凝重,身后几人也纷纷露出震撼之色——这般破坏力,至少是百年修为以上的魔物。
他们的目光很快落在席良与清尘身上,见席良道袍纤尘不染,再看戴面具的清尘道君,虽露在外面的手腕沾了点血迹,但也无碍,几人心中惊悸:方才若换作他们撞上这魔物,怕是早成了魔气下的亡魂。
“清尘道君?您没事吧?”为首弟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时声音仍带着后怕,“我们在山下感知到强烈的灵力波动与魔气,便立刻赶来巡查。”
清尘微微颔首,指尖拂过面具边缘,声音清淡:“无妨,方才遇袭的魔物已被席良道君击退,只是林间残留魔气需清理干净。”他顿了顿,又叮嘱道,“此事不必声张,你们布下驱魔阵后便回山复命,莫要让其他弟子惊慌。”
“是!”几名弟子齐声应下,不敢多问席良的身份。只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桃木剑与黄色符纸,以北斗七星为阵眼,在林地四周布下驱魔阵。符纸燃尽时,淡金色的光纹在地面流转,将最后一丝魔气吞噬殆尽,林中的空气才渐渐恢复清明。
为首弟子又朝二人行了一礼,确认无事后,才带着其他弟子快步退入林深处,返程复命。
清尘望着席良语气里满是执拗的认真,:“道君救命之恩,清尘无以回报,不知道道君在何处下榻,我好备礼答谢?”
席良正低头拂去剑鞘上沾着的魔气余烬,闻言抬眼,唇角弯起一点浅淡的弧度,声音里没什么郑重,反倒带着几分随性:“备礼就不必了,若是下次遇见时,请我喝酒便是。”
“可是救命之恩……”清尘还想坚持,话未说完就被席良打断。他望着眼前的少年紧绷的肩线,面具下露出来的下颌还沾着未擦净的血痕,与千年后那冷若冰霜的老祖判若两人,轻声道:“你若真在意,下次我遇险时,亦伸出援手即可。”
这话落进耳里,清尘猛地一怔。他修行这些年,见惯了道门中“施恩必求报”,或是“视恩情为枷锁”,像席良这样把救命之恩,轻描淡写化成“下次互救”的约定,还是头一遭。
席良似是嫌他愣着不动,又往前半步,指尖点了点他握着的剑:“先顾好你自己吧。魔族已盯上你了,下次再遇危险,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说罢,他转身朝着林外走,衣摆扫过矮草,留下一道浅痕,“我四处云游,没有固定下榻处,不必寻我。”
清尘站在原地,望着那道渐远的身影,手里的面具仿佛还留着席良递来时的温度。那句“请我喝酒”和“下次援手”在心里转了两圈,竟让他原本沉甸甸的感激,莫名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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