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开局暴打妖妃,朕不当昏君了! > 第30章 昏君?我看该死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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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的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李兆。

“林大人,您问的是……刺杀金吾卫副将军杨春的那个胜七?”李兆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都有些发颤。

“除了他,宗人府还有第二个胜七?”林逸反问。

“没,没有。”李兆连忙摇头,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此案由前任少卿冯欣大人亲审,人证物证俱全,铁板钉钉。只是……那胜七是个硬骨头,无论如何用刑,都只字不肯认罪,只反复说一句话。”

“什么话?”蔡昕诺忍不住问道。

李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逸,才低声回答:“他说,杨春该死。”

林逸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格外清晰。

“他为何说杨春该死?”

“这……他就不肯说了。”李兆面露难色,“冯大人动了重刑,在他脸上烙了个‘罪’字,想让他屈服,可他依旧是那句话。下官觉得此案蹊跷,但冯大人已经定案,卷宗也已封存,下官人微言轻,不敢擅自翻案。”

一个只字不肯认罪,却又一口咬定自己杀了人的死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林逸停止了敲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李少卿,立刻去宗人府提人,一个时辰之内,我要在这御书房见到胜七。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不得惊动任何人。”

“遵命!”李兆如蒙大赦,躬身行了一礼,便火烧眉毛般地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林逸和蔡昕诺两人。

蔡昕诺走到林逸身边,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你怀疑,这桩案子是冤案?”

“不。”林逸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语气冷得像冰,“我相信人就是他杀的。”

蔡昕诺一怔。

林逸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将茶杯放下,发出“砰”的一声轻响。“但我更相信,杨春该死。”

……

一个时辰后,夜更深了。

御书房的侧门被悄悄推开,李兆领着两个宗人府的狱卒,押着一个戴着沉重手铐脚镣的囚犯走了进来。

那囚犯一进来,便带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和霉腐气息。他身材异常魁梧,即便穿着破烂的囚服,也能看出那身磐石般的肌肉。只是他身上遍布新旧交错的伤痕,裸露的皮肤上满是鞭痕和烙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最骇人的,是他左边脸颊上那个用烙铁烫出的“罪”字,狰狞地破坏了整张脸的轮廓。

可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棵饱经风霜的孤松。他抬起头,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下,竟犀利得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没有丝毫阶下囚的颓丧。

他就是胜七。

胜七的目光扫过房内,最后落在龙椅旁的林逸身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林逸挥了挥手,示意李兆和狱卒退到一旁。他站起身,走到胜七面前,平静地问:“三年前,金吾卫副将军杨春,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胜七的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他死死盯着林逸,又看了一眼龙椅的方向,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是我杀的!我只恨没能将他千刀万剐!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昏君,官官相护,蛇鼠一窝,都该死!”

“放肆!”李兆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喝道,“大胆囚犯,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两个狱卒也立刻上前,想要将胜七按倒在地。

“退下。”林逸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两个狱卒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没有理会胜七的辱骂,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风尘楼的老板呼延,找到了他的一个手下,托我给你带句话。”

胜七那双充满暴戾的眼睛猛地一缩。

林逸继续说:“他想让我问问你,杨春,究竟为什么该死。只要你说的属实,今夜,你就可以走出宗人府的大门。”

胜七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的怀疑和戒备如同两座冰山。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林逸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抽出一把护卫的佩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走到胜七面前,手起刀落。

“锵!”

火星四溅,一声脆响。

铐住胜七双手的精铁镣铐,应声而断。

林逸看都没看掉落在地的镣铐,再次挥刀。

“锵!”

脚镣也断了。

林逸将刀扔回给旁边的护卫,重新站到胜七面前,摊了摊手。“现在,你可以说了。”

胜七活动了一下被束缚了三年的手腕和脚踝,骨节发出一连串“噼啪”的爆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逸,眼中的暴戾和恨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用那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开口。

“杨春,就是个畜生!”

胜七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血丝密布。

“他身为金吾卫副将军,掌管京畿防务,却利用职权之便,在京城外三十里的王家村,强占民女!稍有不从,便动辄打骂。三年前,他看上了村里王铁匠的女儿,上门强抢,王铁匠一家拼死反抗,竟被他……竟被他带着手下心腹,屠了满门!连三岁的孩童都未放过!”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蔡昕诺的手紧紧抓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发白。

胜七的声音愈发悲愤:“这还不够!他食髓知味,专挑那些有夫之妇下手!我……我的一个兄弟,他新婚的妻子,就在回娘家的路上被杨春掳走,玷污之后,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我那兄弟,也跟着去了……”

“我等告状无门!京兆府不收状纸,御史台斥我等刁民!后来我才知道,他杨春,和当时宗人府的少卿冯欣是拜把子兄弟,更是当朝宰相崔淳的远房外甥!谁敢动他?”

“我没办法了!”胜七双目赤红,几乎是咆哮着喊出声,“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我杀他,何罪之有?!”

“砰!”

林逸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坚硬的红木柱子竟被他砸出一个浅坑。

他胸口起伏,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李兆和几个护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退了好几步。

“这些,可有证据?”林逸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证据?”胜七惨笑一声,“王家村被他一把火烧了,我那兄弟一家也成了孤魂野鬼,人证早就被他杀光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铁证?”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不过,那畜生有个习惯。他好赌,每月初一,都会去城南的三台赌坊一掷千金。每次赌完,便是他兽性大发之时。你们若去查,定能从那赌坊查出他更多的罪证,找到其他受害之人!”

蔡昕诺猛地站起身,失声惊呼:“明日……明日就是初一!”

林逸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他看向胜七,一字一句道:“从现在起,你无罪了。但你必须答应我,在杨春伏法之前,此事绝不能外泄,以免打草惊蛇。”

胜七怔怔地看着他,这个被折磨了三年的硬汉,眼眶竟有些发红。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多谢大人!只要能让那畜生偿命,我胜七这条命,就是您的!”

“我并非要你的命。”林逸扶起他,“你刚才说,你还有朋友因行侠仗义被诬陷入狱?”

胜七重重点头:“他们都关在宗人府,罪名五花八门,都是被那些贪官污吏陷害的!”

林逸转向一旁的李兆:“李少卿,此事交给你。凡是宗人府内有冤情的,一律重审。凡是你能平反的,立刻去办。”

他语气一转,森然道:“凡是宗人府动不了的人,你把名单列出来,我来处理。”

“下官……遵命!”李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忙躬身应下。

胜七看着林逸,心中百感交集,他抱拳问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不知是哪位贵人替我兄弟传的话?”

林逸背过身,摆了摆手:“我叫张三,只是个无名小卒。”

胜七深深地看了林逸的背影一眼,将这个名字刻在心里,随后在李兆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他来时是死囚,走时,已是自由身。

房内,气氛依旧压抑。

陈虎不知何时已来到林逸身后,他双拳紧握,单膝跪地,声音沉闷如雷:“主上,明日,请让属下去!”

“不。”林逸断然拒绝。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陈虎,扫过蔡昕诺,最终落在窗外深沉的夜色中。

“这个畜生,必须我亲手解决。”

他收回目光,对陈虎下令:“你明日不必跟着我。午时,你去东华门外,接一个叫努哈的草原汉子。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安顿好,听候我的命令。”

顿了顿,林逸的声音变得深远而坚定。

“无论是铲除杨春这样的国之蛀虫,还是出使突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将崔淳那棵烂到根子里的大树,连根拔起!这盘棋,才刚刚开始。”